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呜!!』
痛!
冰冷的能量覆上背后伤处,原本就如火烧般的灼热并未因此稍退,反而像是互相撕扯般的激烈;两手紧握,我下意识的咬住他的肩膀不失叫出声,伴随巨痛引发的强烈痉癵几乎令我当场晕厥。
也许只有短短几秒,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总之当那像是剜r_ou_般的痛楚终于逐渐退去,我也已经气喘嘘嘘,差点连调息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从右肩斜划过整个背脊的伤口虽然仍感觉刺麻,但不管是和最初的灼辣或是方才的巨痛,这种程度的不舒服已经可以完全忽略不计--只是这种黑魔法治疗方式……就算加快了中和龙爪炎毒的药效,可这当中行程的痛楚,即使中了酷刑咒也不过如此吧?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一想到只是偷跑被抓包,Snape教授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给我疗伤,一股气闷便控制不住直直往上冒;气呼呼的,我想也没想的又再次张口,咬回刚刚留在他肩上的牙印处。
『放开。』
故意的又用了点力,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口。
『很痛耶。』我委屈的喃喃控诉,想推开他却又因为力气没恢复而重新倒回他怀里,『就算灌Pomfrey夫人的特制魔药,也好过用刚刚那种魔咒治疗……你是故意的。』
『愚蠢到去挑衅一条龙,把自己伤成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抱怨!』
Snape教授冰冷低嘶,可调整姿势让我稳稳靠着他的动作却相当小心,『只骑扫帚绕着整个Hogwarts毁了一半城堡--该死的你一醒来居然就想再往禁林跑去找龙--』
避开了我手臂和后背的伤势、禁锢着我腰际的力道却大得不可思议;我敢打赌要不是身上带伤而且他刚刚也亲自治疗了次,现在差点被掐断的不会是我的腰而是脖子,『我是有重要的事--』
『有比你自己的小命重要!?』
『这次去禁林的目的不一样--听我说,我真的没力气和你吵,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拉住他的手臂虚弱的请求着,打断他又要脱口的怒责,『我不能解释--但是我可以展现给你看,只要你愿意跟我禁林,而且不会把你看到的东西以任何形式泄漏给任何生物--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一定得去。』
病房里的光线昏暗,可从窗户外透进的月光,仍足够我看清Snape教授脸色铁青的瞪视;我没有退避那漾着怒火的黑曜色眼睛,同样坚持而倔强的望着他。
『……就为了你刚刚说到的巨龙蛋?』
『是。』心里松了口气,虽然Snape教授的语气仍然咬牙切齿,可至少已经有些让步的迹象。我小心地说,『如果你同意的话,请找一位House elf来--他可以直接送我们过去。』
Snape教授继续瞪了我好一会儿,久到我几乎怀疑他是在考虑怎样把我再次弄昏,这才在我轻微紧绷的揣揣暗自戒备中从牙缝中吐出了个单词,『Grapey。』
不到两秒的时间,伴随细微的闪爆出现在床尾处的,是一只衣衫褴褛的陌生House elf。
『尊敬的教授,夜安。』始终弯身低着头House elf,声音又细又战战兢兢的请安,这才小心谨慎的抬起头,『Grapey随候您的差遣,Grapey--』
House elf突然卡壳,如网球般的黄褐大眼充满惊吓地望着我们的方向。
『你好,Grapey。』
看着那身高顶多到成人膝盖高的生物貌似石化了,我知道要是不先出声、放任他继续做呆滞的活体雕像,大概不到十秒我旁边貌似脾气已近临界点的这位就会先对他下恶咒。于是我放缓了声线轻轻说,『我和我的老师需要帮忙。能请你用消影现形送我们去禁林吗?』
Grapey吶吶的下意识张张嘴,这才反应过来的惶恐弯下腰,长长的鼻尖几乎顶到地板,『殿--先生--Grapey不知道您也在--Grapey太失礼了--Grapey--』
『Grapey!』眼角抽了抽,我心里再次诅咒House elves天生的神经质。要不是那欠砍的Cthugha畏罪潜逃了,我也犯不着又要麻烦这种一天到晚脑抽风的生物,『听着,我们时间不多,现在就必须去禁林一趟,而且也要麻烦你在天亮前送我们回来--你能办到吗?』
Grapey身体一颤,这下鼻尖已经完全抵上地板了。
『可、可以的!Grapey完全能帮忙!而且绝不会让两位先生有不舒服的感觉--不过Grapey需要知道两位先生要前往禁林的地点?』
『现在还关着龙的野营地,』小心瞥了眼透着y-in蛰之气的Snape教授,见他没有说话,我这才飞快地吩咐,『有一位叫Charlie Weasley的先生,请你送我们到他住的帐棚附近没人的地方,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能为两位先生服务是Grapey的荣幸!!』
House elf兴奋得细声叫着,巴巴凑近了些又突然站定,露出苦恼又惶恐的神色;我有些无奈的撇嘴,微弯过身地抓住Grapey的左手。
『殿--先生--』
『走吧。』对House elf那莫名其妙的激动视而不见,我轻声催促说。
咬紧下唇的用力狂点头,Grapey这才巍颤颤的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也许是因为有带路的House elf随行,比起两年前Dobby把我单独扔到禁林里那回的旅程,这次消影现形确实是没有引起我任何头晕想吐的不舒服--至于我仍然脚软得很难站稳,那完全是刚经历一场黑魔法治疗、至今仍没能完全恢复过来的后遗症。
基于Snape教授始终没放开的捞着我,所以我也很顺势的继续靠在他身上,没有调运内力的勉强自己非单独站稳不可--估计没意外的话,待会儿恐怕还会有需要出力的地方,现在多节省一些体力会比较保险。
我放开House elf的手,『Grapey,请你留在这等我们好吗?等等还要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Grapey用力点头后深深鞠躬,慢慢退到旁边的一株大树底下才止步。
『Charlie Weasley?』
我抬头看向冷著脸的Snape教授,轻轻点头。
『您应该还记得Ron的哥哥?他现在是龙术士,这次送龙来Hogwarts的工作他也有一份。龙的四周肯定有很多龙术士专业的禁錮和示警防御魔法。一一破除又要收拾痕跡太浪费时间了,找Charlie帮忙会比较快。』
Snape教授没有回应。但是在我的魔杖滑进掌心平举以前,他压下我的举动,取出他的魔杖轻轻挥了下--黑中透灰的流光自杖尖流洩后缩小成拳头大小、一种透著骨色的y-in森微弱光球,滚进一旁有些高度的树丛之中。
自丛叶细微到几不可辨的隐隐轻晃,我勉强分析出小光球滚去的方位正是几米外野营地内不远的一顶灰色帐棚;而当过没多久,有著一头鲜艳红髮的巫师拿著魔杖谨慎自帐棚内钻出来、小心戒备的四处张望,我轻轻拉了下Snape教授一直錮著我腰际的手示意他鬆开,这才扶著身边的大树树干无声踏前了步。
『Lumos。』
在黑夜中的森林里点出照明咒,即使我已经很克制的用最微弱的魔力亮度,也已经足够让Charlie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营地正中未燃尽的火堆弱光照出Charlie讶异又微微鬆口气的神色,他放下平举的魔杖却没有收起,以相当快而安静的速度朝我走来。
『Harry?』Charlie在走到接近我们隐藏的林间后,小声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你的伤--Snape教授?!』
Charlie倏地立定在十步之外,一脸惊讶的看著我身后。
『先生是陪我过来找你的,Charlie。』我甩灭照明咒,把魔杖收回臂套,简单明瞭的解释,『我有事需要你的帮助。』
Charlie继续诧异瞪向我身后又看着我,明显无法理解会有什么事情,会需要我带伤的三更半夜不睡觉休息、和魔药学教授一起秘密前来拜访。
『我要找今天Durmstrang斗士对付的那只中国火球龙,Charlie,你能帮我安排吗?』
不能怪Charlie一脸惊异又纠结地古怪眼神盯着我。试想,一个才在不到半天前奇迹放倒一只恐怖飞龙、自己随后也带伤累晕的未成年巫师,理论上而言在醒来以后没有乖乖躺在床上养伤还四处乱跑,这生理和心理素质都已经够骇人了;结果这个未成年巫师居然还半夜夜游到禁林里,为的竟然是看另外一条龙……易地而处换做是我,就算知道对方挂着以英勇著称的Gryffindor院学生的名头,也会觉得这个小孩也未免太飙悍了些。
不过就算我知道自己的表现太张扬,也仍然不得不对Charlie挑明我来找他的目的--不只是因为我想赶在天亮前不惊动任何人的回到医院厢房,也是因为我知道这四只母龙最多也只能再待一天就会被送离Hogwarts(无论是Dumbledore或是森林里人马为首的灵智生物,都不会允许这么危险的「外来户」在自己地盘待太久),弄清楚那颗巨龙蛋问题的时机我也只剩这个半夜凌晨能抓紧处理;而Charlie还是Ron的哥哥,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就凭一年级那时候远在罗马尼亚的Charlie在知道我们几个小鬼头意外有了个龙蛋还孵化出来后、二话不说就把这件事情接手过去粉饰太平,我就知道他绝对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更何况我现在要去找的可是一只龙,带个专业的龙术士过去,也是以防万一。
『……你带着伤的三更半夜跑来这里,就为了看那只中国火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