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颂第一部 作者:逢凉生【完结】(12)

2019-06-21  作者|标签:逢凉生 强强 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因缘邂逅

  白冰刚想说什么,李佳琪赶紧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再说话,笑着说:“我觉着现在这样挺好,一天到晚见不到他,咱们眼不见心不烦,他爱巴结谁就巴结谁呗。”

  陈青源冷哼一声:“等有机会的,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易臻对这些事充耳不闻,每天去元家学戏,有时候元望春起来晚了他就在门口等,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元爷爷”,然后自己去侧堂练扳腿、走圆场,这些东西看着简单,实则对一个孩子来说挺困难的,枯燥乏味的令人发指,但易臻就可以默默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元望春见过这样认真且稚嫩的神情,那还是二十年前的徐德海。

  渐渐地,元望春也被他感染的来了精神,还真有点越教越入境的感觉,但可苦了元沂。

  元沂本来是看不上陈青源,故意帮易臻一把,但每天听着院子里吊嗓声音在他耳朵里成了吊丧,着实有些后悔当时放易臻进来的举动。

  但凡戏曲,初学时都不会优美动听,昆曲的发音又是格外难学,练习时易臻总是发音不准,为了发准声音易臻自己在嘴里含了一块小石头。

  这天他实在受不了捂着耳朵跑到侧堂去,见到易臻就说:“哎我说,你能不能小声儿点儿?我刚踢球回来,洗完澡想睡会儿回笼觉都不成,成天咿咿呀呀的,跟那个陈青源有什么两样?”

  易臻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吐出嘴里的石头说:“对不起啊元沂,我尽量小点儿声。”

  元沂看他从嘴里吐出个什么东西,定眼一瞧是块石头,上面染了红。

  “这石头上是你的血吗?”元沂扒开易臻的嘴巴,果真看到他嘴巴里已经通红一片,牙齿上都沾了一些。

  “你这不是神经病吗?以为自己头悬梁锥刺股呢?至于的吗?”

  元沂赶紧把他带到屋子里,又找到他那罐破云南白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易臻嘴里面怼。

  易臻边躲边说:“哎呦你那药膏到底治什么的啊,又是擦身上又是擦嘴里的。”

  “你管他擦哪里的,有用不就得了?”

  易臻边用舌头舔着刚才上的药,边说:“对不起啊,这些天扰着你了吧?”

  元沂盖上瓶盖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也扰不了我几天了,过完春节我就走了。”

  “你要去哪?”

  “哎,我的出国手续办好了,要去英国念书了呗。”

  易臻愣住:“你要去英国么?”

  元沂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手里玩着路飞的手办:“是啊,我爸我妈我妹还有我小姑都在英国,这就是爷爷不肯去,要不我们早就在那边了。爷爷说落叶归根,年纪大了不想去别的地方。”

  “你还有个妹妹?”

  元沂笑:“我妹妹叫元童,长的可机灵了,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天天只知道吃喝拉撒。”

  易臻不知怎么着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说:“你想去么?”

  “我在哪都一样,在这陪我爷爷挺好,去那陪我爸妈也不错。”

  “那,元爷爷怎么办?这院子里不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吗?”易臻认真的问。

  元沂说:“这不是有你了吗?你现在算是我爷爷的半个徒弟,我走了你还可以陪着他嘛。”

  元沂说着说着忽然来了精神:“哎,我看你也别回那个破秋园了,就在我这屋住下,反正你也要学戏,再来也能陪我爷爷啊。”

  易臻低头笑了一下,回一句:“不了。”

  “为什么?”

  “这里不是我家。”

  元沂哼道:“那秋园就是你家?”

  易臻摇头:“不,都不是。”

  晚上回到秋园南屋,他从柜子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那个盒子,晚上把盒子抱进被窝里,趁着徐老六睡着的时候,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旧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一个年轻男人和女人并肩而立,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那个女人就是他在牢里的妈妈,至于那个男人,他从来没见过,但知道这就是他爸爸。

  对于孩子来讲,有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易臻已经很久没有家了。

  此时徐老六忽然翻个身,说了句听不清楚的梦话,渐渐起了呼噜声。

  易臻想了想,又把盒子放回柜子里,伴着徐老六那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噜声安稳的睡去了,竟然也能一夜好梦。

  

第11章 稚童一身孤勇

  中国人过年讲究团团圆圆,但对于七岁的易臻来讲,却是不值得期待的日子。

  易臻是二月份出生的孩子,算来今年就在大年初一那天,过了年易臻就八岁了。

  往常过年的时候尽管家里就自己和妈妈,虽然没那么热闹,但也是温馨的。

  小年夜里秋园几乎所有人都去各地跑活儿,连陈青源邵小武他们也去表演节目了,平常看着不算大的秋园现在看起来特别空旷。

  今天元望春带着易臻去亲戚家串门,没空教他,他在院子里练走圆场,刚开始学的时候歪歪扭扭根本走不好,现在居然可以走的比之前稳了许多。

  门外有小小的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窜入易臻的耳朵,易臻顿了一下。

  现在北京城里已经不让点放烟花炮仗了,但还是有几家小小的放了几个山脚炮,偶尔二踢脚的声音也是响亮,可能是小孩子忍不住玩耍,但在易臻看来,别人越是热闹,自己越是难过。

  掌勺师傅今天开始放假三天,出了院子看易臻愣在那里,不知怎么着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就走过去说:“等叔回来给你带家里的山货吃,核桃杏仁你想吃什么?”

  易臻说:“谢谢大叔。”

  掌勺师傅摸摸他的小脑袋:“外头冷,回屋玩吧。”

  说完他就拎了个皮箱走了,整个秋园就剩下易臻一个人。

  易臻深吸一口气,又开始练走圆场。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易臻走过去开门,来人竟是胖子。

  胖子手里拎着个足球说:“臻儿,看见元沂了吗?怎么他们家门是锁着的?”

  易臻说:“元沂跟他爷爷去走亲戚,明天才回来呢。”

  胖子低头骂了一句:“卧槽这个死元沂,出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说好了今天踢球的。”

  又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你这也一点儿人气儿没有?”

  易臻瞪他一眼:“我不是人啊。”

  胖子笑的肥r_ou_乱颤:“你哪算个人儿,就一小屁孩。”说着举着自己手里的足球:“会玩吗?”

  易臻说:“玩过,但踢不好。”

  “玩过就成,反正你这院子也挺大的,咱玩一局?”

  易臻本来想推辞,但看胖子那渴望的绿豆眼就说:“好吧,但咱们要轻点,别把玻璃砸了。”

  “放心!你胖哥我有准头!”

  易臻小时候跟小区里的孩子踢过两回,但跟胖子这种天天踢球的没法比,没两下胖子就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哪算是会踢球啊,就是摸过球!我去找其他人玩吧,你自己搁这看家吧!”

  说完胖子一溜烟就跑了,易臻在后头瞧他矫健的步调,发现胖子虽然人胖,但运动起来倒挺利索。

  易臻看已经下午两点了,就回到厨房,把掌勺师傅留给他的那碗汤圆自己热了热,端着碗回头找地方坐,看到那张陈青源他们吃饭的大桌子,尽管厨房现在空无一人,但易臻还是走到他的杂物小桌子慢慢吃了。

  吃完汤圆,正在洗碗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易臻赶紧擦擦手跑出去开门,门后头却窜出三个比他大半头的男孩,一人手里拎了个木棍,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

  三个男孩走进院子,最后头那个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你们找谁?”易臻站稳问道,心里觉得这三个人来者不善,像是来找茬的。

  带头的那个男孩身形堪比胖子,但没胖子那么圆润,梳个大中分,居高临下的看着易臻:“你就是易臻?”

  易臻点头。

  染着一头黄毛的男孩跟中分男说:“怎么这么小?”

  中分男撇撇嘴:“管他呢,反正姓陈那小子说叫易臻的就没错。”

  说完就一个棍子抡在了易臻的头上,易臻险险的躲开,打在了他的腿上。

  黄羽绒服说:“哎,别往脑袋上抡,会出人命的。”

  中分男看着抱着腿疼的直哆嗦的易臻,说:“你们瞧瞧,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黄毛说:“肯定是男孩啊。”

  中分男嘿嘿一笑:“我怎么觉得像是个小姑娘呢?哎,你到底是男的女的?”

  易臻捂住腿不吱声,他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三个人就是来找他的。

  中分男看他不回答,又抡了一棍子打在他的侧腰上:“问你话呢,哑巴么?”

  易臻被打的侧身躺在了地上,易臻本身就瘦弱,又没穿羽绒服直接出来,这一棍子差点没直接把易臻打晕,脸撞到地上,蹭出了血。

  中分男走过去薅起易臻的头发,将他的脸提溜上来一点:“长得真好看,哎,你要是个女的我们就下手轻点儿,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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