你说过会来看我 作者:门徒同学【完结】(21)

2019-06-20  作者|标签:门徒同学 强强 现代

  好就好在黑帮的人提防着他,却也需要把他捆在一起。

  于是让阿福跟着车,卸货装货。

  一开始阿福有点犹豫,但看到只是去运点海鲜啤酒什么的,也逐渐安下心来。

  能跑车自然是好的,那就意味着每天一大清早就从贫民窟出去,在市中心兜兜转转,吃个盒饭,晚上再从市中心回来。

  偶尔也要跑一下码头,从渔民那里挑几筐新鲜的海物。还好阿福一直在贫民窟混迹,身上的力气也是够的,一天下来虽然累得慌,但充实又自在。

  工钱自然是很少的,阿福不是当地人,也被欺负,别人拿两枚金币一天,他就只能拿一枚金币。阿福能安慰自己,这聊胜于无嘛。

  红鹫的消息慢慢淡出大家的谈话。

  有人说他们已经撤退了,也有人说他们还盘踞在这里准备下一场清扫,可由于大家都见不着面,那战斗积极x_ing自然而然也消退不少。

  至少阿福是没见着周末在厂房里的集会上,再出现新的红鹫的人头。

  不知道骆驼是怎么活下来的,但至少在往后的两个月里,他都没听到骆驼的死讯。偶尔出车回来,也能瞥见曾经熟悉的屋子开着门。

  只是骆驼的屋里总不敞亮,他也不知道骆驼到底在不在里面。

  金豺觉着这一仗自个打赢了,又重新活跃起来。定期收数,每晚在小店里白吃白喝,喝完了有时候会摔碎几个酒瓶子,有时候会和一些小年轻杠上。

  这也算是金豺唯一的好处,只要不闹出人命,下班之后和这些贫民推搡几下,也不会公报私仇。只要你按章交费,大家就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选举是在年底落下帷幕,那一天是兽象历中,冬季来临的一日。

  百会不怎么下雪,只会呼呼地吹着冷风。树上的叶子洋洋洒洒飘下来,仿佛给贫民窟的小道披了一层厚实的地毯。

  阿福没去过鸦国那些高级餐厅和宾馆,但他见过那厚厚的红地毯,他觉着踩上去都一个样,富人和穷人的差别也没想象中那么大。

  那天晚上阿福和阿婆窝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看着上任的总统发表就任演讲,看到一半阿婆拧开了,她比较关心今天的家庭伦理剧演得怎么样。

  阿福摸了盒烟出去抽一根,外头的冷风冻得他哆嗦。

  旁边几个年轻人轮流吸着同一根大M从他面前过,他便看着他们一直到街道的尽头。

  他觉着鸦国挺不好的,你看红鹫清扫了那么多次,每个城市的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牺牲的人会有,但好像总也撼动不了鸦国的根本。

  可他又觉着鸦国挺好的,因为它总是把所有活路给你堵上后,又让你发现夹缝中还能容纳一个人通过。于是他便能在夹缝中找到水,找到面包,找到一点点新鲜的空气,休整片刻,再去面对如废墟一般的人生。

  阿福仍然定期打着那通电话,虽然换了一家小卖部,也换了一个小老板。他听到的始终是接不通的消息,而即便如此,他也觉着自己会一直打下去。

  打到某一天连提示音都不存在。

  打到他忘了还有打电话这么个事情。

  

第49章

  所以阿福压根没想过会再一次遇到敕棍。

  不过回头想想,其实遇到了也正常。

  只要黑鸦还没有接替红鹫的工作,只要阿福还留在百会,只要红鹫仍然久久不散,那百会就这么大,他们总有机会碰到。

  红鹫的羽毛变厚了,冬季来临,制服之下也得加点秋衣毛裤,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力。

  或许是觉着大选尘埃落定,黑帮也放松了警惕,这时候扫荡会更容易得到成果,于是那一次清扫就这么发生了。

  他们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如果阿福不是因为冬季封海而不能去码头拉货,也绝对不会在天刚刚黑下来时,就早早地登上那一片小高地。

  那天他刚刚打完电话,时间很早,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由于是周末,街尾的厂房又热闹了起来。每当厂房播放出巨大的音乐,他就会远远地躲开。之前能因工作而不靠近,今晚却必须主动转移,转移到可以看清整个贫民窟的小坡上。

  那里平时没有什么人去,他便在空地上搭了个小棚。平日里起得早或睡不着,就上去弄点花花CaoCao。

  这就是贫民窟的好处,只要一块空地没人霸占,你就可以划为自己所有。黑帮不会理你,其他的贫民也不会理你。毕竟贫民窟虽然拥挤,但大家都没什么闲钱打理多余的地盘。

  于是阿福今天弄几盆太阳花,明天搞几只小蒜薹,偶尔还弄几棵葱,种起来也有模有样。

  以前住陶道时他也喜欢没事折腾这些玩意,甚至种了点生菜和小南瓜。这些东西说是观赏也行,平日里偶尔也能摘点当加菜。

  百会潮s-hi多雨,这些烂长的小植物到处都是,不用天天浇水不说,等春夏来临,开出的花还挺好看。

  为了方便自己休息,他还搬了几块大石头当成休息的凳子,又扒拉来两块红砖,当灭烟的烟灰缸。他怎么看怎么喜欢,真他妈低碳环保。

  今天也是一样,他估摸着上去抽两根烟,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家睡觉。反正天气冷,估计也呆不久。

  所以他哼着小歌,叼着根烟,便大大方方地绕小道盘旋而上,压根没留意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可他还没上到最顶层,黑暗中就露出了一口枪管。

  紧接着蒙着脸的红鹫就从y-in影中出来,低声道了句——“别动,举起手来。”

  阿福大骇,立马举起双手抱头。

  而当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小地盘时,只见几只红鹫围着他的石头凳子。

  石头上躺着一个人,看似是一个贫民。他的脸被s-hi漉漉的布蒙着,另一只红鹫不停地往上面浇水。他发出窒息的S吟,但大概是布太厚了,连S吟都变得微乎其微。

  而他的两边手则被红鹫一人一边地踩着,以防他挣扎蠕动。另外两只红砖头也被掀翻在地,上面一例的血迹和烟灰。

  阿福不想知道他们用这砖头做了什么。

  听到响动的一刻,所有的红鹫一齐扭头看他。

  后果不用说,阿福自然是被枪抵着后脑勺,乖乖地跪在自己的小蒜薹旁边。

  为了防止他通风报信,红鹫定然不会轻易放他走。

  阿福内心一万个苦逼,估计他得全程观摩今晚的拷打了。

  

第50章

  浇水,扇耳光,问问题,再扇耳光,再浇水。

  阿福觉着那人就算知道点什么,这么折腾半天也说不清楚话了。

  这一次突袭红鹫并不想声张,所以所有的逼问都故意压低了声音。

  阿福不敢看,抱着头抵着脑袋,但他还是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被扫到了地上,什么时候又被拽起来,什么时候被踹得嗷嗷直叫,什么时候又被抡起砖头,狠狠地砸向他的手。

  最后好像是他的K下被踢了一脚,于是喊叫变了声调。他带着哭腔说了几句阿福听不清楚的话,不过不要紧,红鹫听清楚了,所以他们可以收工了。

  所有的红鹫开始往小道的下方走,而阿福脑袋边的枪口却一直不移。

  阿福知道抵着自己的那一个一定是最后撤的,他只祈祷他们的翅膀能扑闪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在这里。

  然而事实却不如他所料,倒数第二只红鹫离开的时候,抵着他后脑勺的枪口也移动了,两只红鹫交接的刹那,阿福不经意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着其中一只红鹫的眼睛有些熟悉。

  那双眼睛也多看了他一会,眼里除了凶狠与警告外,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这样的对视是短暂的,不消一秒,两只红鹫也迅速地隐匿到黑暗中。

  阿福望着红鹫消失的方向,好一会他才想起应该跑上去看那个毒贩还有没有气。

  那人确实没死,只是很痛苦,大概对方也说不清哪里痛,只是用力地揪着阿福的胳膊。阿福也很想跑啊,可是他不敢跑。

  这时候跑了他又得沾染上和红鹫的关系,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干脆把这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年轻人背起来,一步一挪地往厂房走。

  他当然不知道该去知会谁,但厂房有那么多的毒贩,总有一个和这年轻人认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阿福好不容易把这年轻人拖到厂房门口时,马上就有人出来接应了。

  阿福把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那年轻人也算实在,点头表示阿福说的是真的,他就是被抓落单了,红鹫不是和阿福一起来的。

  正当毒贩想更进一步地问那年轻人问题时,另外帮派的跑腿也从远远的街口奔来。他的肩膀上也扛着一个人,显然是刚刚被红鹫拷打过。

  红鹫的行动快得超乎想象,阿福在厂房听着大家一边骂一边指派任务,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第三组人也来了。

  这一回他把人放下后立马嚎开了,嘴里口齿不清地描述着什么人被打死了,被打死了!……

  帮派的人不能再等,音乐都没关,脑袋里的劲也没过,打开箱子便cao起C枪D枪。

  他们丢下伤残的人,兵分三路,一路走一路敲门,仿佛水滴汇成河流,让整个贫民窟在寒冷的冬夜里沸腾起来。

  阿福也看见了骆驼,骆驼拿着一支冲F枪,走路还有点趔趄。他没有看到阿福,他脸上凶狠的杀意和眼神的迷离证明他此刻并不是站在现实之中。

  或许正是这样的状态,才能更好地把心底里的疯狂激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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