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个手机在六点半左右也有一个电话,来电的是银杏敬老院的负责人,名叫邓伟。我、高榭月和西泠在银杏敬老院的时候和邓伟聊到这件事情,邓伟说‘往年他都是这个时候捐钱,我就问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打钱,我好安排时间’。”
这话听得人不是很舒坦,这善举本来就不是理所当然,可是有的人做久了好事,就会被他人当做是理所当然。
肆无忌惮的索取。
陈毅低声说道:“可是赵元国根本拿不出来捐钱的十万,他自己都还欠着高利贷。”
场上一片寂静,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
高榭月放下资料,猛的拍一下手,周围人全都诧异地看向了他,大学里就是主持人的他根本不怕这种注视:“前辈们,我知道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可是我现在知道,赵元国这个人是个好人,我们没有能力在他生前助他一臂之力,至少要在他死后替他声明正义。”
郑渲弦笑了笑,一把揉乱高榭月的头:“臭小子,能耐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天白天跟你说的那个ceo的事情。”
高榭月躲闪不及让郑渲弦摸了个正着:“别碰我头发——我记得,怎么了?”
郑渲弦:“他因为吸毒欠下了一屁股债,很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他最后自杀了,自杀之前,把自己的妻子儿子父母还有老丈人一家全叫到一起,放了把火,全家都烧死了。”
徐忠叹气道:“老郑,你怎么提起这件事情了。”
郑渲弦:“为了告诉他,我们都是经历过儿事儿的人,不需要他这个毛头小子来安慰。”
“可是……”陈毅热泪盈眶道:“我需要啊队长,自打我来,咱们经受的主人公不是游手好闲就是社会败类,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件事情,我心里压力……其实是有点大的。”
郑渲弦一甩手,扔给他一个电话:“咱们局心理医生的电话,孟甜甜,有事儿找她,我记得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你加油。”
陈毅的脸一下子红了,都快红到了脖子上,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我我我我精神状态挺好的,就是这事儿吧,感觉有点压抑。没必要麻烦她……”
说着,竟然把电话号码又推给了郑渲弦。
高榭月&郑渲弦&徐忠:“……”
高榭月面色沉重地问道:“陈前辈,您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喜欢就去追,不然自己肯定会后悔。电话号码都在这儿放着了,你还把它推出去,老师连借口都给你想好了!”
郑渲弦:“我那是认真的!不是借口!”
陈毅低着脑袋,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她那么漂亮,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我又胖又不会说话……”
高榭月愤愤喊出声:“可是你会做饭啊!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可珍贵着!你上次来我家下的饺子真的好吃!要不是因为是在吃不完浪费,我才不会分给我邻居!”
郑渲弦震惊道:“饺子?那不是你做的吗!他因为这件事情还夸你人好!”
高榭月的声音打了一个转:“谁?啥!您怎么知道饺子?”
高榭月和郑渲弦对视了一眼,猛的想起姓氏同音这件事情,高榭月结结巴巴说:“郗教练……是我师兄?”
郑渲弦:“……教练……逗你玩呢,就那他腿还教练……说起来……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高榭月:“……能吃。”
这一天,高榭月回忆起了温文尔雅的郗教练,想到徐忠曾经和自己科普的该人物的腥风血雨,诸如徒手和歹徒搏斗,把歹徒手腕拧断的事情。
“下次吃饺子……我一定先给他送过去。”
这一天,知道真像的高系Cao面色惨白地说出了这句话。
第5章 第五章 消失的八十万(二)
欢声笑语之后是枯燥无味的工作,好在刚才那么一打岔,大家心情都好了很多,这个时候,高榭月突然发现一个人,名叫耿力,面容和邓伟十分相似。
他拿着资料起身,走到郑渲弦身边问道:“老师,你看这个,是不是和邓伟很像?”
郑渲弦接过一看,不自主地皱起了眉:“老徐,这人谁,我怎么没有印象?”
徐忠凑过身子说道:“哦,你还记不记得有个未成年贩毒的事情,这人是他上家的包庇人,那孩子的上家……嗯……我找找看,是这个,这个人叫刘敏,是那起未成年贩毒案的上家。”
郑渲弦皱着眉头:“我还是没印象,这人最后抓到了吗?”
徐忠摇了摇头:“你都说你没印象了,有印象肯定就是逮捕归案的。”
陈毅:“这么说来这个耿力就是银杏敬老院的负责人邓伟?”
高榭月:“不好说,万一人家只是长得像呢?”
郑渲弦沉思了一下,在白板上写下来两个名字,二愣和邓伟:“这两个人暂时是重点排查对象,调查一下他们的社会关系。”
陈毅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吕大锤,不在考虑之列吗?都是租房子的,会不会有所冲突?”
高榭月:“会有一点点,不大,赵元国的屋子都是长期的,房客最少也要半年起租,而吕大锤的基本都是日租,没什么影响。”
这时候,门被轻轻敲响,技术组组长赵明走了进来:“几位开会着呢?一队那边也忙得要命,托我给你们送点资料,你们可以看看。顺便说一下,小高找到的那个白色粉末状物质是冰毒,真奢侈,有0.5g,少说也能让瘾君子们吸两次了。
哦,还有,我的组员在分析现场照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窗户靠门那边,有一个陌生脚印,初步推测是一名男x_ing,身高175左右。但是照片很模糊,可能会有实际出入。
照片给你们带过来了,算是意外之喜,祝你们好运,争取早日破案。”
郑渲弦向赵明道了谢,高榭月看着一队送来的资料,陈毅继续看着吸毒人员名单。而郑渲弦和徐忠则仔细观察着照片上的脚印。
高榭月将薄薄的A4翻来覆去地看,突然,他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邓伟。
高榭月:“老师,您看这个,这三个人都在银杏敬老院帮过工。”
这三个人分别在今年上半年,以志愿者的身份在这个敬老院工作过,也不同程度地捐了款。
根据一队的资料,这三个男人都是有稳定工作的人,但是都未婚,平常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郑渲弦:“小陈,别看那个了,过来讨论这个。”
陈毅坐过来,凑着脑袋看着小四号的汉字。
高榭月:“赵元国虽然喝酒,但是自己能把握,而且不喝好酒,也算是没有不良嗜好,这四个人也算是有某些共同点。”
郑渲弦:“共同点不少,回头我喊一队的张队讨论一下,现在。”
郑渲弦在白板上写下“银杏敬老院”,拉了三个箭头,一个指向邓伟,一个指向赵元国,最后一个指向三具尸体。
接着他说道:“小高,你明天和西泠再去银杏敬老院一趟,陈毅和我顺着电话号码,看能不能查到上家,老徐辛苦一下,技术组和一队那边的联系就靠你了,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
徐忠点点头。
郑渲弦:“再看会儿就散,已经十一点了,回去歇会儿明天好干活儿。小高,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高榭月跟着郑渲弦走了出来,站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郑渲弦说道:“我现在安排行动尽量把你和西泠安排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或者过来问我也可以。”
高榭月茫然地看了一眼郑渲弦:“啊?我都行,没事儿的。”
郑渲弦叹了口气,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根烟,也不点,就在嘴里叼着:“西泠这小孩,心思太重了,容易钻牛角尖,我看过你本科的记录,挺活泼一人,平常在外面开导开导他。”
高榭月痛定思痛地回忆了一下,怎么想都不觉得西泠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郑渲弦:“对了,你把这个给你师兄。”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
高榭月疑惑道:“这个是?”
郑渲弦沉默了一下,说道:“四年前……他出事儿之前,借给我的东西。我,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帮我,道个歉吧,他的腿,真的对不住。”
高榭月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情况地安慰人只能是无知地揭对方伤疤,他只能磕磕绊绊说道:“都这个点儿了……他不该睡了吗?”
郑渲弦:“夜猫子,不到两点不睡觉的。”
所以两点睡觉,早上七点多就晨跑回来了?伤患这样的作息,没问题吗?
高榭月怀着这样的疑问,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站到了邻居的家门口,活像一个准备偷盗的窃贼。
他想了想,决定只敲敲门,要是没人开门就算了,门铃声音太大了,万一人家睡了把人吵醒,这道歉也没法道。
还没等他开敲,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