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超过五秒钟的时间里,那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已经穿过大门,消失了。
大概谁也没有苏小姐的应变及时,当那个灰色的影子弹起来发出叫声的时候,她就已经转身扑过来了。但是二福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像。他从大门逃走了,苏小姐只抓到了断开的红丝线。
莎士比亚和约翰·克兰不约而同地追上去,但是苏小姐这时却和反应迟钝的亨利·格罗威尔留在了原地。年轻医生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突发情况,只好紧张地看着特派员,询问她为什么停下来。
苏小姐看着诊断台上的红绳,摇摇头:“没有用了,二福碰到木制的东西就可以遁逃,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木系法术修炼者。我想他现在已经跑得很远了。”
亨利背后在流汗,既担心又局促不安,苏小姐拿起她的口红,缩回延长的红线。她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拇指,把血滴在口红顶端。那血珠儿和口红的膏体融合成一个发亮的小球,随即又恢复成了原状。
“他破坏了牢笼,我得重新做一个。”苏小姐解释到,同时把口红攥在手里,望着大门。
等待的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亨利忐忑地等着两名追捕者回来,而旁边的特派员则平静得让他愧疚。当莎士比亚和魔法师穿过木门又出现的时候,他的心跳更是加快了几分。
约翰·克兰脸色阴沉地说:“见鬼,连影子都没看到了。”
医生顿时露出极为失望的表情。
莎士比亚红了脸,他很愤怒,却显得比平常更加严肃。亨利发现他的耳朵在发红,这说明他清楚他在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士面前出捅了怎样的一个娄子。亨利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特别是在他的诊所里发生了大问题以后。
“莎士比亚,”他问道,“为什么那家伙会突然醒来?我以为你给他用了麻醉剂。”
“我当然用了。”黑龙深感侮辱地对他老板说,“难道我在八百年的助理生涯中会把最简单的工作弄错吗?我曾经蒙着眼睛分辨出了一百多种草药。”
亨利拿起刚才的小瓶子,凑近瓶口嗅了嗅。他的脸色就像脱衣舞酒廊外的霓虹灯一样,神经质地变换出好几种颜色。
“过来,莎士比亚!”亨利一把抓住黑眼睛帅哥的领口,用巨大的力气把他拽到角落里,同时默念了一个隔音咒。
飞龙完全被医生少见的凶狠给吓了一跳,乖乖的一点儿也没反抗,直到瞥见旁边那两位客人——特别是苏小姐——诧异的目光之后,连忙站直身体拯救自己的形象。
“你在做什么,老板?跑了一只松鼠就好象到了世界末日!”他极为不满地冲亨利嚷嚷。
“那不是松鼠,莎士比亚,他是一个妖魔,是一名罪犯!”
“一个小不点儿!等着瞧,我很快就会把他揪回来的!”
“是吗?在那之前,莎士比亚,我倒很想请你把这东西喝下去!”亨利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一整瓶迷魂草?那是毒药!您真的疯了,老板!”
“这种东西喝十瓶也没用!它过期了!”
黑发青年呆住了,然后咽了口唾沫。亨利把那瓶子放回架子上,阴沉地说:“我记得昨天它就该被倒掉,我告诉过你要加入新的提取液,我就放在酒精炉上的。”
飞龙别开脸,支支吾五地说:“我忘记了……我睡眠不好!都怪那只猫……”
亨利绝望地按住额头。
“好吧,好吧!”莎士比亚恼羞成怒地叫起来,“我会负责的!我一定要把那只松鼠抓回来!我以我祖先的4支翅膀发誓!您不用担心,老板,我不会连累你的!”
“已经连累了,‘惠灵顿勋爵’,”亨利疲惫地看了看药品架子,“这样吧,我们先不要把这失误说出去,然后和苏小姐他们抓捕那狡猾的逃犯,能把他逮住一切就都解决了。你看怎么样?”
龙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主意似乎让他兴奋,亨利不用猜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是因为胜券在握。
这个时候,一旁的约翰·克兰咳嗽了几声,他开始抱怨主人对他们的忽视,并且对发生意外之后的处理非常担心。九级魔法师严厉地说:“先生们,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追捕二福,而不是偷偷地商量自己的事情。格罗威尔先生,您得先给我们解释以下刚才的一切:为什么犯人会突然清醒而且魔力大增?”
亨利解除了隔音咒,满怀歉意地来到两位客人面前。“对不起,克兰先生,还有苏小姐。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意外,我们都被骗了:当莎士比亚给二福抹上迷魂草麻醉剂的时候,他假装昏过去了。然后他咬了莎士比亚。龙的血液可以让他短时间呢强大无比。”
“为什么麻醉剂没使他昏睡?”九级魔法师怀疑地问,“难道失效了?还是你们弄错了?”
亨利紧张得手心出汗,可脸上仍然是一片遗憾:“东方妖魔和西方妖魔的体质上有巨大的差异,所以……所以药品的效果也有些……差异。真抱歉,我疏忽了!”
医生的低姿态让约翰·克兰觉得很受用,苏小姐眨了眨黑珍珠般的眼睛,把注意力放在有些不自在的飞龙身上。
“莎士比亚先生,”她用夜莺一样悦耳的声音问到,“听说年纪在五百岁以上的飞龙的血都有神奇的力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