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边的几个男人,精神状态却不错,毫无顾忌地大着嗓门:“怎么就这几个,不是说有二十个吗?”
“这就不错了,刚送走一批,还是小心为上。”
“老大,我看你就是太小心了,瞻前顾后地,赚不了大钱,咱们这么兄弟等着养活呢。”
“你知道个屁!你嫌少,滚出去自己拐孩子。”
“哎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老洪就是财迷心窍,现在咱们这日子过得多好,我反正挺满足,比从前咱们费劲巴拉地拐个小孩儿,跑到乡下去卖,利润可大多了!”
那位“老大”也缓和了不少,哼道:“可不是,当初顶着多大风险,无论是小孩还是女人,都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够路费的。”
“不过大哥,小婴儿也就罢了,咱们弄这么多半大男孩子,到底要往那儿卖啊?这么大都记事儿了,也不好养啊,回头养大了,小孩成年了,又回去找亲生父母,这事儿可不少,不是竹篮打水吗?”
有人道:“你管呢,拿着钱不就得了,还怕钱咬手?”
白斓听到这里,忽然又想起白天听说的事情,心里一阵不舒服,“我们冲……”话未说完,乔午就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用口型道:“马上。”
白斓这才发现,乔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掏了出来,正调成录像模式。
“老大”又说:“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什么叫‘正太控’吗?”
“什么玩意?”
“‘正太’就是小男孩,网络上有不少暗搓搓的网站,我这么跟你说,这些半大孩子穿过的袜子,都能卖好几十,图片啊,视频啊,都是钱,你说真人得值多少?而且他么都是有组织的,咱们这儿刚牵上线,以后货源稳定了,赚得就更多。”
“你还说十几个太少,我看还有点多!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咱们这也算做买卖,质量过关,才能让人出高价。”
“那太贵了,还有人买吗?”
“傻不傻,怎么没人买,我看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看来这团伙不小,这几十个“假义工”,也不是全部阵容,居然还是个“恋~童”产业链,有买家,有卖家,不仅贩卖人口,居然还有臭袜子周边,乔午和白斓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里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乔午录到了足够让他们进监狱的视频,便不再逗留,直接按了发送,而后发了一条文字短信。
“大白。”乔午吩咐道。
白斓就等着自家蠢人类一声令下,立即抖了抖耳朵,转过脸去:“在!”
乔午:“现在‘隔绝’符的效用已经差不多了,多带无意,而且刚刚我顺便报了警,我觉得里边有‘东西’,一会儿你就跟着我,赶在妖妖灵出警前,咱们先把那‘脏东西’……”
说到这里,里边忽然传出一阵笑骂:“要我说,咱们这生意可以再扩展一点,不用拘泥于没发育的小屁孩,十几岁的别有一番味道,而且质量上乘,远的不说,就说门卫老头介绍的那个小孩!”
紧接着就是一片不堪入耳的yy,好巧不巧被战术布置中停顿的乔午和白斓听到,白斓先炸了毛:“先教训他们再说!”
乔午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白斓道:“别跟这些人渣讲什么依法程序了,他们拐卖妇女儿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法律?”
乔午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逼格满满地淡淡道:“我是说,那两个渣渣,交给我。”
说罢,一脚踹开了大门。
白斓甩甩尾巴,望着乔午的背影,挺真诚地补了一句:“帅。”
☆、第六十四章
“谁?”
破门而入的动静太大, 不引起里边人的注意实在太难,白斓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乔午身侧,心想:这个时候一般的正面角色都会义正言辞地说一句“快把那些孩子放了”之类的台词,以彰显正义。
然而乔午并不按套路出牌,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大约也不是看人,乔午漂亮的眼睛扫过整个“前售票大厅”, 自带红外线探照似的,虽然一言不发,却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么一点能透一切的自信。
乔午完美做到了“敌不动我不动”, 对方却没有那么好的耐x_ing,干脆“敌不动我先动”,“那小孩,你叫什么来着?小五是不是?”
乔午并没有报真名,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看门的胡子叔叫他“小午”, 这些人也干脆叫他“小五”了。
“你怎么摸~到这里来的?”这次打头阵的是叫“黄老狗”的男人,“真是说曹cao曹cao到,老大,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新来的小孩儿, ”黄老狗挺猥琐地补充一句:“是不是挺嫩,好看吧?”
“先擦擦你的口水吧。那小孩,你聋了还是咋?问你话呢赶紧说。”
乔午依旧不说话,好像一切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屋子里二十几个男人,听到动静很快聚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发现“老巢”,都如临大敌地聚集到大厅,然而见到入侵者只有这么一个“半大孩子”,以及一只大毛团,全都放松了警惕。
一开始来到仁爱福利院打工,乔午为了符合“学生”的身份,刻意穿得挺嫩,现在也没来及换装。
因此看起来就有点像某个学校的校Cao,还是即将长成的那种,看着很有少年气,用白斓的话说就是“清新自然又帅得浑然天成”,而用这些大汉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毛都没长齐,不够两巴掌拍的”。
不过,这个‘半大孩子’还挺有胆量,他们注意到,“半大孩子”的眼睛虽然还看着他们,可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不知在聚精会神地查探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还是单纯地魂游天外,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根本不怕他们。
这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哎你他妈给点反应,跟你说话呐!”
“三哥,让我来。”说话的是“黄老狗”,他笑得别有深意,“管他是干什么的,既然知道了,就留不了了,不如让兄弟~爽一爽。”
那位“三哥”露出一个既嫌弃,又期待的眼神:“行了,让给你。”
“黄老狗”又请求地问“老大”:“老大,您看?”
乔午这才看清,那位“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并没有电影里终极boss的那种变~态神情,甚至称不上凶恶,是那种放到人堆里,十秒钟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老大”一屁~股重新坐回原位,摆摆手:“你他妈一会儿小点声。”
这就算是同意了。
其他人有的嫌恶地转身走了,有的也找个位置坐下或者靠着,饶有兴味地看着“黄老狗”接下来的“表演”,更多的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放松了身体,却没放松眼睛。
乔午暗暗给了白斓一个眼神,白斓心领神会,悄悄地往后挪几步,给乔午留足了空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位“黄老狗”狞笑着扑过来:“小五?跟哥哥过来,哥哥疼你。”
嘴里说着下~流话,其余人起哄的声音更响了,乔午余光注意到,即使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地上躺着的男孩们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如果不是仍旧有均匀的呼吸,简直让人怀疑他们已经死掉了。
“黄老狗”也没等着乔午乖乖就范,直接扑过来,一只大手就要钳住乔午的胳膊,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乔午躲得极快,‘黄老狗’扑了个空,自己还有点愣愣的,先响起的是周围哥们儿的嘘声。
不用配上字幕,“黄老狗”也知道他们是嘘自己连一个半大孩子都搞不定,不由得脸上有点挂不住,骂了句脏话,打起精神来,要给乔午一个厉害的尝尝。
哪知这“半大孩子”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顶多让人粘到一点衣角,偏偏也不像武林高手的模样,倒像是幻影移形,不仅“黄老狗”惊疑不定,连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慌了神:“你到底是谁?”
乔午扫视一圈,不再犹豫,直接动了手,“黄老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乔午反手拧了过去。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不知谁先说了一句。
可“黄老狗”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不是被乔午的手拧成了麻花,而是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自动凹出这么一个诡异的造型,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自己这认知吓到了,“黄老狗”的冷汗顺着额角一路留下来,在这寒冷的深秋凌晨,生生出了一身的汗,打透了衣服。
乔午好整以暇地低了头,在耳边轻声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爽一爽是不是。”
乔午的声音不带一点威胁,眼角甚至还有一点恶作剧的顽皮,“黄老狗”心里叫苦不迭。
这孩子,在这种情形下,如此从容,甚至“报复”自己的时候,都没见到冲天的怒气,不是实力悬殊,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是个心理素质极佳的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