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正派和反派是如何相互拯救的（下） 作者：八风不动【完结】(78)

　　他们就这样嘴唇贴合着嘴唇许久，洛基看到斑驳的光影在托尼脸上移动，那双棕眼睛闪烁微光，像蕴藏着整个宇宙。
　　“明天你一定要赢，”当他们最终分开时，托尼这样说，他的唇因亲吻而变得s-hi润柔软，“不仅是为了詹姆斯，也是为了我，为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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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审的第三日，也是控辩双方总结辩论，陪审团进行评议和最后裁决的日子。前两日庭审全过程的公开在民众中引发极大反响，使得今天法院外聚集起了更多人群。
　　史蒂夫的目光在人们高举的标语和长条幅上掠过，因那些“支持巴恩斯中士”、“强烈要求无罪释放”的手绘板而情不自禁地微笑，甚至主动对一群身穿“我爱复仇者”T恤衫的青年人点头致意，得到了一阵兴奋的尖叫作为回应。
　　“真可爱哈——”一旁的洛基故意拖长音说道，“但愿这对陪审团做出有利裁决有所裨益。”
　　“我有信心，洛基，我对我们的人民有信心，”史蒂夫微笑回答，蓝眼睛闪亮如北极星辰，“我相信今天巴基必将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真巧，Cap，我也很有信心。”洛基翻了个白眼，“不过我是对自己有信心，我他妈废了这么大力气翻条文、找证人，还把我的亲亲蜜糖都搭了进去，如果詹姆斯再不能被无罪开释，我就把整个法院掀翻！”
　　公诉人很顽固，即使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和几乎必败无疑的结局，依旧气势如虹。他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一周，而后铿锵开口：
　　“在我正式开始总结陈词前，要请在座诸位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至今为止，可曾有一件事被真正归为他们的过错？”
　　“是的，我说的‘他们’是指超级英雄团体，是指复仇者联盟。我当初主动争取成为本案的公诉人，除了想让詹姆斯·巴恩斯得到应有的制裁之外，更想点明另一件事——诚然，那些超级英雄救下了很多人，但难道因此他们就不必为那些无辜者的死伤负责了吗？法律何时才能适用于他们？或者说，我们是否做出了太多让步，以至于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了意义？”
　　“有多少次我们的城市被摧残，我们的楼宇被毁掉，我们的民众被杀害，而我们听到的总是这样的说辞——‘不是复仇者们的错，是九头蛇干的，是外星人干的，或者索x_ing像今天这个案子，‘我被洗脑、被精神控制，我无法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于是，我不禁想问，尊敬的各位陪审员，这些所谓的‘英雄’究竟何时才能在法律面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承认自己身负的罪行……”
　　洛基默默听着对方的陈述，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联邦法律要求，在刑事案件中，陪审员裁决必须取得一致方能通过，也就是说，十二名陪审员必须全部裁决詹姆斯无罪，他才能得到开释，现在公诉人这样煽动人们对联盟的负面情绪，保不齐就会有一两个陪审员无视法律，因情感而做出对詹姆斯不利的判断。
　　他在心里盘算着，重新整合着那份即将决定一个人命运的陈词，直到控方结束，辩护方开始。
　　“尊敬的陪审团，”洛基起身朝陪审团点头以示尊重，“根据联邦法律，谋杀罪定罪必须同时满足三个要素，其中犯罪的心理因素，即主观因素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而被告詹姆斯·巴恩斯在被苏联克格勃和恐怖组织九头蛇控制期间，虽然确实犯下了违背他自身意愿的罪行，具备犯罪行为和犯罪危害，但究其原因是他被强迫洗脑和精神cao控，以致无法自主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并不具备犯罪的主观因素。在质证环节，我方的多位证人，出具的多份文件、档案、照片，以及斯坦教授的现场展示，都已充分证明了这一事实，而公诉方至始至终也都没能拿出正面的、可靠的证据，来驳斥这一事实。”
　　“公诉人想要让复仇者认罪伏法，但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转换角度，从而看清超级英雄究竟献身于怎样的一场战争。这是正义对抗邪恶的战争，这是和平对抗野心的战争，在这样的战争中，胜利只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梦想。自从人类文明拥有记忆开始，地球安然享受和平的天数只有46天，这是多少伟人、多少英雄用血与生命换来的结果，却又惨淡到令人难以直视，因为总有诸如希特勒一类的野心家，诸如九头蛇一类的抱有反人类信仰的恐怖组织存在于世，威胁着正义与和平，威胁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幸福与生命。”
　　“然而，只愿投身于有胜利希望的战争的军人，绝不是合格的军人，明知不可为而仍旧孤注一掷才更加可敬。至始至终，复仇者都拼尽全力想要救更多人，但他们心中无比清楚，更多人不意味着所有人，总会有牺牲、有误伤，而他们不得不直面战争中这些可怕的、不可预知的后果和来自自己那颗正直的心的谴责，因为如果一名战士不能承受这些，他就会在接下来的没完没了的战争中退缩，挡在民众和死亡间的壁垒也将轰然倒塌，最终只会是一个人也救不了。”
　　“投身战争的军人有两种结果——或战死沙场，或荣归故里，可复仇者投身的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英年早逝是他们必然的也是唯一的结局。终有一日，你们眼中的‘超人’会死在什么人手中，伤痕累累的躯体停止呼吸，倒在泥土中失去生气。在电视机前吃饼干、喝咖啡，把这场审判当做娱乐节目消费的人们，把超级英雄当成明星、当成不死神明看待的人们啊，你们真的明白他们究竟为着这个世界做出了怎么的牺牲吗？”
　　“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使真相胜出的最好方式是法官审判，毕竟经过系统法律思维培训的人更能够摒弃情感的干扰；但詹姆斯执意想要让代表美国人民的十二人陪审团审判自己，因为即便明知从法律的意义上自己无罪，但他的良心依旧饱经折磨，因而迫切地想要从你们那里获知，在美国人民眼中自己究竟应当得到宽恕还是烂死在监狱当中。”
　　“假使他不参加二战，假使他掉下悬崖后政府愿意派出救援队，假使霍华德的‘中士营救计划’被批准，哪怕上面的一个假设能够成立，那么詹姆斯·巴恩斯就将得到与今天截然不同的人生，至少能够享受我们平常人享受的幸福，比如漂亮的妻子，比如可爱的孩子，比如一份收入一般但足够体面的工作，而不是被强制改造，装上一条重达十公斤的金属臂；被强行剥夺原有的人格，去杀人防火做从前他所深恶痛绝的坏事，甚至朝自己最好的、最亲近的朋友开枪。”
　　“现在，巴恩斯中士再次站在命运的转折点上，这次决定权握在你们手中。他的悲剧源于他的勇敢，他的善良，他一切美好的品质以及这个世界的残忍、伪善和冷漠。他的罪已经遭得够深的了，他承受的恶意也已经够多的了，比起那些心怀恶念的真正的杀人犯，难道我们的巴恩斯中士不更值得被给予一个机会吗？”
　　控辩双方总结陈词之后，全体陪审员进入评议室进行秘密评议。洛基和史蒂夫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紧张。
　　然而，他们的紧张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五分钟后，十二人陪审团便从评议室中鱼贯而出，陪审团团长，一位身着优雅长裙的中年女人走在最前面。
　　“经过陪审团十二人评议，我们愉快地以空前的速度最终达成了一致，”她在法庭中央站定，以清朗的女音宣布，“正如斯塔克先生所说的，没人忍心再向一位饱经折磨的英雄扔石头，他的归宿绝不应是冰冷的牢房，无论从法理还是情理上，我们都一致认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无罪。”
　　瞬间，欢呼声、鼓掌声响起，简直要将法庭的房盖掀翻，史蒂夫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中猛地弹起身来，跨前一步就要冲上去拥抱已得到当庭释放的挚爱，却被身旁的洛基一把拉住，强行禁锢在怀里。
　　“冷静，”美艳的女律师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红唇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注意尺度，要是你们俩胆敢在公众面前接吻，我就再上一回法庭，以刻意隐瞒与被告的恋爱关系起诉你，听明白了吗？”
　　“当然，当然，我会的，”美国队长语无伦次地回答，笑得一脸傻气，“谢谢你，洛基，巴基没事，这太好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奋力从洛基的怀中挣扎出来，兜头兜脑地将向自己走来的巴基抱了个满怀。
　　“运气不错，”他大力拍打着对方的脊背，“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了这么久。”
　　巴基将下巴抵在挚友肩头，满足地阖上眼睛：“Jerk！”
　　——他的良心和灵魂终于获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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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冬日战士或者说整个复仇者联盟的“世纪审判”已然落幕，但全美甚至全世界对此的关注热情却不降反增。宣判结果出炉的第二日，对这场审判的报道几乎占据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就连时代周刊也以戴手铐的巴恩斯中士为封面，并给出了整整两页的评论，当中援引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在法国民黎索帮大学的一段演讲，以表达对这位受尽苦难的超级英雄的崇敬与支持：“荣耀不属于批评家，也不属于那些指出强者失足，或挑剔别人哪里应该做得更好的人。荣耀是属于站在竞技场上的勇士，他的脸被尘土、汗水和鲜血模糊。他有时会犯错，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毕竟努力本就伴随着错误与失败，但他知道要奋战不懈，满腔热血，全力以赴，为了一个值得的理由而努力。他们最好的结果是功成名就的胜利，即使不幸落败，也失败的无所畏惧。所以他永远不会于那些冷漠与胆怯、不知胜利与失败的真意的灵魂为伍。”
　　电视台则想方设法试图得到专访机会，对象不限于巴恩斯中士，任何复仇者成员都是好的，但超级英雄们的档期总是很紧凑，毕竟他们要赶着去拯救世界，不是吗？
　　于是，在无可奈何之中，记者们只能将采访的重点放到民众身上，比如这位正站在纽约时代广场上的美国之声记者。
　　“昨天，被奉为‘世纪审判’的冬兵审判刚刚结束，陪审团一致认为被告，原美国二战英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无罪。这引发了一场全民关于超级英雄的大讨论，我们来随即采访几位路人，看看他们对于审判结果，对于《索科威亚协议》，对于超级英雄今后应何去何从，又有着怎样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