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寒这才不情愿的上去解开了蒙住宴仙眼睛的布条。
这二人的身高相差无几,靠近之时气氛稍微有些暧昧。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孔泷现在虽然是石龙子状态,却可以观察到周围的状况,见此场景顿时感到了一阵心塞。
宴仙双目能视之后,便开始环视四周。
祁寒抱肩站在那里并不说话,他看着宴仙在各处都转了转,就在他快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出去”之时,宴仙停了下来回头看他道:“跟上来。”
祁寒默默闭上刚张开的嘴,抬脚跟了过去。
他跟着宴仙走走停停,看着对方时不时停下确认方位,然后再继续走着,周围的场景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来的鸟鸣声渐渐消失,植物也变得稀疏,唯一不变的便是那眼灵泉。
就好像这灵泉有腿一般,能跟着他们一起走。
兜兜转转了近半个时辰,宴仙停了下来,抬起下颚朝那泉眼点了点,道:“就是此处。”
祁寒有些怀疑:“你要我跳进去。”
“对。”
“你先进去。”祁寒道。
宴仙耸了耸肩,抬脚就朝那灵泉走去。
然后不出意料又被祁寒拽住,对方沉着脸,按住了他的肩膀改口道:“我们一起下去。”
眼中闪过一抹好笑,宴仙也没再开口嘲讽他,而是顺从的与对方一起跳进了灵泉之中。
灵泉之中灵气比外界更要丰裕上数倍,二人一进去便感受到一股吸力,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抓住了他们然后向下拖去,祁寒内心一阵紧张,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引来宴仙一声闷哼和一声轻微的撕裂声。
那时是在水中他并没有注意到,而石龙子体小身轻,猛地被水压一冲险些被水流冲走,幸好宴仙眼疾手快扭头张口咬住了他。
感觉到温软的唇舌含住自己的身体,孔泷整个人心神一炸,一时间尴尬、害羞、激动、兴奋等等情绪一同涌了上来,只把整只蜥蜴都冲击的晕晕乎乎起来,就连不知何时离开了水里都不知道。
宴仙那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的双手还被限制着在,当时情况又紧急,下意识便用了嘴,他倒也没有想什么,毕竟对象是只石龙子,他又不是变态,也生不出什么别样的想法。
一上岸他便张口把石龙子吐了出来,然后看到这小蜥蜴趴在他衣服上半天没有个动静,心说该不会是被水流给冲晕了吧?
一出了水,祁寒便放开了手,当看到宴仙肩头的衣服又被自己撕破时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尴尬,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好在对方里面还是穿了一件里衣的,不然现在的场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了——不堪入目。
宴仙微喘了口气,见石龙子慢慢的恢复了神志,便示意对方回到自己袖子里,然而那小蜥蜴不知为何却好像变现的十分抵触,最后硬是要在他的肩上呆着,死活也不肯进去。
他不知道孔泷现在十分害怕被自己的气息包裹,还以为他是嫌袖子里太闷。
祁寒咳了一声,打量了一下四周,语气怀疑:“这就是你所说的出口?”
“当然不是,我想我们要出去之前还得征询一位前辈的同意。”宴仙道。
祁寒一愣,这时凭空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还真是好生敏锐的后辈!”
宴仙微微躬身道:“因现在身上不变,失礼了。”
“这么规矩做甚,”那声音里带上点笑意,一道微风过去,宴仙手上的绳子已断成数截落在地上。
宴仙揉了揉好不容易得到解放的手腕,上面因为被缚过久早已留下道道淤痕,右手腕更是因为脱臼过久又得不到治疗而高高肿起。
祁寒站在一旁看到,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他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宴仙一开始便在针对自己害自己,可看到对方现在的模样他却不由的感觉到了心虚。
此时那声音的主人终于现身,只见他身穿着一件浩渺宗道服,面容俊朗,身上鬼气森森身形凝而不散,竟是一个鬼修,而且看这模样修为显然不低。
他在看到宴仙的模样之时,不由挑了挑眉:“你这是被人上了么?”
祁寒:…………
宴仙:…………
这位前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
努力控制住嘴角的抽动,宴仙皮笑r_ou_不笑道:“前辈你好,在下两人无意间误入了您的洞府,可否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去?”
祁寒从那种被雷的外焦里嫩的状态里出来,听到宴仙这话才明白原来这思过崖的底下原来是这个鬼修的地盘,只是鬼修向来与仙修不合,这鬼修的存在大概在浩渺宗里没几个人知道。
那鬼闻言想了想,斩钉截铁道:“不好。”
宴仙面上笑容不变。
鬼修的眼珠转了转,落下他肩头的石龙子上,顿时笑道:“我的洞府又不是什么菜市场,你说出去我就让你出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这样吧,我看你身上的那只小蜥蜴十分可爱,我一眼看着便觉得十分喜爱,若是你肯把它送我,我就让你们出去怎样?”
孔泷听到这话顿时心头一惊,身后细长的尾巴不安的摇晃起来。
宴仙安抚的摸摸他,转向那人时面上的笑已冷了下来。
“非常抱歉,这只石龙子并非我的所有物,而是我的一个……前辈寄托在我处的,若是随意将它送了人,我怕那位前辈会饶不了我。”
这人果然还如前世一般难缠。
玉栖弦心道。
说不清是哪一世,他因故坠入思过崖之下,好在他平日里对阵法之类的颇有研究,所以幸运的找到了出路,然后便遇到了这位自称是浩渺宗宗主的鬼。
这话十分的不合逻辑,先不说浩渺宗现任宗主乃是他的师尊苏净水,就算是前任宗主也早已飞升,怎么会滞留在此处?
对方的x_ing格十分的一言难尽,不仅嘴贱,还十分难缠,但修为却是极高,只可惜整只鬼似乎魂魄不全,以至成日疯疯癫癫的,他那一世便是因说了不该说的话,结果就被这忽然发疯的家伙给毙于掌下。
“嘁,不给就不给,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甚。”鬼修不屑的移开目光,似是已对石龙子失去了兴趣,孔泷松了口气,连忙从玉栖弦衣领处钻了进去躲起来。
他现在也顾不上羞涩了,万一真被那看上去疯疯癫癫的鬼修要去,他就等着哭吧。
那鬼修目光落在了祁寒身上,却又忽然激动起来:“地宝!你的身上有地宝!对不对!”
祁寒目光一凝,戒备的后退几步。
对方手舞足蹈了半天,忽然冷静下来,腆着脸笑道:“这位道友莫要摆出这副表情啊,我并没有不怀好意。”
祁寒并不信他说的话,心说谁和你这只鬼是道友,而那鬼修叹了口气,又道:“我说真的,不信,你看,喏,我也有一个。”说着他的手上出现了一颗碧绿的短枝,上面散发出的气息与祁寒腹内的那颗遥遥呼应起来。
“这是……这怎么可能?”祁寒呆住,以他的聪慧显然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修真界常说天材地宝天材地宝,既然有地宝,那么自然也有天材。
那鬼修手中的便是传说中的天材。
“现在你也该相信我了吧?”那鬼修收起天材,见祁寒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端是无比的得意。
宴仙看着这二人在那边折腾,没有受伤的手抬起抚上白玉面具,内心若有所思。
他的目的达到了。
千面不是普通的面具,祁寒普普通通的摘下又怎么可能会识破他的真正面目?
他在思过崖之前便早已做好了准备,若是祁寒自己掉了下去,他还了人情,日后自还有其他方法打消他的怀疑,若是发生了意外,倒也正好省事。
不过他也没想到那鬼修身上竟会有天材,玉栖弦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他深知人一旦贪婪起来往往便会自取灭亡。
那边祁寒面对那鬼修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对方的修为高深,x_ing格却疯疯癫癫,常常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前言不搭后语,可这模样却又带上了几分率真可爱。
“对了,我被困在这鬼地方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了,现在你可知浩渺宗是什么情况?”那鬼修问道。
先前他屡次声称自己是浩渺宗宗主,祁寒全当做了耳旁风,现在听到他这问题,不由有了几分迟疑:“并无什么情况……宗内一片安好。”
鬼修顿了顿,忽然厉声道:“那你们现在的宗主是谁?可是叫做苏净水?!”
“是他不错。”
鬼修呆了呆,忽然大笑起来:“果然……那个小人……我就知道……”
见他这副模样,祁寒皱了皱眉:“前辈,你这是怎么……”
他的肩忽然被对方狠狠按住,那鬼修双目猩红,无边的憎恶自眼中溢出,身上鬼气暴起刮的祁寒面颊生疼,若是苏净水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只怕他会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生啖其r_ou_:“我本是苏净水那小人的师兄,师尊当年想要将宗主之位传给我,谁知在传位前晚那贱人忽然来找我说要找我喝酒,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说什么……‘害怕师兄你当上宗主后待我便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了’,结果他借着我对他的不设防,竟对我下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