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汉姆回完礼,突然觉得尴尬起来,说什么好呢,难道告诉对方,自己这几天都在想她?
“真是碰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简妮点了点头,突然冒出个奇怪的问题:“你是否总是这样跟姑娘家打招呼?”
“这个,没有。”威克汉姆纠结了,以前那个自己,好像常干这种事情的说……
“你的语气非常不肯定,我是否能认为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如果你坚持,如你所想。”威克汉姆开始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听说你在演习中做得不错?”简妮突然转变了话题。
威克汉姆耸肩:“嗯,我赢了。”
简妮很不客气道:“你可真不够谦虚的。”
“如果坦诚是一种罪,那我愿意一直背负这种罪孽。”
这话把简妮逗乐了,她终于不再严肃起来,“呵呵”笑了几下,才继续开口道:“威克汉姆先生,我不得不说,你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呢。”
威克汉姆双手一摊:“可我觉得我一直是很认真地在回话,如果女孩子们都会被我这样哄开心,恐怕世人都会误解我的态度。”
“那你是什么态度?”
“一直都是你在问我,不如你猜一次?”
简妮瞧了瞧威克汉姆坦然自若的神色,眉毛渐渐扬起:“任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只顾自己,全然不考虑后果,却也能装作风度翩翩,甚至道貌岸然?”
威克汉姆觉得自己眼皮跳了下,呃,一定是错觉:“当然不是!事实上我一直恪守言行一致,遵从本心的原则。”
简妮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哦?言行一致确实很不容易,但遵从本心,这跟我说得有差别吗?”
“当然有,你不觉得人天生该是善良的,这就是人的本心。正因为如此,有罪过的人,才值得上帝去救赎。而迷失了自我的人,通过信仰上帝,找回心中的善,然后一切都遵从本心,难道还会再成为罪人吗?至于你说的那些,应该是用来形容迷失自我的人。”
“我能认为这是一种诡辩吗?”简妮虽然这样子说道,却全然没有了当初那种刻薄的语气。
威克汉姆耸耸肩膀,淡淡地回答:“如果你还这样觉得,就只能如你所想了。”
简妮笑了,没有拘束,不像小姐们用扇子遮住嘴唇浅笑,也没用手轻捂嘴唇微笑,她就那样双手叉着腰,开怀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大概,风情万种就是指这样子。威克汉姆微笑起来。
“嗯……威克汉姆先生。”缓了口气,又平复下情绪,简妮脸上依然满是笑意,“跟你谈话非常有意思。”
“我的荣幸。”
“还有,我得说声对不起,因为刚才我心情很糟糕,请别把那些话放心里去。”
“很不幸我已经全记在心里了。”
“哦,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威克汉姆说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你的名字。”
简妮眼睛眨了下:“奥斯汀。好了,我得去我姨母那里,不然她会着急的。”
说完,简妮轻快地走开了。
“奥斯汀……”望着简妮身影消失的拐角,威克汉姆默念了下,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怎么这么耳熟!”
第8章 达西
米迦勒节的舞会,最终CaoCao收场了。
威克汉姆没有把心思放在跳舞上。在发现找不到简妮后,得体应付了一阵八卦的妇人们,他就索x_ing从后院离开了卢卡斯爵士府——少校翻墙离开,如果被那些小姐太太们看到,保证会在第二天成为整个麦里屯第一八卦。当然,威克汉姆是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第二天比尔还一个劲问他,昨晚他到底怎样突然消失的,没人看到他从大门离开。
对此威克汉姆耸耸肩,表示看门人也有眨眼睛的时候。
私下里,威克汉姆就没有那么潇洒了,因为翻墙落地的时候,错误估计了墙对面的高度和平整度,他扭到了脚,这种囧事,哪怕找个走路不小心的借口,依然是很差劲的……但他对昨晚的结果很满意,真幸运他去了那里,只是奥斯汀这个名字……
弗斯脱上校又把威克汉姆从思考中唤回来。
“很快会有一团民兵从埃塞克斯郡开到这里,我们又得忙起来了。”弗斯脱上校把一大摞材料放到威克汉姆办公桌上。
正当威克汉姆打算翻阅这些材料,弗斯脱上校又打趣说道:“刚进来看你那样子,我能知道是哪个姑娘让我们的威克汉姆少校那样魂不守舍了?可别否认,在昨晚舞会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威克汉姆少校会发呆走神。”
威克汉姆第一个想法是否认,随即抑制了这个念头,弗斯脱上校人不错,何况也不用把这种事情掖着:“你知道附近有姓奥斯汀的一家吗?”
“奥斯汀……”弗斯脱上校沉思了会,才摇头否认,“我能够肯定,麦里屯和浪博恩不存在这个姓氏,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恰巧来这边亲戚家,所以,我能知道那个姑娘漂亮吗?”
“漂亮,有一双迷人的地方。其它相貌上就稍微比你的意中人差一点。”
弗斯脱上校一惊:“你怎么知道……”随即又苦笑起来。
威克汉姆咧嘴:“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可以知道了,说吧,是哪一位?哪位小姐能攻破我们最有魅力的弗斯脱上校的堡垒?”
“是琴小姐。”弗斯脱上校倒也坦承,“你在舞会上见过。”
扳回些场面,威克汉姆很满意,笑了笑,翻阅起厚厚的材料来。
斑纳特太太很不满意,虽然她一直在大女儿和二女儿面前表示,她昨晚可真是非常满意。
“威克汉姆少校真是不错,年轻英俊,我第一次觉得黑制服瞧起来比红制服可爱多了。”
吉蒂嚷嚷着反驳:“当然是黑制服好啦!高级军官们都穿那个,而且我听人家说,打仗的时候红制服都冲在前头,穿黑制服就不用冒那种危险了。”
对于女儿的“真知灼见”,斑纳特太太表示不赞同:“也许你说得对,但在我那个年纪,真觉得红制服漂亮。对吧,莉迪亚小宝贝?”
莉迪亚“嗯”了一声,躺在沙发上,继续解决她手中的苹果。
“不过他看起来不喜欢跳舞,天,如果一个年轻人不跳舞,即使他是个将军,都太过于无趣了。”
关于“红制服和黑制服”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简松了口气,心里对军官的不喜欢却渐渐增多起来:现在整个欧洲都不太平,军官怕是不好当吧,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阵亡了。
很快斑纳特太太的兴趣又被另一件事吸引过去了。朗格太太过来拜访她们,带来了一个让斑纳特太太欣喜若狂的好消息!
“尼日斐花园被租出去了吗?天,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朗格太太表示千真万确,详细讲了下当时的情况。
“真够气派!”斑纳特太太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赞叹了句,然后又问道,“这位年轻人,还是个单身汉吗?”
朗格太太回答是的。
“噢!”斑纳特太太差点喊出来,看到对面坐着的朗格太太,又强忍住开口,在心里头呐喊出来:一个有钱的单身汉!每年四五千英镑的收入,真是我女儿们的福气!
看到脸色憋得古怪的母亲,简知道她又在动什么心思,暗自摇了摇头,又回到房间里去陪伊丽莎白。
斑纳特太太则又忍不住臆想起来:“要是简和伊丽莎白,能配上威克汉姆少校和这个阔少彬格莱,那真是太完美了,噢,我的上帝!”
正当斑纳特不可自抑地陷入想像中,她脑海里一个名字的主人正陪着他的好友,纵马驰骋在乡间的原野上。
两人在一个高坡上短暂停下来,望着平淡的乡间景象,彬格莱高兴地说道:“很漂亮,不是吗?虽然比不上彭伯里,不过我很高兴能在这里住下。”
“但愿你会喜欢这里粗野的村民。”朋友回答道。
彬格莱笑了笑:“这里当然比不上彭伯里,达西。要是你愿意出售,我不介意把彭伯里买下来。”
对这样的玩笑话,达西也开起玩笑来:“那你得把大半个德比郡都买下来,我不介意把彭伯里庄园当作添头出售给你。”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彬格莱耸了下肩膀,转移了话题:“你确定不带乔治安娜来这里度假?她一个人在伦敦可会寂寞的。”
达西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掩饰过去他的情绪波动:“她得好好休息段日子,不适合奔波太远。”
彬格莱点了点头,又纵马奔驰起来。
达西跟在后头,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起让他恼火的事来。
“那个混蛋!”
在上个礼拜,他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乔治.威克汉姆写给妹妹的信,按上边的日期来算,正好是他们去曼彻斯特那段日子。信上的内容看不出什么端倪,按乔治安娜的单纯,她多半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这不代表达西不清楚,那个混蛋有多么品x_ing败坏,道德低劣!虽然后来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让他停止了写信,但一想到这家伙在自己疏忽的时候,向自己那单纯的妹妹伸出罪恶的手,无论如何达西都不会平息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