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不会不要我。”飞扬他委屈地说着,生气的抽回脚,眼眶开始有液体在流转。
水撒了一地,也撒了他一身,但他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拿起旁边的毛巾随便的擦了擦,他依然低着
头,沉吟着:“我没有不要你。最近的事有点麻烦,想要你回避一下。”
这次的语气里多了点无奈。
“不是不要我?”少年仍然固执的问着。
“不是!”他没好气的说着,全身湿透的起身将少年拥入怀里,“多想永远的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但
是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不可以没有你,没有你的我将什么也不是。
隔着两层湿透的布料,身体的温度互相传递着。
少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回抱住他闷闷的说“你会来找我的吗?一定会找到我吗?”
心没由来的就漏跳了一拍,他稳住自己的声音:“怎么会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去哪了不是。”
“找不到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他缓慢的,认真的说着:“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去找你,说好的,就算下地狱我也会
去接你……”
然后我们永远的,永远的在一起——
再也不分开。
死亡
“11月27日下午3点55分左右,本市海兰中路段发生一起汽车爆炸事故。一辆私家车怀疑因漏油失火
引发爆炸,车内一人死亡。
据目击者称,事发前,爆炸车辆边开边漏油。火势迅速蔓延开。突然,“砰”的一声爆炸声后,全车
被大火吞没,车内的乘客未能逃脱。
市消防支队队长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现场将大火扑灭。事后,记者看到,这辆黑色私家车已被烧成空
架子,爆炸产生的大火还将路边一棵树烧去一大半。据在场消防员称,这起汽车爆炸事故可能因机油管漏
油引起。
从市人民医院120急救中心了解到,车内的青年大约22岁。
目前,市交巡警支队正对这起事故作进一步调查。”
电视上的女主播正以不慢不快的声音播报着这段新闻,电视前的两个男人手里的帐本不约而同的掉在
地上。惊恐,畏惧,慌乱……种种不安的情绪围绕着这间屋子,不知是谁先开的口,他声音嘶哑,几乎是
吼叫着:“备车!备车!”
坐在车上的两个人,恨不得马上就能到达出事地点。
瞳孔不断的收缩,叶天紧紧的握着拳,嘴唇发白,身子挺得直直的。他死死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棵
棵的树在眼前飞快的掠过,但他仍然觉得不够!
要快,更快的!要马上到那个地方!
可是离那个地方越近他就越不安,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似乎听见了路上行人的谈论。
都在怜悯着,惧怕着:“哟,看呐,烧得骨头都不剩了!”
叶天握拳的手关节开始发白,眼睛也不敢睁开。那旺盛的火光,悲烈的惨叫,好象他一张眼就能看到
。
但他仍然下了车。
他在心里祈祷着,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出事的地点仍然笼罩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地上一大块地都被汽油覆盖住,林一宏不敢相信的蹲下来,
身体里的血像被冻住了一样。
他用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地上的血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浓烈的味道冲入口腔,惹得他一阵阵的咳嗽,眼泪也跟了出来。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你?骗人的对吧?昨天才说好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再也不要分开的……
怎么会是你呢?
不会的……
看着乌黑的的地面,叶天像是虚脱了一样,倒了下去,格连忙从身后接住了他。
“格……”他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不是很清楚:“将地上的血抽起来,送去检验……”
听着电视里的新闻,少年咬咬唇,低低地说:“谢谢你……”
“为什么要离开呢?他们不是对你挺好的么?”孙千喝了口茶,透过斜斜的刘海看向对面的人,不甚
在意的说:“不用说谢,就当是还你四年前的人情吧。”
“还是谢谢了……”
为什么想离开?因为爱,所以才要离开。
不是说过无论任何也会来接我的吗?那么……找我看看。
他贪心,不知道要该选谁,那么……由上天来决定好了。谁找到他,他就选择谁。
“从今天起就没有叶飞扬这个人了。”孙千放下茶杯,看着百米开外一脸呆滞却不敢上前的人,“你
最好记住,不要再让韩大哥难过了,他真的,是真心的。”
少年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四年的时间并不短。四年,足够一栋摩天大厦的建成,足够思念让一个人从青丝到白头,足够两个人
由擦肩而过到天长地久,却不够让我——
忘掉你。
那个栗发少年就站在不远处,风吹起了他纯白的衣角,长长的发丝肆意的翻飞着。韩墨叹了口气,嘴
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叶飞扬还是跟四年前的一样……
还是一样的让他心乱如麻。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走了过去,声音里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欢喜:“少爷……”
轻轻的一句少爷,包含了多少个日思夜想的挂念?多少个夜晚他是伴着眼泪度过的?只要想起那句无
情的[不过是玩具罢了]的解释,就足以让他心痛至死。
“少爷……”又是一句轻轻的呼唤,似是不舍得惊醒那个还沉浸在离别里的人。
飞扬听见一阵熟悉的喊声,回过神来撒娇般笑着看向韩墨,不客气的几乎整个人贴了上去,双臂勾住
了他的脖子:“韩墨我好想你啊……”
韩墨整个人被震住了,他被那忽如期来的幸福所包围着,伸出不听使唤的双手颤抖着将飞扬抱住,不
可置信的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的心‘嗵嗵嗵’的快速跳着,从来没有的快。他害怕着这会不会是梦,会不会一闭上眼睛再睁开就
什么也没有,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他那顽皮的少爷又因为过于无聊而把他当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