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榭月:“有事?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王安文:“他说有个人要租房,你知道,他三楼有一间房子装修的不错,就是专门给小情侣准备的,要价不便宜,但是比那些酒店便宜多了。很多人都愿意租,昨天晚上大概是个六七点,他接了个电话,说有个大客户,急急忙忙就走了。”
高榭月和西泠对视了一眼,高榭月接着问道:“平常就你们两个人喝酒吗?”
王安文:“没有,好几个兄弟,都是有固定收入的。你从这出门左拐,看见一个小旅馆,那个是吕大锤的,嗨,真名字忘了,大家都喊大锤,还有一个叫二愣……”
突然,王安文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嘴,脸上还带着懊恼的神情。
西泠停下笔问道:“二愣?这个人怎么了?”
王安文似乎有点纠结:“……他……他是放高利贷的,平常我们有点钱就让他借出去,本钱还回来还给我们分成,警察,我开始不知道,他就跟我讲能赚钱,稳赚的,我们这都是小本经营,多点钱家人就能过得舒服点,我这上有老下有……”
高榭月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上有老下有小——我们知道了,这个二愣在哪儿住?”
“就在大锤家的旅馆里。”
离开小饭店的路上,西泠说道:“这个叫二愣的人有点嫌疑。”
高榭月:“嗯,平常在一起喝酒,可能会发生矛盾,放高利贷,可能会有财务纠纷,前提都有了。”
西泠:“只是有个前提,哟,还挺近,进去问问吧。”
“赵元国?那混球死了?”二愣和大锤都震惊了,两个人如出一辙的顶着j-i窝头,双眼朦胧,显然刚睡醒。
其实,一个染着五彩斑斓头发的青年脸色一变大喊一声:“他还欠着我不少钱呢!他死了钱怎么办!”
高榭月一顿:“欠钱?他不是挺有钱的么?”
这个人就是二愣,二愣踌躇了一下说道:“警察同志,我要是说了……能给我点奖金吗?”
西泠一愣:“……什么?”
二愣眉飞色舞地说道:“奖金!我知道赵元国他干什么了!他把他棺材本都败光了!是实在没钱才找我借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五万呢,我也不指望能收回来了,我要是说他拿这钱干什么了……你们给我奖金吗?”
高榭月叹了口气:“小兄弟,不是我可怜你,如果没这件事儿,你到警察局说,可能有奖金,可是吧,你看,赵元国都死了,很可能是因为财务纠纷才死的,你要是知情不报,那可是和杀人犯同罪!也是死刑!”
西泠心里想道:“……这都什么玩意!这么和民众瞎说,合适么!”
但是他没制止,因为二愣这个社会青年明显被吓到了,他颤颤巍巍开口道:“我说,我全都说,赵元国他,他,他吸毒!他的钱都去拿来买毒品了!”
第4章 第四章 消失的八十万(一)
“黄赌毒,说起来最可怕的就是毒,年纪轻轻的……哎。”郑渲弦叼着烟,翻着西泠的笔记。
高榭月跟在郑渲弦的身边说道:“西泠去和技术组的赵哥联系了,说是要把赵元国生前一周的所有联系记录全查出来。”
郑渲弦说道:“这小子存款就有二十多万,现在还有房,算是借的五万,约莫通共往毒品里砸了将近三十万……三十万啊……”
高榭月也惋惜道:“这人平常也不做什么非法乱纪的事,顶多就是给人钱放个高利贷,我问过二愣,赵元国就是个守财奴,就给了他两万本钱。”
郑渲弦:“我年轻时候查过一起案子,就是关于毒品的,一个公司的ceo,有妻有儿,住着高档小区,沾上了毒,最后妻离子散……你怎么了?”
高榭月站在了原地,皱着眉头说道:“他存款才二十多万,这不可能!我和西泠跟周边还有他的房客们都问了,x市房租很贵,也就这城中村便宜一点,一个月800,目前共租出去十四间房,他的房子装修不赖,很抢手,常年都是满的。
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十年了,当房东也有七八年了,怎么可能才有二十来万的存款?”
他的钱去哪儿了?
“经济纠纷。”郑渲弦摸了摸下巴说道,“可以,就从这个角度出发,那个叫二愣的人很关键,他说赵元国是个守财奴,一个守财奴,平时开销也不大,没结婚没买车,至少有八十万没了,这八十万去向是个关键。”
高榭月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些东西,他翻了一页又写了三个字“八十万”,并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高榭月:“老师,那……另外三具尸体……”
郑渲弦:“刚刚交代徐忠了,把案子交给重案一队,咱们现在专心破这个,不过情报共享。”
这时候,老队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你知道,咱们六队又称缉毒队,四年前我们六队破获一件重大贩毒案,然后……然后队友死的死,伤的伤。不过好在是破了,这四年x市安宁了许多,我也不能闲着,就一起跟着走别的案子了。”
正是四年前,郗师兄差点被砍断腿的事件。
高榭月没敢多问,接着说道:“根据我和西泠调查走访的结果,死者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平时得理不饶人,嘴巴很毒,和很多人结下了梁子。
但是为人却不错,他懂点电脑技术,平时街坊邻居家里电脑坏了,喊他一声,他都会去帮忙。哦对了,有个叫吕大锤的人说,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很好。”
郑渲弦翻到了西泠的后半部分笔记,看到了吕大锤说得这段话,不知不觉二人就走出了城中村。
而西泠就靠着车门等着他们。
郑渲弦将笔记还给西泠,正准备上车回局里,旁边几个老头子老太太就走了过来。
“警察……警察同志,等一等!”
高榭月赶忙过去掺住一个老太太,“老人家,怎么了?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老太太咳嗽了下问道:“同志,我是来找我家孙子的,他叫赵元国,老婆子脚不利索,今天给他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
旁边几个老头老太都纷纷点头,期待地看着高榭月。
高榭月:“……您孙子叫什么?”
“姓赵!”
“赵元国!”
“可高的小伙子!”
“人长得也壮实!”
老人家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高榭月有些头大,还没等他开口,郑渲弦就说道:“老人家从哪儿来啊?我听说赵元国没有家人啊!”
“我们是银杏敬老院的!小伙子人可好了,每年都给我们送钱!”
“真相大白。”
回到办公室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高榭月渴的嗓子都在冒烟,最难处理的人群之一,老人家,说话重不得,小声还听不见,半天还听不懂,你也不能发火,毕竟老人是真的迟钝,而且这事儿对老人打击太大了,高榭月都觉得看着老人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抹眼泪,心理压力就大得要命。
高榭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说道:“我今儿白天还和老师说,赵元国有八十万不知道去向,怀疑有经济纠纷,结果下午把银杏敬老院的账务一查,赵元国捐了整整八十万,牛逼。”
西泠也坐回自己的座位,感慨道:“可惜了,按照通俗意义上来讲,这人是个好人。”
郑渲弦拿着笔在白板上涂涂写写:“所以我觉得吸毒和赌博是两种意义上的灾难,二者成瘾x_ing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虽然最后结果很可能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是毒品比赌博严重得多。”
这时候,徐忠和陈毅拿着一沓资料进来了,徐忠说道:“队长,这个是这半年抓获所有吸毒人员的资料,一共十五人。交代的上家资料在陈毅那里。”
西泠深呼吸一口气,拖着疲倦的身体走了过去,这时候,高榭月眼尖,注意到了西泠的情况,他走过来说道:“西泠,你要是不行就去睡会儿,死撑着病倒我们又少一个苦力,你来六队的比我早,那些瘾君子你多多少少都有印象,去歇会儿吧。”
郑渲弦忽然警觉道:“西泠,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西泠:“……也就……前两天。”
郑渲弦:“行了,我给你放一晚上的假,回去好好睡个觉,明天精神抖擞的来工作。”
西泠举手投降,表示自己一定遵从队长的教诲。
就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西泠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清冷的女音。他无奈地说了两句话,还没等说完,对方似乎就把电话挂了,西泠把外套裹住头,双腿蜷缩在座椅上,脸色y-in沉地不像样。
这样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两个月前,高榭月还没有来六队的日子。
“还有一件事情没和你们讲,西泠已经知道了。”郑渲弦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和众人讲:“赵元国有两个手机,一个负责和银杏那边联系,另一个就是日常生活所用的,根据证人王安文所说,死者在二十九号下午六点左右有接到一个电话,他日常生活的手机的确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小年轻,带着女朋友去开房,准备租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