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注:《黄帝内经》中就有记载人体解剖。“解剖”两字最先在《灵抠·经水篇》中出现,“若夫八尺之土,皮r_ou_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皆有大数。”
以后吧注都放在作者有话说里
第三十五章 市集惊马
幼齿乃杀器,这和跳悬崖一定死不了一样,是比真金还真的真理。
可是,鉴于史官笔下不饶人杀人不见血的皇帝天敌属x_ing,刘彻就没有买账的道理。
刘彻道:“这一路惊险,带上他恐怕会带来不便。”
郭舍人:“可是,九哥,他很可爱啊!”
刘彻又说:“太傅不是常说要给司马家留点香火么?万一出了什么事……”
郭舍人:“可是,九哥,他真的很可爱啊!”
刘彻眉毛一皱:“我知道你喜欢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郭舍人:“可是,九哥,你再看看他是不是很可爱?”
刘彻:“……”
居然尝试和外貌协会会长这样的颜控交流我完全是自找的!
小狗仔眨着猫眼,一手书简,一手刀笔,很认真地把太子彻漆黑的脸色记下,旁注太史公曰:太子意志不坚定,容易受近侍左右,深感父亲大人决策英明。
将其赶走的想法胎死腹中,刘彻不甘心,又心生一计。
“你还不是太史公吧?”
“回太子殿下,爹说,这是家族事业,我早晚是要回去继承的,不如趁早习惯。”
“出身在外,称我九哥便可,”刘彻拿出窦太后面对自己时的和蔼笑脸,和下笔毫不留情的未来著名史学家套交情,“你喜欢当史官?”
小司马认真地想了想,据实回答:“谈不上喜欢。每时每刻都要带着竹简和笔,以便及时记录,如果寻不着空挡,吃饭也来不及,晚上还要在梁上睡,夜里太……九哥你起夜也要跟出去。”
“……以后不许跟。”刘彻好歹有些心软,不过十岁的孩子,顿了顿:“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下床铺,省得你不小心从房梁上摔下来。”
小司马连连摇头:“不成,爹说史官要公正客观地记录历史,最忌讳的便是搅和到里面去,否则就没人相信我记下的内容了。”
“况且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上梁,睡房梁比床铺踏实。”
老灌c-h-a嘴问道:“你师父不是个偷儿吧?”
“师父早就服了刑,改邪归正了。”
刘彻一想也是,不然司马家也不会把独苗送去给江湖人士祸害。
见众人好奇,小司马又细细说了自己习武的经过,把大盗的本事学了十成十,飞檐走壁不说,食指灵活,刀笔飞快,往往话刚说完他那么也刻好了,还夜能视物,怪不得长了那么大的一双猫眼。
相比于司马迁居然拜了一个Cao上飞的师父学艺,刘彻更好奇明明一年只有一个月的探亲假,来回路途耗去二十多天,司马谈究竟是如何在这不超过三位数的时辰里,将“长大了要成为史官”的梦想灌输给儿子的?
难道这就是历史所谓强大的惯x_ing?
还是说,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怄一怄君主的天x_ing已经沿着司马家的基因传承下去了?
“咳,”刘彻把从“可怜的孩子好可爱”过渡到“可爱的孩子都好可怜”的话题上引回来,道,“若你志不在此,我可以和太傅说说情,你日后就不必那么辛苦了,可以到处玩。再说,这是大人的活,你年纪轻轻又没有俸禄可拿。”
小司马目露佩服,刘彻心中一喜,不料司马迁很滚刀r_ou_地说:“果然,爹早就料到你会离间我们父子关系,我生是司马家的人,死是司马家的鬼,除了太史公,什么官也不做!”
刘彻忍耐着,苦口婆心:“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
小司马点头:“我是不懂,你的心的确挺险恶的。”
刘彻作喊冤状:“我哪里险恶了?你故意歪曲事实,才是别有用心。”
小司马摊开竹简上,振振有词:“哪里记错了?有本事你指出来。”
见旁人有窥探之意,刘彻连忙把它卷起来收好,软硬兼施:“你可知道污蔑太子是重罪?”
小司马倔强地说:“我也知道贿赂要挟史官有违法纪。”
刘彻觉得自己其实挺大度一人,怎么就是给怄得想要到司马家门前泼油漆呢?
在理智彻底失控以前,刘彻深吸一口气,很诚恳地望进那对猫眼里:“多攒钱,以后被捉入天牢,也好赎你的小弟弟。”
“弟弟?爹才没说娘有孕的事儿呢。”小司马压根就没当真,笔走游龙:彻太子以家人x_ing命相要挟,不从。
刘彻看着他的动作,嘴角一抽,扭过头不去看那些不用猜也知道会让人吐血的内容。
就在这笔一动嘴一抽之间,厌次,终于到了。
街上很热闹,但和长安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刘彻一行人风尘仆仆,牵着马,打听了一番,直接往最繁华的客栈走去。
“啊——!!”
群众一尖叫,不是有刺客就是有美人。
“是马惊了,保护太子。”张汤语速飞快。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匹疾驰的马来,横冲直撞,撞翻了几个小摊,人群四散而逃,马嘶鸣着,恐惧激出几分野x_ing,竟无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由着它奔跑。
出事的第一时间,刘彻就被灌夫李陵牢牢护在身后。
路上有人抱着孩子,躲闪不及,灌夫靠得较近,大步踏出人群,朝着马头就是一脚,马吃痛大嘶,微微变了方向,和行人擦身而过,又跑了一段,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啊——!!”
群众二尖叫,不是有大刺客就是有大美人。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惊马突然掉头,好巧不巧地朝着刘彻的方向奔驰而来。
从没见过马还有这种惊法的,一惊撞不死人,还来第二惊。
小司马猫眼一亮,刀笔在书简上飞快游走,对于即将踏破脑壳的马蹄视若无睹。
晋江作者如果也有此等敬业之心,编辑就不会总是拎着一瓶汽油,幽幽地问:“如果再不交稿,我们就一起去瞻仰毛爷爷遗像前好不好?”
“啊——!!”
群众三尖叫,不是有天大的刺客就是有天大的美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早就很想这么说了),有一清俊少年腾空飞起,跃至马背,勒紧缰绳,三下五除二便收服了烈马。
“这是谁的马?这是谁的马?撞到人怎么办?”他连问了几遍,都没人出来认领。
马主人:现在出来,不是正好被群众围观加鄙视么?我傻才站出来!
“多谢壮士相救。”刘彻拱手。
“不谢。”他声音偏细,却和干脆,粉面,一声侠士的装扮。
“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对方理也不理,说了声“驾”便策马而去。
马主人:我的马啊啊——这年头,壮士也顺手牵马。我真傻,真的。
张汤冷冷道:“盗窃马匹,有违国法。”
“李陵,追!”
得了刘彻的命令,李陵立刻飞身上马,疾驰追赶。
众人在客栈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李陵才回来。
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郭舍人促狭道:“让我猜猜,你一定告诉他你叔父、你祖父都是朝中大将,可他还是欺负你年纪小,没有买你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