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来看还是一拍即合的事,只是罗英军多余了让秦明给刘河的饮食加安眠药这个步奏。
最明白的人莫过于秦明,于此,他加的量并不多,但绝对会让人在训练时嗜睡,精神不佳,通过排汗挥发后,又不会伤害身体。
“刘河,出列!”甄军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下午是他训练摔擒,一个连三个排,他跟陈衫、罗英军三个人分别交换训练不同的队伍,和不同项目。
刚开始没多久,这小子就在队伍里打瞌睡,上午听说他被罚了,还以为是罗英军又故意捉弄使x_ing子,原来是他自己惹事,之前见过他打比赛,击打和拳路都很利落,可到了他手里,练个背摔都松散得跟团棉花似的。
他到底是在对谁不满?
对侦察连不满吗?那他进来干什么!就是为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碍眼吗?
越想越火大,甄军把他刘河领到一边,怒火冲天地瞪了他半响。
刘河眼睛里含的眸光,带着一无所知的茫然,脸上翻腾着努力要清醒又一下子迷糊回去的模样,也不跟他对视,悄悄地躲避他的视线。像只晒在太阳下正打盹的猫,被主人抓起来又不敢反抗的神情,无由来地,让人下不去什么狠辣的手段。
也不知道怎么的,甄军那股火气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他说:“抱头深蹲100个。”
“啊?”这个不痛不痒的惩罚,让刘河抬头惊讶着。
身后一帮一直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士兵们,差点下巴落地上,这都哪跟哪啊?
甄中尉明明看起来比罗中尉凶狠多了,两个人的惩罚等级竟然是天南地北的差距。
100个深蹲?小孩子都能做。
这算惩罚吗?
“还不赶紧做。”甄军再次提醒道。
“哦,”应道,刘河开始深蹲。
训练结束后,一解散,刘河就第一个跑了,而且是选择跟甄军绝不碰头的方向。
甄军看了他这行为又是一阵邪火上头。
Cao,勾引我都勾引到部队了,还他妈躲什么!
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别让老子逮着。
接下来的日子,刘河继续状态不佳,长此以往,在连里成了名声在外的吊车尾,不见他受罚都不正常。
甄军也对他不那么温和了,一逮着就是扛原木过障碍,或者单双杠上百个,但刘河对此不感冒,瞌睡照样睡,坚持不懈地拖后腿。
时间一晃两个月,甄军罚他都发出规律了,但也越发奇怪和焦躁起来,这小子故意在躲他,连续两个月,走一条道他要绕着走。除了在训练的时间,其他时间段他们根本见不到,按照概率来说,手下的兵跟自己见面这么少都是不正常的。
“刘河,下了训,到我办公室来。”沉不住气的还是甄军,既然私下时间见不到,那就假公济私一次吧。
刘河刚想撤离的腿,收了回来,心都抖动半分钟,在众目睽睽下,只得服从道:“是。”
“难道武罚不起作用,要文罚?”崔旭跟在后面问了句。
这两个月付小东一直跟他走得近,眯起圆眼睛叹息地摇头:“不会吧,文罚?怎么罚?”
“写检查啊!”崔旭道:“都俩月了,刘河的成绩太糟糕了,我看……侦察连与他无缘了。”
“哎,我总觉得刘河是故意的。”付小东分析道。
“故意?故意什么?”崔旭一脸奇怪:“故意受罚,有病吧。”
付小东无奈摊了摊手:“别忘了他第一次受罚做了1000个蛙跳,连里几个人能做?”
“那次不是极限了嘛。”崔旭道。
付小东蔑视地扫了一眼:“极限?你见过体力极限的人第二天还能跑10公里,500个蛙跳?”
说到这里,崔旭有些不服道:“嗨,那咱们都瞎啊,看不见他队伍里啥样啊,你说他故意的,他图什么啊?”
“不知道。”付小东也不明白道。
“你这不是扯淡嘛。”崔旭拍着他脑袋。
两人一打一闹去了食堂。
“报告。”
刚推开门时,刘河深吸了口气,才标准一个军礼。
甄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把门关上。”
关门那刻,刘河的心脏小声在噗通,又一直告诉自己,没事,一定没事,不看他就行。
静了一会儿,甄军把手下的一份文件放在刘河面前。
“这份训练成绩单上,你是最差的,还有四个月,你已经半个身体都被撂在侦察连的门槛之外了。”
“嗯。”对此刘河不痛不痒地应道,眼睛盯在地上。
甄军见他这神情就上火,原本严肃的语气又冷冽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刘河又敬了个礼:“报告,我可能不适应侦察连,底子差,所以成绩不好。”
底子差?甄军都差点把手里的笔丢过去。
捏紧了笔杆,他低吼道:“看着我。”
服从命令的,刘河的目光移了过去,正对满眼怒火的视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而且这两个月一直都很大火气,可能对他的出现,是真的很厌恶吧,也快了,再几个月,就可以走,大家就都会解脱的。
“你来部队难道不是因为来找我的吗?”静默了很久,甄军终于打开天窗的问。
刘河心口像被什么s_h_è 中的颤抖了一下,紧握着拳头,咬了咬牙道:“不是。”
甄军的瞳孔收缩几分:“不是?不是你躲着我干什么?”
难道不该躲着你吗?
是的,他头脑发昏,厚颜无耻地跑来了部队,可来了才发现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这种自相矛盾的挣扎,简直就是种锥心刺骨的折磨,他后悔了,他不想挣了,他想选择回去慢慢等死。可这一切又没办法解释,除了躲,没有选择。
“问你呢!”看见他发呆,甄军又吼道。
刘河被惊吓地浑身抖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没……没有躲着甄中尉。”
这个称呼怎么听着就那么不顺耳,甄军气急地走过去,揪着他的衣领抵在门上:“那你来部队做什么?”
看着甄军的眼神,刘河像掉进一道恐怖的暗黑中,害怕得有些语无伦次:“来……来当兵。”
“不说实话是吧。”
冷笑一声,甄军胸口那股撇了两个月的怒火一触即发,可他抡在半空的拳头挥在刘河的耳边就停了下来,望着那双经常在梦里看到的眼睛,怒气冲天汇成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欲望。
猛然低头,洪水猛兽般吻在刘河唇瓣上,带着蹂|躏和暴戾的吻,舌尖狠虐扫过口腔里的每个神经地带,留下刺痛的吸食感,仿佛要吮吸出他嘴里不肯吐露的真心话。
“咳……嗯……”刘河喘不过气来,唇舌交织分泌的唾液,顺着嘴角滑出,面对甄军双臂的力量,他似乎挣扎不开,脑袋昏昏欲睡,一直都沉沉的,这一吻,反而憋得大脑缺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才进入真正的主线。
关于小受的设定,啊,很头疼。
我没法把他写得完美,有诟病,请读者大大包含。
☆、第 49 章
“呜……”刘河发出破碎的轻泣声。
这个吻,猛烈地撕碎了他的防线,撕裂他这两个月好不容易裹藏起来的感情,除了在上辈子死的那一刻,他没有在甄军面前哭过,面对甄军这种强烈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可能也是第一次,是他重生来的第一次。可怕的是每一次都不是好的开始更不是好的结局。
甄军慢慢放开他,满目无措,对自己的行为有那么点不可思议,但那股怒意还没散去。
要说不同,上辈子的甄军发火是冰冷的,而现在他的恼怒是烈火灼心的。
“你哭什么,还不说为什么躲着我?”甄军狠狠擦掉刘河脸上的眼泪。
粗劣的动作中夹着一丝温柔,让刘河更是无所适从,心里的感情收不住地溃泛,他揪着自己的心口,问:“你为什么又要吻我?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这是一个告别吻,叫我滚得远远的。”
“我……”甄军语塞了。
推开甄军,刘河哽咽道:“是我自己死皮赖脸跑到部队来找你,三个月新兵连生活,多累的训练我都在想要见到你,我坚持了下来,也到了侦察连,满腹忐忑和期待,比r_ou_体的极限更折磨人的就是我的那份见不得人的感情,可我一无所有,也一无所求,我只想喜欢你,我唯一的资本就是无条件喜欢你。”
“心割去灵魂我还剩下什么,你放不下,我进不来,不……无从评价你的感受,谁都没有错,我不过是被命运耍了。”
这份感情似乎比甄军想象的浓烈,可他又想不出这浓烈的源头是什么,凭什么就能生出这样的情感,就凭在医院见那一面吗?这是不合理的,可更不合理的是,他确实两次都主动吻了这小子。
甄军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六神无主,好久才掖着声音问:“既然达到目的,躲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刘河突然笑起来:“你上次叫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笑声冷冷地收罗,音调变得萎靡道:“何况……我来了才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