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胤禛盯着他。
“我自然……”胤禩低头:“也心疼。”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见。
但胤禛听见了，唇角微微绽开了一个笑容:“我没听见。”
胤禩抬头，把勺子里的粥倒到嘴里，又故技重施。胤禛乖乖喝下了，还顺便伸出舌头，把胤禩嘴里残留的香味一并扫到自己嘴里。很满意，胤禩也很满意，这招果然有效，早知道爷就不和他废话了！
我们可怜的八爷，看你也是个精明的主。怎么能被人卖掉还替人数钱呢？
一碗粥吃完，已不知花了多长时间。胤禩气喘吁吁地把空碗泄愤地扔到一边去。两人一转头，就看到偏殿门前靠了一个人。不知道在那多久了。
城漩其实也是被这预料之外的效果吓了一跳，就算胤禩年纪小不懂这些，胤禛看上去可就不像个纯洁的。难道两人已经天雷滚滚勾搭上了？城漩猜测，不过年纪真的是太小了呀，什么事也做不成呀……（姑娘，你是想让他们做什么？）
“额娘。”在城漩探究的目光中，胤禛还算镇定。
“哦，”城漩反应过来，笑着说:“你皇额娘吃完东西，现在休息了。我想你们也不必守着了，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在这偏殿睡吧。”
“额娘费心了。”胤禛低声说。
城漩点了点头，也没强求:“我走了，明天再过来。”虽然作为一个经常开夜车的现代人，城漩精神上是不困的。到对于德妃这个养尊处优的身体，她倒有些撑不住了。
“嗯。”胤禛应了，和胤禩一起送她出门。
城漩慢慢坐在车辇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呢？又说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x_ing格慢慢崩坏中......
☆、成长的烦恼
帝王的恩宠，胤禛的眼泪都没能留住佟皇后的生命，她带着静静的笑容就这么去了。她在城漩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是:“妹妹，胤禛是你的孩子，好好对他……”
景阳宫里哭成一片，胤禛没有哭，眼底带着静静的倔强。城漩也没有哭，她只是在流泪。自从她应承下要好好待胤禛那刻，城漩就慢慢消失了。她不能再在这个世界嬉笑怒骂，什么都不在乎。她也不能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当成梦，当成一场戏。她必须融入其中，必须当自己就是德妃，是这些孩子的额娘。她才能顾着他们，才能爱着他。
“胤禛。”城漩悠悠地说:“看见了么？这灵堂里有几个人是真心？”
胤禛冷漠地摇头:“我不需要他们的真心。”这些宫妃，觉得皇额娘死了自己就可以成后宫之主了么？这些兄弟，认为他皇额娘死了他就没有依靠了么？
只有额娘，只有小八，胤禛心里一片柔软，才是真心的。这样也就够了。
城漩在这灵堂里，觉得很冷，像命运的开始和结束，带着令人作呕的悲悯。这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这日子，看着过吧。
春去春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城漩被小十三小十四折腾得要死。两个小孩越长大越不省心。小十三喜欢他四哥，每次他四哥一来他就一副乖宝宝样，小十四找他打架他也不还手，然后胤禛就会黑着脸训斥小十四。城漩无语了一阵子，总觉得胤祯不该这么笨才是。有一天她突然觉悟了，发现小十四是根本就是故意的。胤祯才不在乎他四哥怎么训斥他，他只要被骂，就跑到他八哥那里哭诉，然后被他八哥抱在怀里哄，乐此不疲。
然后胤禛就更讨厌这个亲弟弟了，下一次骂得时候骂得更狠。
小九小十有的时候也来永和宫逛逛，不过他们的目的从来都很单纯。就是向城漩控诉胤禛偷偷占他们八哥便宜的事。小九每次都说得声泪俱下，看得城漩胆战心惊。不过，她是很乐意有这两个小间谍的。这样她就能随时知道胤禛和胤禩的新进度。
沉浸在和孩子玩闹的城漩很愉悦，生活也就是这样。只是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一直盼着孩子们长大的成漩突然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原因是这天已经很久没到永和宫来的康熙来了，和她提了一个被她一直忽视的问题。
“今年大选，也该给胤禛选个嫡福晋了。”
“四阿哥还小……”城漩难以置信，胤禛才十三岁呀！
“不小了，”康熙说，想了想，又说:“成了婚，朕也好交些差事给他。”
城漩默然应了:“那皇上有什么人选没有？”
“到时候等册子呈上来再说，你也注意些。”康熙笑着说:“儿子长大了，你也别舍不得。但也急不得，当年给保成选太子妃的时候朕也是千挑万选。”
老爷子，你是把自己当保成他妈了吧……城漩忧伤中无语，还有一丝好笑。
第二天，胤禛和胤禩来请安的时候，城漩就把这话和他们说了。胤禛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心思，胤禩倒是笑着说:“恭喜了，四哥。”这话说得越真诚，胤禛越不开心。
胤禛皱了皱眉:“这些小事，全凭皇阿玛和额娘做主。”
小事……城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胤禩又道:“四哥说错了，这婚姻是大事。你这话给未来的四嫂听了，该多伤心啊！”
“你……”胤禛生气了。
胤禩有些莫名其妙。
城漩风中凌乱了……
“小八，最近你和大哥走的比较近么，”胤禛冷哼着换了话题:“我好几次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胤禩装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笑着说:“四哥这说的什么意思，我和大哥关系一向不错啊。”
“一向不错？”胤禛的脸僵了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胤禩呵呵一笑:“大哥挺忙，很少有闲空的。”
“是啊，他忙，忙着想把太子拉下来自己当太子吧！”一向稳重得胤禛竟沉不住气了。
城漩一把把两个人拉过来，紧张地说:“这种话也能乱说？这些事你们年纪小，不要掺和！”
“额娘，我是为八弟好。让他不要被人利用，拉下水去！”胤禛一本正经地说。
八爷很恼火:“我怎么就会被人利用了？四哥，你少瞧不起人。”
“幼稚！”四爷下了定论。
“好啊，我幼稚……”胤禩笑靥如花:“那四哥还是少和幼稚的人在一起吧。”
“得了。”城漩揉了揉眉心:“你们两都幼稚，正好凑成一对。有什么好吵的，又不是你那几个弟弟，多大的人啦！算了，回去吧。不要总是制造问题，要学会解决问题。好好谈一谈不就成了。胤禛，你别y-in阳怪气。胤禩，你也别忙着争锋相对吧。”
说这话实在是有历史根源的。在这三对兄弟中，小十三小十四是为一根头发都能打起来的。小九小十现在成熟了点，小十天天跟在小九后面，小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而胤禛和胤禩一向是最好的，相亲相爱。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在一起说不到三两句就开始话不投机半句多了。城漩每次都劝开了，但还是不行，索x_ing就让他们内部解决，自己不掺和了。说来也怪，虽然这样相处，但两人还是形影不离，不舍得分开。
这几日，城漩也有一定的觉悟，大概是和大阿哥和太子有关了。可这种事，她是无能为力的。
到了大选的日子，康熙给胤禛选中的是内大臣费扬古的女儿乌喇那拉惠嘉。
这孩子比胤禛要大上一岁，长得眉清目秀，温婉可人。在城漩面前一直大大方方，既不矫揉造作，也不唯唯诺诺，当然也不飞扬跋扈。
城漩虽在心里腹谤，没小八漂亮，没小八才华好，没小八聪明，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大家闺秀。
城漩无言，惠嘉也不说话。空坐了一上午，城漩只感到人生寂寞如雪。依着皇上的意思，是让胤禛和这位准福晋先见上一见，于是城漩只好盼着胤禛快点来。
今天和前些天一样，胤禩又是没来。成漩算了算，她也有半个多月没见着小八了。胤禛行礼后，惠嘉也上前给他行礼。胤禛早看到多了这么个人，不禁皱了皱眉。
“四阿哥，这是你皇父给你挑的福晋。瞧着模样品行都是极好的，你看怎么样？”城漩开口道。一上午都没说话，憋死人了！
胤禛没什么反应，淡淡道:“全凭皇父额娘做主。”
好吧，城漩被噎了下，又冷场了。
这时惠嘉开口说:“德妃娘娘，时候也不早了，奴婢该出宫回去了。”
“嗯。”城漩连忙同意了，又说:“让胤禛送送你吧。”
“不必了，”惠嘉浅浅一笑:“不麻烦四阿哥了。”说着，再拜了拜，退了出去。
“胤禛，”城漩立刻把惠嘉抛到了脑后，只关心这么一个问题:“小八呢？”这句话她不知问了多少遍了。
胤禛摇了摇头，咬牙，还是一开始那个回答:“不知道。他这些日子一直躲着我，说会话都不成了。”
“你做了什么让他躲你这么久的事啊？”城漩疑惑。要知道，小八x_ing子算是很好的，虽然惹急了也会很生气，但过几天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