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贺驷反驳,却不敢看他。
“那到底喜不喜欢?”
贺驷犹豫再三,对方的示好来得太迅猛,诡异异常,但是他的大脑此刻都不运转了,只横下一条心,他说:“喜欢”
低头笑笑,周澜不看他,说:“把灯关了。”
贺驷机械的执行命令,关了灯,一片漆黑,厚丝绒的垂地窗帘把外边的光全挡住了。
他磕磕绊绊的回到床边,连距离都估计不准了,撞上茶几,膝盖生疼。
“我给你一次,”周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没有了温和的视觉印象,贺驷听出了这话的毫无情感,周澜说:“钱我有的是,会给你很多,人,我也可以给你。”
他的声音是冷的。
在贺驷无数的春梦里,主角都会和他说很多话,温暖的,关心的,情人式的,至少是朋友式的。
但是耳边的现实的话语却是透出心灰意冷。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吗?贺驷问自己。
一只手摸上他,他竟然下意识的躲开。
感觉到他的躲闪,周澜有点意外,随即自以为是的说,唉,早说嘛,我以为你想做上边那个。
一把将他拉倒,周澜虽然瘦,力气倒不小,而且因为做事不犹豫,健壮的贺驷被按在床上。
“硬成这样了,”周澜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一只手摸过贺驷的身下,另一只手强硬的去拨对方的衣服,“早知道你喜欢这样,我就不吃药了。”
周澜已经很久没碰过其他人了。
年轻身体摆在面前,尤其是线条硬朗,手感一丝赘r_ou_都没有的身体,他是有欲望的。
这么黑,头脑再迷糊一点,以假乱真足够了。
没想到贺驷却一个激灵挣脱了,差点被沙发绊倒,他磕磕绊绊的跑开,拉开了窗帘。
外面有微光投s_h_è 进来,他扭头,看清了大床,还有坐在上面人形轮廓。
“拉上,”周澜命令,“不要有光。”
贺驷沉默抗命,坐回床边,背向周澜。
“我让你拉上窗帘!”周澜声音里有怒气了,见对方无动于衷,他抬腿要下床,贺驷伸胳膊挡住去路:“你不是要给我吗?”
他扭过身子,手掌朝着周澜的脸抚去,他掌心的热力都散发到对方的面孔上了,却没有真的贴上去。
夜色朦胧,周澜没动。
手掌顺着脸颊脖颈胸肌一路往下,他的掌心滚热,几乎烫了所经过的每一寸皮肤。
他“摸”遍了□□的周澜,却并没有真的触碰他。
只要碰上去一点点,他都要发疯的。
他不是没有欲望,相反,他的欲望很强烈,涨得他随时要失去控制,他艰难的说:“但不是这个给法,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你要什么?”周澜问。
“你的心。”
周澜沉默了半晌,冷淡的开口说:“早就没有了。”
“我到底差在哪?”
“你管的太多了,”周澜不耐烦起来,搡了贺驷的后背,“不要就滚,不要婆婆妈妈的。”
回身一扑,贺驷把周澜压在身下,任对方使劲挣扎,他也没放开他。
周澜的药劲起了作用,气力小了不少,他放弃了挣扎,贺驷一动不动的压着他。
隔着凌乱的衣衫,贺驷如鼓的心跳传递到周澜的胸腔,那是一个动情至深的年轻人无声的告白。
“他不在了,你的心不能放在一个死人身上!”贺驷说,然后不等周澜反驳,他接着说:“我可以等你把心收回来,一直等,等一辈子都行,临闭上眼的前一刻你答应我,我都知足。”
“来不及了。”
“来得及!”贺驷趴在他耳边坚定的说。
周澜困得睁不开眼了,神情冷漠,实话实说:“这辈子是来不及了。”
第二天一早贺驷就出发了,悄无声息的,天不亮车子就出了门,加上开车的李国胜,车上就四个大人,一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宝。
晨曦未明之际,一辆车子孤零零的车子驶出保安团,周澜楼上的的灯亮着,却没出来送行。
贺驷在楼下站了许久,直到不能再等。
李国胜早上从楼里出来,只稍了一句话,团长说小宝的大名叫周奕,字之然。
熟信而慕之,周家家谱,到了之字辈。
南京的春天比北方大地来得早,刚过完年地上就有点泛黄,是青色萌发的前奏。
杜云峰在身体上已经完全恢复到之前的顶峰时期,除了各种各样的伤疤,他一身的腱子r_ou_又重新长了回来,训练完一扒衣服,皮肤紧致带着汗珠,雕塑一般,具有雄x_ing特有的美感。
身体恢复的同时,他那脑子也见好,时而清晰时而混乱的记忆搅合在一起,让他时不时的想起点什么,但一细想又掰扯不明白。
有时候他在夜里醒来,睡意全无,刚刚梦里又出现了那个人。
那个人总是出现,有时候是个侧影,有时候是正面,有时候是清纯的少年,有时候是□□的青年,撕毁的画片一样,支离破碎的,全都不完整。
而各种感觉也混杂在一起,亲切、冷漠、信任与不安全都有,唯一清晰的只有一点。
杜云峰很明确这一点,就是熟悉,实在太熟悉,哪怕那些画面支离破碎,各种感觉很分裂,他也能认出来都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没有再和宋书栋说过这些破碎的记忆,因为直觉这是他自己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而宋书栋对他过往的描绘里,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人。
不知道是带着记忆在寻找类似的人,还是春天到了,而他正值壮年,当食堂后面的荒野园子里野猫夜叫的时候,他作为雄x_ing动物最原始的本能掩盖不住了。
起初还是偶尔夜里出去打发自己,这院子到处是纯阳刚之气的男人,对于其他男子,简直是憋的要死,全是男人,没有姑娘,用战友的话讲“昨天我看见饭堂的猪都是双眼皮的”。
可是对于杜云峰而言,满院子都是他可以进食的猎物。
尖下巴瓜子脸的宋书栋其实非常和他的胃口,不过他没去招惹他,他是他的恩人,处处有恩于他。
杜云峰虽然蛮横,但是很讲情面与义气,是绝对不会朝熟人下手的。
好在他是个瞩目的存在,同类人总是千丝万缕的线索中寻觅到熟悉的气息,二区队的一个小伙子在几次试探后,知道杜云峰是同道中人,便抛出了橄榄枝。
那个人先是饭后凑上要烟抽,后是半夜站岗的时候故意换岗和杜云峰同一班,后半夜,两人站桥头岗,离得虽然远,但是面对面,目光直来直去,意图就很明显了。
时时都需要杜云峰照顾提点的宋书栋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火柴点燃香烟的时候,他扫到了杜云峰看对方的眼神。
那眼神他熟悉,当年在山上,杜云峰快活之前都是这么看他,笑眯眯的,若有所思的,不慌不忙的全身上下扫上那么一眼,好似盖了他的章,只等着他来收割。
夜里桥头岗,后半夜风还是很冷。
这桥在营区里,杜云峰夜岗站了快一个月,已经摸清了这桥过车的规律,白天和前半夜还有人和车辆偶然路过,后半夜真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穿着厚军大衣,手里抱着□□,他盯着对面的人,是个个子很高挑的小伙子,容长脸,论外表是中上等人。他就看上他的外表了,对方跟他套近乎的时候,他都没记住对方叫啥。
今夜看那个人和别人换岗站在对面,杜云峰就明白了,身体也按捺不住了。
一抡背带,他把枪甩到身后,下了岗亭,扭头往身后的河边走。
夜里很安静,没有声音,只有脚步声踏在枯Cao上,一开始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后来另一双皮靴的脚步声跟进了,前后一米距离,谁也不说话,往那河边Cao最深的地方走。
周围有稀疏的竹林,月色下一片枯黄,风吹过发出沙沙脆响,枯Cao逐渐齐腰深,脚踏上去的时候纷纷倒下。
脱下大衣向上一扬,席天慕地的盖在野Cao上,杜云峰回身,正好那个青年已经来到身边。
也没多废话,杜云峰猫腰把对方扛起来,转身两步将对方扑倒在大衣上。
月色静好,杜云峰很x_ing急。
对方裤子刚脱到膝盖,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只吐了口唾沫,他捂着对方的嘴,从后边挤进去了。
应该是万分疼的,那青年直哆嗦,本能的挣扎,可是杜云峰压着他的膝盖,踩着他的裤子。
安静的夜里,被死死压制住的叫声,仿佛要闷死对方似的,杜云峰全身都在用力。
如果身下不是个男人,早就被他碾碎了。
Cao地在以极快的频率摇晃。
宋书栋鬼使神差觉得夜里不踏实,便道桥头岗来找杜云峰。
没有人查他的口令。
他顺着踏得东倒西歪的Cao径轻步前行,前方的Cao地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凭直觉,他猜到了那是什么,他站在一片荒Cao上,踟蹰不前,是不该向前走的,他对自己说,那是另一个世界,他极力躲避甚至唾弃的世界,为什么要反而靠近呢?
他心里什么都清楚,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向前。
那个世界里有杜云峰。
终于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到杜云峰的背影,大腿上的肌r_ou_线条起伏有力,像力道张满的弓,没有一丝软态,全部都是力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