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跟你说了?”Tide问扑克。
扑克点点头。
“下一场就是你。你带没带衣服换?”
“带了。”
“行吧,我去下注,你领他去后面吧。”严武对着Tide说,又跟扑克点点头。
等开场以后,Tide坐到严武旁边,一起看扑克打拳。
“这可以啊,以后还打不打?”
“我问问吧。”
“真的,这两年都一直想干大的,一条龙那种。”
“那叫产业链。”
“都行都行。”Tide挥挥手,“做经纪人这行不赚钱啊,像你我这种知底的人偶尔做个弊倒是来钱,现在管的严啊。”Tide吸口烟,重重叹口气。“所以啊,我倒是想c-h-a手他们的生意,你看老板,除了这个场,在清迈他还有十几个场,就不说本地来赌拳的了,那些从新加坡、大陆来的有钱人,简直是来送钱啊。”
“他生意这么好,会让你c-h-a手?”严武看Tide。
“这你就不知道了,原先有中国人要买这里,出价不少,还附赠个瑞士户口。老头儿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没少得罪人,新势力也起来了,就想退了。后来买卖黄了,但老头儿要走的心是有了,关键他手下没人接的了场。我们不一样啊,我有管场的经验,还有人脉,你能镇场,还懂赌拳规矩,我们合个伙,成不成的做做看呗。”
严武没说话,他不知道这趟水有多深,Tide有几句真话。Tide还是盯着严武,严武没看他,盯着地上的烟灰:“没有别人想接这个生意吗?”
“有啊。闹大的,比如说吧,铁桥那边有个花店,那个爱尔兰人,就做了很多动作。本来是个中介,现在也做聚了自己的人手,出生意,让人给他干活。不过他到底没有本地人根基,估计没那么容易起来。”Tide借机暗示了一下自己本地人的身份。
严武点了点头,带着强调问他:“如果我们接手,还会牵扯到谁?”
Tide掐了烟:“你也知道,黄赌毒里,毒不是一般人带的动的。黄,你我手上也没人。就剩一个赌,赌拳还不比赌其他,不用太多人也撑得起来。况且老头儿十几个场能给我们三四个就够了。到时候清迈本地的老大们肯定是少不了从我们场子里抽钱,他们那边我去谈,你不用担心。唉,我们这也不算有野心,就是个小机会,抓住了最多以后也就是吃穿得好点儿。”Tide准确把握了严武的心态,他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想搅浑水,所以尽量把这件事描绘的普通。
“要我做什么?”
“先出笔钱。你放心,大头肯定我出,主要你出了钱我才好解释。之后的分工你要是想细分,可以再商量。”
严武扭头看他:“我得再加个人。”
Tide想了想:“可以,但你们俩出两份钱。”
严武点点头:“我再考虑考虑。”
Tide觉得要成,才拍拍严武的肩膀:“行,没关系,有的是时间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严武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11点半了。他翻到跟丁青的聊天记录,记录停在丁青发来的一个哭丧脸表情,严武犹豫了一会儿,回他。
——好看。晚安。
第21章 #A面 2
雅仕俱乐部凌晨1点半
新郎看着严武推门进来,身边跟着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男人,不由得感叹,严武认识好多帅哥啊,两眼黏在了年轻人身上,直到严武出声叫他,才不舍的把眼神移开,不耐烦地看向严武。
严武觉得好笑,故意不给他们俩介绍,直接要酒喝,年轻人又完全不读气氛,只跟严武讲话,气得新郎瞪了严武好几眼,严武才慢悠悠地介绍双方。
新郎的内心活动十分丰富,扑克是个忧郁帅气的年轻人,不由得让自己十分在意,不知道是因为他忧郁还是因为他帅气。
扑克没什么内心活动,他现在在和严武讨论生存大计,严武的意思是想在本地做生意,带上扑克,不知道扑克愿不愿意长留。扑克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长留,不过如果严武需要人,他愿意加入。严武点了点头,叫他跟Tide保持联系,严武这边还有“卖花人”的事要处理。
严肃的谈话总是会被新郎打乱,新郎凑过来调戏调戏扑克,老油条地问他家庭背景x_ing取向,恋爱经历婚姻史,末了还要给人算命,但是又巧妙得很,不招人厌烦。扑克也被逗得笑,觉得新郎倒是一个人也挺能热闹,严武在旁边喝着酒看着他们。
直到高希霸走进来。
高希霸明显喝多了酒,身边还簇拥着他的女人们和跟班。门被大力推开,高希霸在门口晃了几下,两手一挥,冲着喝酒的人骂了一句,迈着大步走进来,在深夜的酒吧里引起一阵喧嚣,他径直朝新郎走来,身后的人则负责喝退周围喝酒人的目光。
新郎小声嘀咕:“又来了。”然后跟严武说:“你们俩先走。”
扑克看了看严武。
严武没动。
新郎拍拍严武的手臂:“你先走吧,他是‘卖花人’那边来的。”
严武还在喝酒:“你不是叫我帮你照应着。”
“这不一样,他……”新郎话没说完,高希霸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开口问他。
“什么时候还钱?”
严武看向新郎,他不知道新郎也欠钱。
新郎没说话,低头擦吧台,高希霸扬手朝新郎脸上扇去,严武迅速起身,将酒杯敲在高希霸的胳膊上,阻住了这一巴掌。
扑克看严武c-h-a手,也马上起身。高希霸晃了晃,反应过来,看清是严武,倒是没有马上动手,轻蔑地笑着:“怎么,你的人?你帮他出手,是想走他后门?”
严武靠着桌子痞笑着看他:“我费力气引你注意,当然是为了走你后门。”
高希霸可不忍这个,一拳就打过去,平常严武单打独斗赢不了他,但是他喝得多,身形不稳,严武闪了一下,用全力拽一把高希霸的拳头,把他整个人按在桌子上,拎过吧台上放的酒瓶就往头上砸,高希霸哼哼一下,晕过去了。
扑克马上上前挡住了要来帮忙的跟班。
严武看看他们,群架不沾光,做举手投降状:“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放轻松……放轻松……没人想杀人。”
跟班们互相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严武和满身杀气的扑克,僵持了几秒,出来两个人上前搀起了高希霸,一行人离开了。
新郎看着严武,然后低下头继续擦吧台,等着严武责问他。
果然,严武又坐下来,语气很平静:“你欠他钱?”
新郎定了定神,看向严武:“这房产不是我的,上个店主卖给了他。以前一直不知道,上个月他派人来找我,要我走人,还要把以前的租金都还了。我去他妈的,这么多年了,突然跟我说是他的,叫我走,还叫我给钱,我……”
严武打断了新郎的抱怨:“你能买下来吗?”
新郎气势弱下来,眼神躲开严武:“没钱啊。”
“多少钱?”
新郎撇撇嘴:“六个零,泰铢。”
三人陷入沉默。
扑克凑近严武,小声问他:“这里值这么多吗?”
严武看看他没说话,他也不知道。
新郎抬高声音笑起来:“哎!别愁了,没事儿我这里还有些,实在不行就满世界转呗,我可喜欢旅游啦!”
严武看着他,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跟高希霸动了手,严武上午就收到了“卖花人”的消息,叫他去花店。
严武刚想回他知道了,就看到丁青的短信。
——啊!昨晚睡得早没看到……
最近都睡得早
快夸我
早啊 这位同学
你肯定没起床
严武一晚上都在新郎酒吧里,还没回去。
——夸你。我起了。
——!!!
活捉!
我今天去上学了
才迟到了十分钟【骄傲】
到了发现在考试……
——裸考。
——我也想啊 但是我不知道在考什么,也忘了带书包……
——空手去的?
——……嗯
——你不会又回去了吧?
——没有我到都到了
我就坐在位置上看看卷子
看看云
看看树
啊 好想你啊
严武手指一麻,心情变得很好。然后又犹疑起来,自己要不要回个我也想你?打这四个字好像摁针板,严武打得非常慢。
——你回我个哦就行了
不然别的会吓到我
严武马上删掉之前的字。
——哦。
又想了想。加了个字。想打个“知道了”,又觉得语气太干,把“了”字换掉,才发给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