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斌点头,萧凤染合起纸牌,左手在上面弹了一下,右手再次展开,云斌的眼睛圆了。
看清楚了么?
没有。
我慢点。你再看一遍,萧凤染又教了云斌一遍。
这次明白了么?
......
云斌看着萧凤染笔直修长的手指在纸牌间飞舞,突然有点走神。这已经不是萧凤染第一次背着师父传授秘技给自己了。钟毓私下教给他的,他全无保留地教给了自己。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私心和防备么?鬼使神差地,云斌把嘴唇贴到了萧凤染的唇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去吻一个人,萧凤染完全愣住了,俩人双唇相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过了会儿,萧凤染才开口:会了么?
云斌笑开,完全掌握。
那好,一切当心,早点回来。萧凤染简洁地与他告别。
飞机上云斌一直在想,和萧凤染的这种默契,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呢?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领会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意义,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需任何言语的交流,他就能窥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即使是事先没有交流,他也总是恰到好处地支持自己,甘当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到底目的地,云斌顾不上休息,先在赌场里四下巡视了一番,彼时天色尚早,赌场还没有开业,云斌在空荡的赌场里转来转去,有些想法,渐渐成型。
欧阳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刚才接机时一言不发的高峰已经等在了自己房间里。
小峰,嗯,你?欧阳明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笨拙地抓抓自己的头发。
高峰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接着突然地,他走到欧阳明月身前翘起嘴角贴了上去。
欧阳明月先是一怔,继而将高峰按在怀里发疯一样吻了回去。
这三年里,我每一天都想着怎么能和你在一起,高峰看着欧阳明月,慢慢地说道,这次你来了,能不能不回去?
可是怎么可能啊,欧阳明月的眉眼都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满面愁容,好吧,高峰就算从老头子手底下逃出生天了,可自己也走掉,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觉得有个人可能会有办法。高峰慢慢说。
斌斌?欧阳明月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师弟是咱们七个里最古灵精怪的,好多事咱们想破头也想不出,他一眨眼睛就有主意了。
说的对啊,咱们去找斌斌。欧阳明月蹭地站起来。
你先别去,高峰一把拽住了他,先想好,斌斌要是真的帮了咱们,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你预备怎么还?
……
斌斌,你要是帮了哥哥,哥哥我做牛做马也还你这个人情,欧阳明月一口气说完,跟看救世主似的看着云斌。
别,二哥,我不用你给我当牛做马,云斌哭笑不得,咱从小一起长大,你们就是我亲哥哥,能帮的上你们的话,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只怕想不出辙来,这样吧,你们都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其实哪止现在,来的一路上云斌都在琢磨,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帮欧阳明月一把,可怎么帮?这真是个难题。
苦思无解的云斌,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在掌心一下下轻敲着,突然一条短信亮起,云斌看着彭长江三个字笑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几年来彭长江短信电话不断,一直坚毅不拔地s_ao扰着云斌,这还是头一次云斌觉得被他s_ao扰也不错。
一个电话拨过去,云斌算计着车程道:“老彭,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能不能到T市来一下。”
彭长江所在的城市比T市开放的多,赌场里已经开始应用电子设备,云斌管彭长江借了人,当天晚上,就将罗云山赌场的各个角落都装上了摄像头,这个时候的T市,还没有哪家赌场这么做的,换作当年的云斌也想不到这个,如今毕竟重活了一次,脑子里所剩不多的一点东西还是要利用的,当云斌他们就把机器什么都调试好,看着大屏幕从各个角度清晰的显示出赌场的情况时,罗云山惊了。
斌斌,这东西太厉害了,对赌场的用处太大了,就是那个人以后再也不来了,这钱花的也值啊。罗云山感慨道。
云斌试试整个cao作系统没问题,点点头,成,就等那人现身了。
他会不会不来了?欧阳明月问道。
不来?罗云山咬牙切齿地说,那种人甜头没尝够怎么会走?
此时已经是凌晨,天光初亮,罗云山连忙打发三个小的去睡。云斌却不依不饶赖着罗云山撒娇:云山叔,如果我真帮你抓到那家伙出千的证据,你把人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把人交给云斌?罗云山不知道这小鬼又在琢磨什么,照江湖规矩在赌场出千被抓住,那至少是一只手的事,这人估计这辈子也甭想再赌了,云斌难道又有什么别的想法?
为什么?你又琢磨什么坏道道呢?罗云山且不答应,笑着逗他。
云山叔,你别忘了啊,当年要不是我救了云柔小姑,说不定......
得得,罗云山最怕人拿罗云柔说事,马上松了口,好,人交给你处理好了,斌斌,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嘿嘿,别问了,云山叔,将来我一定送你个大礼,好好报答你……云斌心满意足的走了。
几天后那个赌徒真的去而复返。欧阳明月下楼去和他打牌,云斌和罗云山都盯着显示屏,高峰随时准备接应。
三局过去了,互有输赢,但是显示屏旁边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突然,云斌手一指中间的画面,说道,放大。
中间的画面被放大,切换至全屏。
云斌皱眉道:云山叔,他跟你打牌时也带着这个茶杯么?
嗯?罗云山茫然,他哪里记得这个,又与牌无关。
云斌见状又问高峰,三哥,他和你打牌时带着这个茶杯么?
好像是有的?高峰凝眉苦思。
是带着的,罗云柔此时c-h-a话,女人的心思到底细腻些,像这样的具体细节罗云柔都有留意。
就在这儿了,大家注意一下,他什么时候摸这个茶杯。云斌的话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家伙摸茶杯的手上。
哦,他换牌!几乎同时,大家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动作好快,怎么换的,到底?罗云柔奇怪道。
因为这种下九流的事上辈子云斌常做,所以他还是颇解其中关窍的。
这个人手上有一种贴膜,可以快速地变换点数,比如把2变成3,只要盖住2的数字,再加颗花就好,只要经常练习,不为人知地换牌还是能做到的,不过这种贴膜需要手掌保持一定的温度,所以他一直去摸旁边的茶杯,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做牌。
好哇,罗云山蹭得站来了起来,出千出到我的场子里来了。
我让人过去,高峰即刻叫人来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有送饮料的小姐在人群中穿梭,不小心碰翻了那人的茶杯。
哎呀真对不起啊先生,小姐赶紧端来一杯冰红茶,这杯饮料免费送的,对不起啊。
那人脸色变了变,也不好说什么,勉强又跟欧阳明月玩了两把,都输了,就起身要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高峰手中的枪顶到他的腰上,先生,请上楼谈谈。
......
☆、荡漾
彭长江把车子在约定的地点停好,忍不住四下张望。现在他已经很少这么心急,但是一想到要和云斌见面,他就有些管不住自己。
就在这时,云斌从另一个方向驶来的车里走下来,冲他挥挥手。
大热天的,男人们多半都是一张简单的T恤又透气又凉快,小男生还有很多穿着七分裤,将腿也露出一截,云斌却穿着白色的半袖衬衫,下摆束在浅灰色的西裤里,刻意与众不同的装扮,使得本来就身材高挑的他越加显得文质彬彬,飘逸出尘。
看着他越走越近,彭长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怦怦怦地一路直升上去,眼看就要超越了极限。
推开车门迎上去,极力压抑着自己狂乱的心跳招呼道:斌斌,来了,越来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