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凯特走下楼梯后,史蒂夫收起了笑容,他完全可以确认自己离家之前没有忘记关任何应该关的东西。他将耳朵贴近房门倾听着,除了《It‘s been a long, long time》的乐曲声外,一片寂静,似乎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意图不轨的访客,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打定主意偷偷潜入公寓一探究竟。
史蒂夫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轻巧地翻进去,拿过放在杂物架旁的星盾,像一只在暗夜中逡巡的猎豹般搜寻着可能的敌人。他曾是一个瘦弱的人,比起那些有着先天优良身体素质的家伙,他更明白谨慎小心的重要x_ing,而这也是巴基教授他近身搏击时的第一课。
史蒂夫很快就发现了目标,那家伙显然也没想过躲藏——黑暗中,一个人大咧咧地半躺在屋主惯常坐着的那张椅子上,虽看不清面目,但那只纯黑的单边眼罩还是异常醒目。
是尼克·弗瑞。
面对这位熟悉的不速之客,美国队长稍稍放松了警惕,让自己紧绷的肌r_ou_缓和下来。
“我不记得给过你钥匙。”他将盾牌放在脚边说,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满。
“而我也不记得你对这个世界适应良好到已经能和自己邻居约炮的地步。”弗瑞调侃说,他坐的那个位置离门并不远,显然刚刚偷听到了史蒂夫和凯特之间的谈话。
“那不是约炮,”史蒂夫郑重其事地反驳,“那只是一次友好的邀请,与x_ing无关。”
“好吧,老派的家伙,”黑暗中,弗瑞似乎叹了口气,“我很抱歉突然闯入,但我妻子把我赶了出来,我实在无处可去。”
“我都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史蒂夫完全放松了警惕,弗瑞听上去很正常,所以他走上前,按下了灯的开关,打算结束这场黑暗中的谈话,可瞬间,一个满脸是血的神盾局局长赫然出现在视线当中,后者朝他摇摇头,镇定地伸手拉熄了台灯,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ears everywhere(隔墙有耳)”。
史蒂夫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可这是他的家,彻头彻尾属于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安装什么该死的窃听设备,窥探他的隐私。他环顾四周,放松的肌r_ou_再次紧绷起来。
“很抱歉打扰你,但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过夜。”黑人局长继续以与老友闲聊的调子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又用手机传递给史蒂夫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shield compromised(神盾局背叛)”。
“谁还知道你有老婆了?”史蒂夫神情凝重地问,他相信弗瑞能听懂他的双关语。
“只有我的朋友。”弗瑞说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史蒂夫,伸出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可就在这时,枪响了,子弹毫无预兆地穿过独眼局长的身体,迸发出触目惊心的血光,可怜的猎物惨叫一声,高大的身躯还没来得及倒下去,紧接着又被另外两颗子弹击中,终于在这足以致命的袭击下颓然栽倒。
史蒂夫迅速地将身受重伤的弗瑞拖到安全地带,同时瞥见窗外对面办公楼楼顶夜视瞄准镜幽蓝的反光。弗瑞很谨慎,一直巧妙地利用墙壁隐藏自己的身形,而身为神盾局局长能够活到现在足以证明这一点,可他面对的却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狙击手,对方仅凭一扇小小的气窗就精准地判断出了目标所在的位置,并果断扣动扳机,让子弹直接穿透墙体击中了弗瑞。
这是个棘手的家伙,史蒂夫想,但我会抓住他。而现在唯一阻止他这么做的人就是尼克·弗瑞,他必须留下来保护这个丧失行动能力的重伤员,帮他止血,确保他能活下来。可正当他准备转身去拿急救箱时,却被对方一把死死拉住,同时感到手里被塞进一个温热的东西——那是一个随身盘,带着弗瑞的体温和斑斑血迹。
“不要——相信——任何人——”黑人局长用那只独眼死盯着他,一遍剧烈咳嗽一遍断断续续地说,黑暗中,他身上的血迹与黑色的风衣融为一体几不可见,但那刺鼻的血腥味却明明白白地昭示着死亡的临近。
史蒂夫感到愤怒,每当遇到对生命的巧取豪夺时,他都会感到愤怒,弗瑞虽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但也绝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砰——砰——”门被猛烈地撞击了两下,然后就开了,这里不是神盾局,更不是复仇者大厦,没有什么高深的安保措施,就连门锁也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那种,毕竟这只是布鲁克林普通社区当中的一个普通的小公寓,而史蒂夫也从没预计到自己的家会遭遇破门而入。
“罗杰斯队长——”就当史蒂夫准备给与闯入者一击时,熟悉的女声响起,史蒂夫谨慎地侧身以墙壁做掩体,稍稍探出头来查看,却一眼看到了他漂亮的金发邻居,她还穿着他们刚刚遇见时穿的那件白T恤,手里的洗衣篮却被一把枪取代,神情也变得杀气腾腾。
“队长,我是神盾局13号特工,奉命保护你的安全。”女特工看到史蒂夫安然无恙时似乎松了口气,她放低枪口,走上前熟练地自报家门,听上去似乎执行过不少次类似的任务。
“谁的命令?”史蒂夫皱眉,窃听、监视、随随便便闯进别人家,这个时代就没人懂得什么是礼貌吗?
“弗瑞局——”凯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因为她已经发现了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尼克·弗瑞。她飞快地蹲下身探查对方的脉搏,并掏出了对讲机:“Foxtrot受伤并失去意识,这里需要急救。”
“是否明确枪手位置?”一个男声从中传来,女特工微微一顿,随即看向美国队长。
“告诉他我在追击。”史蒂夫说着拿起星盾,后退几步,加速冲向窗户,以常人难以想象的爆发力和身姿凌空越过整条街道,撞破玻璃,精准地落在了对面的那幢办公楼里,就地一滚然后迅速起身,抬头,透过玻璃窗一眼看见那个冷血杀手正从房顶急速掠过并消失在一堵墙后,随即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在看不见目标的前提下追击并不容易,好在史蒂夫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和房屋构造,他一边向走廊冲去,一边在脑海中揣测如果自己是杀手会选择何种路线,在撞坏无数道门和墙壁,并再次冲破一扇窗户之后,终于在对面楼的天台追上了杀手,星盾脱手而出,嗡鸣着以雷霆之势向对方袭去。
正在天台上疾驰的杀手闻声站定回头,长长的棕发随着这个动作在黑夜中轻巧划出一道弧线,他伸出手臂,然后——
“铛!”是金属沉闷的撞击,星盾被那人稳稳地接在手里,驯服得好像它本就是属于他的武器。史蒂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敌人和那条手臂,那与其说是一条手臂,不如说是一件武器,全金属质地,在清冷的灯光下发出冷森森的银光,靠近大臂的位置则涂着一颗红星,很是醒目。除那条手臂外,杀手整个身体都包裹在黑色的作战服中,就连脸上也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杀气森然地看向史蒂夫,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虎。
可就在史蒂夫全神戒备,时刻准备迎接一场鏖战时(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比上次利莫里亚之星劫持事件中的那个海盗头子更加难缠),杀手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古怪的狡黠,金属手臂向前猛地甩出,星盾裹胁着杀气破空向他真正的主人袭去,甚至比刚刚美国队长的那一击更加致命。
这一掷的力道虽大,但角度并不刁钻,被史蒂夫接了个正着,可饶是美国队长有四倍于常人的力量也向后滑行了两步才堪堪停住,再抬头,前方只有茫茫黑夜和零星灯光,而那个可怕的神秘杀手却不知所踪。
第3章 3. 冬兵与牛n_ai工
冬兵今天本来很高兴,这是他解冻的第三天,意味着消化系统已经全面恢复,除了难吃到死的流食,终于可以吃到好吃的食物了。他在执行任务前吃了r_ou_丸意面,法式香肠,俄罗斯拌菜,又喝了牛n_ai、热可可,还吞下了两只小杯糕,接着面无表情地站在楼顶看着组织里那些笨蛋被任务目标玩得团团转来消食,并在对方即将完全逃脱时正式出场炸翻了他的车,徒手拆掉车门,然后——
妈的,还是让人给跑了。
不过没关系,冬日战士从不失手,那家伙死于非命不过是时间问题,穿体而过的三颗子弹也充分证明了这一事实,只可惜最后环节出了点儿问题,破坏了冬兵一整天的好心情。
他遇到了一个金发男人。
冬兵讨厌金发,特别讨厌,因为他一看到他们就会头疼,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接那些有着阳光般发色的目标,每当他通过瞄准镜瞄准那些漂亮的脑袋,想象自己扣下扳机后金灿灿的头发将会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就会开始不对劲儿。他的头会疼得像被凿子大力凿过,手抖得连枪都握不住,身上甚至还会莫名其妙地冒冷汗,他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而更糟糕的是,那些白痴修理工们也搞不懂,就只知道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絮絮叨叨说些没用的废话,惹得他更加暴躁。
可他不能决定任务目标,他只是武器,武器没有选择权,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一枪爆头的手法,转而瞄准他们的心脏,这无疑增加了任务难度,事后他还不得不费力多补上几枪以保证目标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现在,那个金发男人就站在他面前,该死的灯光正正好洒在他的头发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在发光,也让冬兵的脑袋开始尖锐地疼痛起来,比以往每次都更加剧烈,当中还夹杂着一阵阵“轰隆轰隆”的近似于火车开动的古怪声响。
真讨厌,好想杀人怎么办?他握着对方掷来的盾牌暗自咕哝,他不太喜欢杀任务目标之外的人,当然如果他们是来碍事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而这个金发大胸男不仅是来碍事的,还害他头疼得要命。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好像不怎么想杀掉他。
“士兵,任务结束,立即撤离。”通讯器中适时传来指令,冬兵扁了扁嘴,突发奇想地一个甩手将盾牌掷回给对方,然后转身一跃直接跳下楼去,过程中两次用金属手臂抓住窗台和外挂栏杆缓冲,顺利地落在前来接应他的黑色吉普车旁边。
车门被拉开,一个黑发男人探出头。
“上车。”他说,伸手想要拉冬兵那只人类的胳膊,后者则敏捷地后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