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眼皮都没抬,当他是空气。
宋书栋拳头都攥紧了,赵小虎就站在门口,拿眼溜他,宋书栋脸上挂不住了,回头吼了一句:“看什么看!”
赵小虎眼珠子懒洋洋的一转,脸朝外了。
宋书栋简直忍无可忍了,杜云峰吃喝嫖赌就算了,他都忍了,可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他都能忍他私下和周澜合计着重归于好,都能原谅他背叛他,那杜云峰理亏这方怎么还倒打一耙,见天的跟他冷着脸子呢?
“你出去!”他呵斥赵小虎。
宋书栋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挺善良温和的一个人,现在只要和杜云峰在一起就要发疯。
赵小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跑了,他以前只是看不起宋副官以色侍人,现在是真受不了对方的歇斯底里。
赵小虎一走,本来半歪在椅子上杜云峰也忽的站起,衣襟上的烟灰簌簌飘落,他也不掸,脖子到胸口的衣服咧着,衬衫的下摆一半窝在裤腰里,另一角从军装外套下夹杂不清地下露出一角。
要多邋遢又多邋遢。
他可不想和宋书栋呆在一个屋里,对方软磨硬泡的功夫,他见识过了。
他从来不知道宋书栋还能这样。
他还是晚了一步,门被宋书栋关上上了锁,宋书栋扑上来,身上带着力气,可不是为了打架。
他就是扑过来,抱他,亲他,揉他。
要是真打架,他不是杜云峰的对手,杜云峰三拳两脚就能把他打趴下。
可是对方不是来硬的,就是藤一样缠上来,手顺着衣服伸进去,揉不是好揉,连摸带掐,喜欢里带着恨。
杜云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扒不掉身上的八爪鱼,他本想叫赵小虎进来把人拉走,可是宋书栋却扯开了他的裤腰带,自己的衣服也脱得七七八八。
宋书栋手脚并用的扒着他,任他怎么挣动,宋书栋只是云峰云峰的叫他。
“书栋,你别这样!”杜云峰开口,声音不大,满是不耐烦,他扭头闪躲宋书栋的啃咬般的亲吻。
“云峰,云峰,”宋书栋声音很小,“你要我吧,你都多久没要我了。”
杜云峰打了寒颤。
□□一凉,是宋书栋握住了他。
他赶紧伸手去搪,可宋书栋死命不撒手。
强行求欢,两人打起来了。
宋书栋攥得死死的,差点把杜云峰疼晕过去,他跌坐进沙发里,不由己的给了宋书栋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狠,杜云峰恶狠狠的说:“松开!”
宋书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里噙了泪水,他咬着牙说:“杜云峰,你他妈的干我的时候,说以后再也不让别人动我一手指头。”
杜云峰疼得脑门上都是汗,宋书栋还一大把的攥着他,连蛋都要捏碎了。
“书栋,”杜云峰,忍着痛讲道理,讲的语无伦次“我不好,你放了我行吗?都是我不对,我错了,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咱能别这样吗?”
“我要你”,宋书栋亲上来,“就要你!”
说是亲,几乎等于咬,杜云峰躲不开,不管后背还是脸,巴掌就扇了下去。
“疼死我了,你他妈的疯了。”
宋书栋挨了揍也不松手,抓得牢牢的。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宋书栋紧紧搂着杜云峰,气喘吁吁,他□□的东西十分坚硬,戳着杜云峰的肚皮,“云峰,你都多久没要我了,我难受死了。”
“书栋,你别发疯,”杜云峰被他捏得眼冒金星,“这事不能勉强,跟你真的做不下去了。”
宋书栋狠狠一撞杜云峰的肚子:“那跟谁做得成?”
他本能的摩擦碰撞杜云峰,自言自语:“以前怎么做得成?哦,你把我当他是吧?云峰,我和他喜欢你是一样一样的,要不,你就把我当他成吗?”
“你是你,你是我的恩人,可是这真的不是一会事儿啊。”
杜云峰紧紧攥着拳头,他真的要失控暴打宋书栋了。他最后警告说:“下去,不然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了。”
宋书栋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下了决心,恶狠狠的低语:“我不要做你的恩人,要么把我扔出去,我宁愿被一群人糟蹋,也不能忍受你抛弃我。”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杜云峰忍无可忍的给了他一耳光。
“我早就没脸了,”宋书栋放开杜云峰一直软塌塌的命根子,他本来想等对方硬了,直接坐上去。
他搂着杜云峰的脖子,小腹坚硬得不行,狠狠的撞杜云峰的肚子大腿,他心灰意冷地说:“你真不要我,我也就死心了,可以找其他人,很多很多人,我痛苦,你也别想痛快。”
他语调悲怆,十分认真。
杜云峰攥紧了拳头,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僵硬着身体没躲。
宋书栋独自忙活了半天,弄脏了杜云峰肚皮。他这边一结束,杜云峰就忍无可忍的站起身,脱下衬衫擦干净身上出去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事,”杜云峰命根子疼得都走不利索路了,他边走边想,“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种另类的亲近方式让杜云峰厌恶至极,果然,宋书栋更难抓住杜云峰了。
整个旅的人都敬畏着旅长,而旅长唯独害怕宋副官。
杜云峰一看见他,心里就难受,连带着蛋疼。
天不怕地不怕的杜云峰唯独怕他,不知道他抽冷子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夜里睡觉他都把门关严,感觉自己像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危机四伏中守身如玉。
他还得找人暗地里看着点宋书栋。
真要把宋书栋刺激得干出什么傻事,他也过意不去。到什么时候,宋书栋都是他的恩人,不是他的仇人,骗得他团团转也好,搞乱他的生活也好,都是不生死大错。
他的处境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不造反,他不会离开周澜,周澜现在就不会不要他。
这与宋书栋无关。
宋书栋的生活不是也被自己给毁了吗?全国东南西北的跑,他带着宋书栋,宋书栋哪还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他得对宋书栋负责,这是逃不了了。
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当初一句句掷地有声的发誓,自己不能吞回去。
他勉强不了自己去爱上宋书栋,也没有资格强求周澜吃回头Cao。
天高地高,东南西北,他哪都去不了,动则得咎。
可他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一步步走的。
仰天长叹,他在士兵cao练的口号声中想,我就是活该。
第90章 忆往昔
春日万物勃发,而他的小兵们喊声不够洪亮,他都能理解,近来旅里人心不踏实,军饷欠发,伙食水平都急转直下了。
几千口子人一天三顿,消耗不小的数目,也不能怪宋书栋撺掇他去找宋军长。
可他不能去,宋军长待他不错,克扣粮饷应该是经手人干出来的,而且肯定是被几家瓜分了。
他现在的含糊身份和尴尬处境,是不大适合去找宋军长的,要来一次饷只能救一次急,后面的日子长着呢。
狗急跳墙,人被逼急了,会干出更急躁的事儿,杜云峰胚子里带着邪x_ing,正路走不顺,邪路就自然而然走上去了。
要重cao旧业并不难,他回了天津,无论故交还是新人,总能趟出一些路子的。
果不其然,陆白羽三言两语一撮合,杜云峰从他哥哥陆白尘那里顺利的拿到了货,一开始,并不敢大搞,他其实早就忘了这东西怎么折腾,不过烟土是暴利,他没得选,那么多嘴要吃饭,只能靠这个。
一有动作,警察署里就有了风声,候代臣主动找上了门。
海河码头的一处y-in暗仓库里,候代臣把杜云峰堵在了门里。
杜云峰不记得这个人了,但对方单枪匹马,不声张的找到他,应该就不是敌人。
果然,候代臣直接自报家门。
“我受过一次伤,记不清人和事,候厅长不要怪罪。”他也开门见山。
“那就对了,”候代臣也不绕弯子了,“杜兄你上次就不该躲着我,小英脑子楞,都觉得你蹊跷,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杜云峰忘记他,最多是个不礼貌。
但杜云峰忘记的不仅是这个人,还有当初他和周澜在天津给候代臣帮的大忙。
候代臣是不会忘的,这个警察厅长的位子是周杜二人硬给他抢回来的。
杜云峰要做烟土生意,候代臣自然给他大开绿灯,想起周澜的处境,他话里话外就流露出周澜的货被人卡掉的事儿。
“周兄正不知如何是好,”候代臣递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四位数字,正是英租界周家的电话号码,“你们要是互相有个照应最好不过。”
候代臣有点意外,杜云峰接过号码看了看,不置可否。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仇呢?
纸条在怀里揣了两天,夜里拿出来反复端详了无数次,纸边都毛Cao了,杜云峰都没打出电话。
他从旅里出来,趁着宋书栋不在,只带了赵小虎等几个随身侍卫,行事低调的住在裕中饭店,侍卫在隔壁。
他对着那部金色电话机发呆。
打还是不打?
他往独立师打过无数电话,周澜从未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