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上 by:玄色玄影【完结】(57)

2019-02-08  作者|标签:玄色玄影

他只是自言自语,根本不是一种表白或倾诉,可风夭年却只觉得心头震撼,心便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别离开我,夭年。”重烈深深瞧着风夭年半晌,沉沉开口道,重新落下的吻带来了身体的欲望,原本清早便容易被挑逗的身体,便在他的拥抱和呢喃中慢慢被点燃,“别离开我……夭年……”

重烈抬起身子正要向下吻,却听见门外独孤休的声音传来:“陛下,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重烈皱眉,刚想要让独孤休离开,却想到自己这个中郎将并非是个不分场合、不看颜色的愚钝家伙,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便只得压抑了心中想再抱夭年的渴望,翻身下床,套了外衣打开了房门。

独孤休瞥了一眼房内,衣衫丢了一地,陛下也是罩衣蔽体头发披散在身后,即便不看仔细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风夭年应该还在房内,独孤休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在陛下耳边低语,“是鲜风那边传来的消息。”

重烈心中一沉,下意识觉得不好,出门反手关上房门,“怎么回事?”

“鲜风国内的具涵王之地失守。”独孤休如实禀报,“左冀大将军之子左延打着复国灭奸臣的旗号起兵,昨夜已攻破城池并自立为代王。”

“具涵王是鲜风国内唯一没有被我们攻下的城池,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失守?”重烈拿过军报仔细阅读。

“陛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此事看来从我们回到敖烈国开始便已经谋划,更由于前一段时间司马一族反叛及雀翼朝交恶之事,让不少兵力回国支援,放松了对具涵王之城的监督和围捕,才令左延有突袭攻下的可能。”独孤休禀道。

“即便是左延有将领之才,具涵王城内的兵士又怎会轻易投降?”重烈愤恨道,不攻破具涵王的城池便总是心中留有大患,没想到包围觊觎了半年之久的天险金刚之城,竟然就这么落入他人之手!

还是那个令自己原本就心中不快的狂妄小子——左延。

“是……鲜风国主的……亲笔手谕,让城内军民集体起兵……”独孤休低声道,瞧着重烈的脸色猛的变得难看,便诺诺收了话语。

“夭年……”重烈捏紧了拳头,猛的推开门,便听见门后发出了闷闷的碰撞声,风夭年轻声的一点疼痛的呻吟。

重烈跨入房内,铁青着脸将独孤休关在了门外,看着揉着额头被撞出的大包,龇牙咧嘴的风夭年,他方才根本就在偷听,一切都清清楚楚。

“这就是你写那个具字的原因?具涵王的具。”重烈冷笑一声,从衣架上将一直收着的那竹简丢在风夭年的面前,“我以为你写这个字不过是心中有期望罢了,却没想到,你根本都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着鱼儿落网!”

“难道我就应该乖乖坐以待毙么?”风夭年蹲下来捡起那竹简摸着上面自己的字迹。

“手谕……是那日在鲜风境内的山中就给到左延的?”重烈冷冷看着风夭年的动作逼问,“所以,你才会拼死回到我的身边,用性命保护那男人?”

“没错。”风夭年看着重烈,他是个聪明犀利的男人,正是因为如此,被蒙骗了半年之久的骗局解开,才让他更加恼羞成怒,“他是鲜风复国唯一的希望,若他死,我活着便和活死人没有区别。”

“他对你……有这么重要?”重烈觉得心中烦躁,此时此刻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但不得不想起风夭年和左延的特别关系,那种生死与共的深刻情意。

他承认,自己在嫉妒,嫉妒这种这辈子,也无法与风夭年形成的关系。

“除了他,我没有人可以相信,敖烈国主陛下。我说过,你欠我,我会想方设法拿回来……不单单是赤帝教义,还有……整个鲜风国。”

“那你是不是还要亲手杀了我才行?”重烈冷笑着上前,将佩剑抽出放到风夭年的手中,低下头指着自己的后颈要害,“这里,你说过,哪怕是你的力气也能立刻置人于死地。我害你亲手杀死了你所有的亲人,你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要在我这里捅上一刀,我们之间才算是了结了?”

“人是我杀的。”风夭年寒心干笑着,看着重烈在面前的冷酷表情,便想起那几乎都快遗忘的一幕一幕。

满手至亲的鲜血、触目惊心、痛彻心扉,曾经罪孽深重地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却仍然从地狱中爬了出来活到现在;那时候的真切疼痛,便又在这冰冷的言语中全部清晰呈现了出来,“杀人?与你何干,敖烈主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风夭年摸着佩剑锐利的剑身,瞧着自己的手指便因那轻轻的触碰而割开皮肤渗出鲜血,明明破了伤口会觉得疼,可风夭年此时此刻却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指的鲜血一滴一滴渗出滴落,只觉得那疼——在心里。

“若真要死,真要杀,要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自己呢,我可是个亲手断送了父王兄长们的……罪人……”他突然呵呵笑出声来,身子颤抖了两下靠在了背后的门栏上。

“夭年!”重烈瞧着那滴落下来的鲜血,想起因为此事的打击导致风夭年刚刚被俘时候几命丧黄泉之事。

此时此刻夭年的表情,就和魂魄出窍了一般,看得心中一惊,慌忙将佩剑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收回剑鞘,撤了罩衣干净的布压住他手上的手指,“我不应该提这件事情的,夭年,看着我,看着我!”

“我正看着您呢,陛下。”风夭年淡淡笑笑,却毫无情感可言,那冷漠的笑容让重烈觉得一阵刀绞一般心疼,“不仔细瞧着您,又如何能与谋略过人的敖烈主争个高下?”

“夭……年……”

“你说的都对,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提的,你手上是干干净净的,你未曾篡位,你没有弑母,我比你要肮脏一千倍一万倍!”

“夭年……”重烈想将他揽进怀里,却被对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别过脸不想再看面前的人。

重烈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瞧着他冷漠地如陌生人一般的表情,便知道无论什么言语都无法挽回方才自己捅出的那一刀。

差点忘记了,他和风夭年,原本就是仇恨两端的对立,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远离了政事纷扰,有些东西似是遗忘了、模糊了,以为他们温情了、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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