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糖不耐症 作者:久坐数花【完结】(8)

2019-06-21  作者|标签:久坐数花 强强

  檀洋看着他的脸,瞬间没了胃口,“好马不吃回头C_ào。”

  “破镜也可以重圆啊。”

  檀洋没想到游誉峰是这种受虐的x_ing子,当初在一起时他风流无度,提分手也是干脆利落的,俨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模样,只是现在倒反过来死缠烂打了。

  他叹了一声:“你去整容吧,我们还能是朋友。”

  游誉峰吃惊地瞪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檀洋道:“我和你弟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游誉峰笑笑,不说话,却明摆着不信。

  “我欠他的,都已经还给你了。”

  游誉峰挑起眉:“什么意思?”

  檀洋轻轻搁下筷子,拉开椅子,在离开饭桌前弯下腰柔和地拍了拍游誉峰的脸:“你该聪明点,不是谁都是万人迷。”

  当檀洋想要让人喜欢的时候,他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当檀洋想要惹人厌恶的时候,他也能做得比谁都成功。

  在他走进卧房的那一刻,一盘r_ou_末豆腐擦着他的脸砸到了雪白的墙壁上,碎裂的陶瓷迸到他的脚边,却没让他的脚步顿上一顿。

  檀洋极其从容地迈入房间,转过身,冷淡地对上游誉峰喷火的双眸,不慌不忙地合上门。

  大约过了十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以后,坐在桌前的男人站起身,拿起扫把清理墙根的食物残躯,豆腐真的变成了豆腐渣,r_ou_末却还是r_ou_末。

  男人拖完地,站在那扇门口:“我明天会把墙刷一遍。檀洋,我自认不是好人,但你比我更胜一筹。”

  他道:“你就是一个垃圾。”

  32.

  骄yá-ng,鸣蝉,夏风与大榕树。

  刚上初中的檀洋穿着短裤背心,咬着C_ào莓味的木奉木奉冰,坐在杂货铺的门口。背后的老风扇吱吱呜呜地摇头,吹出令人更加心烦意乱的热风。

  白背心已经渗出了汗,少年时不时探头出去,望着午后空d_àngd_àng的马路,直到有个身影出现。

  也是短裤背心,黑,瘦,平头,浓眉大眼,浑身大汗,从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外跑进来。一眼看见檀洋,脸上露出一个黝黑的却比yá-ng光还闪耀的笑容。

  檀洋沉下脸埋怨他:“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要回家了!”

  那人笑着,不停地道歉,软言软语地哄着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少年。

  檀洋咳了两声,指使他坐在自己身边,打开桌上的小学六年级数学课本:“昨天布置的作业你做了吗?”

  “做了。”他点点头,明明比少年大了一圈,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却格外的乖巧听话。

  “自己对答案了吗?”

  “对了。”

  “错了几道?”

  他赧然地摸了摸后脑勺,比划了下指头。少年凶巴巴地瞪眼:“怎么那么简单的题目还错了这么多!你真笨!今天又不能教你新课了!”

  被骂了也还在乐呵的男生看着少年,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杂质,最黑的黑,最白的白,使劲盯着一个人时,那个人就清楚明了地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而此时倒映在他瞳仁里的那个人却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装进眼里,他正低头嘟嘟囔囔地翻着纸张,打算再复习一遍昨天讲过的比例问题。

  盛夏光年,那一眼,那一低头,错的可能不仅仅是那几道题。

  33.

  初中这三年檀洋都是在一个小镇上完成学业的,那个小镇是他们檀家祖宅所在。檀洋爷爷老了以后就带着老妻回那儿守老宅,而檀洋被送到他们膝下承欢。

  多年前,檀爷爷在小镇里办了一个孤儿院,收养流浪儿与弃婴。肖展便是其中一个孩子。

  从留在襁褓中的信得知生父姓肖,孤儿院又为他取展望未来展翅高飞的展字为名。

  肖展并不适合念书,小学就留了好几次级,好不容易升上初中,学业十分艰难。当时檀洋刚刚转进小镇中学,回回考试名列前茅,于是便被拜托给肖展补习。

  作为肖展的回报,他时常带他出去玩,美其名曰熟悉环境认识新朋友。

  肖展是年少的檀洋接触的第一个天天戴着面具过r.ì子的人。他在大人口中是一个虽然不爱读书但是憨厚善良温和可靠的孩子,但是在另一群人眼里却是凶狠猖狂不受管教的小混混。

  檀洋跟着肖展抽烟喝酒,熬夜泡吧,几乎青少年叛逆期被长辈们看不惯的那些玩意檀洋都一一尝试过,甚至有些练得极为拿手,比如打台球。

  小镇的台球厅,没有正规的管理,隐在废弃工厂中,角落尚堆着一些生锈的建筑材料,当中十几桌台子,入口设了一个柜台,卖些酒水零食。

  有段时间,肖展和檀洋经常翻墙跑来这边打一台。台球厅刺儿头集聚,动不动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经常檀洋弯腰错手将白球击入袋的时候,肖展在旁边抓着铁棍将人爆出一脑袋血。

  相比于肖展显露于外的纯粹暴戾,有时候檀洋无动于衷的冷漠残酷更叫人心惊。

  站在光线之中,他可以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好学生,健康yá-ng光,向上生长。背对光明,他便如那根沾了血的铁棍,冰冷野蛮,助纣为虐。

  肖展这个孩子在建造自己的同时,也在不留情面地改造着檀洋。

  他们的第一次接吻发生在初三那年的寒假前一天。檀洋抱着一摞寒假作业,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外面还套了一件纯白的羽绒服,帽子外围镶着一圈蓬松的白绒烘托着一张小而秀气的脸。肖展站在校门外等他,眼睛乌亮,衣服破了几道口子,脸上少见地带着淤青伤口。

  那个时候的檀洋其实已经厌倦了抽烟喝酒的r.ì子,他想要站回yá-ng光底下。

  肖展激动的眼神,扭曲的面容,隐在幽深的小巷中如同梵高画笔下的向r.ì葵,大量的黑与燃烧的黄,张扬的疯狂与凝重的绝望。

  檀洋的书散落一地,他的嘴角被粗鲁地磕出血,纯白的外套蹭落墙上的石灰。他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展抓着他的手,向幽深更幽深处走去。

  

第9章 葡式蛋挞

  34.

  从深秋到深冬,秋叶落冬雪飘一个季度的时间。恍惚间连小年都过去了,幼儿园早已放假,檀洋终于打算开始年终大扫除了。

  他坏心眼地在那一天把喻新约到家里,一进门就塞给他一顶纸帽和一把绑了延伸杆的扫帚,甜滋滋地亲了他脸颊一口:“亲爱的,天花板就j_iao给你了。”

  喻新无奈又好笑,在他的伺候下脱掉外套,任劳任怨地帮人清洁起来。

  打扫到一半,就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到喻新跟前嘘寒问暖的檀洋听到对方问:“这墙上怎么回事,石膏东一块西一块的?”

  说话的人微微蹙着眉盯着那儿,听话的人也皱着眉盯着那,然后摇了摇头:“熊孩子搞破坏。”

  家里也有熊孩子的喻新秒懂,上手摸了摸那块凹凸不平和周围墙面颜色差异明显的地方,道:“改天我帮你重新刷过。”

  檀洋摇摇头:“不打紧。”

  檀洋在清主卧,旧衣服和床单一件一件地从里头扔出来,在门口堆成了小山,然后喊喻新:“亲爱的,帮我拿个袋子来好不好,大一点的。”

  喻新从厨房里走出来,不解地问:“这谁的?”

  “前房客的。”

  他站在主卧的大床上:“明儿起我要正式入住这间房了!”居高临下看喻新:“诚挚向你发出邀请。”

  喻新没搭理他这茬。

  主卧的床被扔掉了,檀洋把自己刚买不久的大床搬进来。他换了窗帘,换了沙发,换了墙上挂的装饰画,但凡前两任房客留下来的东西都被他丢出去了。

  他难得大扫除一次,整套房子空了一半。

  喻新安好餐厅的吊灯跳到地上,3000k色温打在崭新的白色圆形餐桌上,檀洋把两把餐椅移过来,满足地笑道:“你一把,我一把,够了。”

  窗外的雪静谧地飘着,幼儿园檀老师兴奋地张开双手,原地跳了跳,往后一倒在大床上滚了一圈。

  世界真美好,我们来做广播体Cào吧!

  35.

  温暖的房间里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桌上的水晶瓶盛着一汪清水养着一捧百合,花瓣纯白,枝叶翠绿。

  冬季的天亮得比较晚,喻新起得却比往常要早一些。他睁眼的时候,身旁的人还在酣睡,□□的肌肤紧贴他的胳膊,耳边轻细的呼吸声让他突然想起幼时吃过的棉花糖,温软的,粉色的,甜蜜的滋味。

  喻新穿上衣服,在穿衣镜前摸着耳朵发了一会儿怔——左耳垂多了一个耳钉,纤细的银爪托着一粒小小的黑钻石,优秀的切割手法使宝石的光彩即便在这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也熠熠夺目。

  耳洞是很早以前打的,这一整年没戴过什么东西也没合上,却不知昨天夜里檀洋是费了多少小心思给熟睡中的他戴上这枚耳钉。

  也许是起得太早,昨夜睡得也太晚,喻新的头有点疼,钻石那闪烁着光与影的黑暗辉彩如同不断旋转的漩涡吞噬他的视线,喻新猛地一晃,撑住衣柜,脑袋一阵眩晕。

  接近中午,檀洋才肿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走出房间。餐桌上的一碗面条早已丢了热气,面条上卧的荷包蛋还是金黄可人。

  他拿筷子戳了戳糊成一团的面,打开手机,两条未接来电来自他家大哥,一条未读短信还是来自他家大哥,问他航班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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