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胤禛与他对视，一字一字地敲进双方的心中。
胤禩笑了，亲了亲他的额头:“四哥，好觉。”
回府的时候，城漩坐在胤禩的房前的长廊里，打瞌睡。其实坐在这里，并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今天十三托人带话给她，让她务必在这等到小八回来。
为什么呀！这都几点了！瞌睡连连的城漩只好靠在柱子上打哈欠，不知怎么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小八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正要离开。
“小……嗯，爷！”出口差点说错了话，城漩拍拍胸口，喊住了胤禩。
黑暗里，胤禩的笑容很冷淡:“嗯？”
“我……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城漩有点紧张，这样的小八不是她熟悉的那个。
胤禩淡淡道:“没什么，你不必等我的。”
城漩在心里暗骂十三，她本来就不必等呀，都怪十三，害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你等了，”胤禩继续说:“我也很感动。”
城漩一片茫然，还是不明白。
“你记住了我们的约定，那便是了。”胤禩微笑道:“其他的，都交给我。”
什么约定？城漩都欲哭无泪了。我说八爷，你说话不知道说清楚点么？还是不耻下问吧，要不坏了小八的事就不好了。城漩就问的委婉了点:“那妾身毕竟要为爷做些什么。”
“再有太子那边的人找你，不理就是。”胤禩眼里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十三很快会被放出来，但也会出宫开府来了。”
“开府？”城漩有些疑惑，一时说漏了嘴:“他又不成亲，如何开府？”
胤禩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他不成亲？”
城漩脸色煞白了起来，绞尽脑汁想理由，但一个也没想出来。小八这么看着她，她装睡行不行？被看得发毛，城漩只好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十三……十三告诉我的。”
“十三？”胤禩冷嗤:“叫的还挺亲热。以前就听到些闲言碎语，说你和十三关系很近，还让他直呼你闺名？”
城漩无语，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上届遗留问题啊！
“不过你既然知道十三不愿娶亲，那也该知道理由。”胤禩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就算你不是八福晋也没用，他不会喜欢你的。”
城漩:“……”这大概是笑话，她要不要考虑笑一下？
胤禩笑了，笑得有些讽刺:“不过既然你存了这样的心，也不妨试试。我刚说到也许他会出宫开府，你来往也方便些。”
城漩:“……”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待胤禩转身欲走的时候，城漩还是认真地解释了一下:“爷，我和十三爷没什么不纯洁的关系。”
不纯洁的关系。胤禩嘴角抽了抽。
作者有话要说：
☆、常宁之死
不久以后，胤祥果然被放了出来，便出宫开府。康熙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不过是闲职。
城漩没兴趣管他们的你争我夺，也知道了胤禛和胤禩其实已经和好了，现在不过是在演戏。所以天天十分无聊，不由得就想起了以前自己是德妃的时光。
现在看来，她那时，还是很忙的，毕竟有孩子要养。现在呢，孩子都长大了。虽然个个不省心，但总之也不归她管了。想想，还是有几分失落。
何况，她自醒来，还没见过十四。
一想到自己的小十四现在被那个德妃宠着爱着，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换了个额娘，心里就莫名的难过。十四是喜欢她还是喜欢现在这个？十四会就这样忘了她么？
唉，看她说的。十四什么都不知道，她也许就只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消失就消失吧！城漩自暴自弃地想。
胤禩本能地感觉到自家福晋最近心情很是低落，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现在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城漩总是长吁短叹的，让他不得不询问关心一下。
胤禩温和地问:“最近是怎么了？”
“爷，你府里怎么没个小孩呢？”城漩叹了口气:“你看四爷府都好几个了，上次看到弘晖，真的好可爱啊。”
八爷挑了挑眉:“你是在暗示爷什么吗？”
暗示什么？城漩突然反应了过来，脸蓦的红了:“我……我能暗示什么？”完了，老是忘掉自己的身份。连忙转了话题:“主要是日子过的有点无聊，没什么消遣。”
“你以前不是喜欢去串串门子么？”胤禩微笑:“现在怎么和母妃一样，喜欢闭门不出了？”
好吧，我就是你母妃好不好？而且再过多少年，宅女可是很流行的。城漩腹谤一会，还是点了点头:“爷说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胤禩想了想，又道:“再闲一段时间，便要忙了。”
“要过年了。”城漩扳着手指算:“年前还是胤禛的生日，过了年，然后是小十四的……”
胤禩突然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这人真的太像母妃了。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去年母妃一直在生病，十四也没好好过一个生日。这次，我想在府里给他办一个。”
城漩笑道:“这也好，十四爱玩，现在你们都出宫来了，他一人留在宫中也是无趣。不如……”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有些忐忑地低了头，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了？”胤禩淡淡地问。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就是传说中的没脑子的人，天天恍恍惚惚的，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呀！小八会怎么想呢？存心不良？勾搭了十三还想勾搭十四？
胤禩注视了她良久，突然笑了，很开怀地笑。起身，在她耳边轻轻说:“母妃，欢迎回来。”
如惊雷在脑中炸开，城漩一瞬间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胤禩已经坐了回去，淡定自若，仿佛刚刚他没说过那样的话。城漩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胤禩淡淡一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太差了。”若有所思了一会，叹气:“想来，这也是十三的功劳吧。”
说到十三，城漩一阵尴尬:“他让我暂时不要说。”
胤禩点了点头:“大概是早就知道我有一天会自己发现。”
“那是因为我很有特色！”城漩苍白地辩驳。
“是。”胤禩眼里尽是笑意。
城漩有点泄气:“算了，以后再和你解释。”
胤禩淡淡笑道:“别呀，现在我就很有时间。现在才知道，原来十三知道的事我都不知道。”
城漩奇怪，十三是怎么得罪他了么？怎么连小八也y-in阳怪气了起来。
城漩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后来，自己都不相信了。这也太离奇了！
胤禩果然沉默。
过了许久才说:“母妃的意思是明秀已经不在了？”
城漩心沉了沉，还是点头:“是。”
胤禩长叹了一口气:“也好。她是个好姑娘，跟着我也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这是事实，城漩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胤禩却先调好了情绪，含笑问:“母妃这么多天干嘛都萎靡不振的？”
城漩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说:“我想十四了。”
“母妃这么偏心，”胤禩抱怨道:“才醒来就去看十三，现在又想十四，难道四哥是摆设么？”
城漩无语了片刻，只好坦白道:“上次老四来，我躲帘子后看了一眼……”
“一眼？”胤禩扬眉。
城漩可怜兮兮地眨眼:“……偷听了整个对话……”
胤禩温柔地笑:“这也没什么，下次有事不要瞒着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怪了！
城漩一面抹汗，一面听他说:“现在要见着十四也难，反正马上要过年了，那时定要进宫的，那不就见到了么？”
城漩有些忐忑:“皇上当初就认出我不是真的德妃，不过好歹我也当了他十几年的妃子，要是还认出来了怎么办？”
“只要母妃别再乱说话就好。”胤禩淡淡说:“宫里是什么地方你还能不知道么？虚伪一点客气一点也就好了。”
城漩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她才穿过来那一年，他们兄弟演的那个话剧。当时，谁又猜得出竟会变成这样？即是她早知结局，也不由十分讶异，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开始变质的？
果然是老了吧，现在起，就开始回忆了。
城漩叹气，这一年过去就好了。只是，还是没能平安无事地等到过年。
胤禛过生日那天，城漩在雍王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那传说中的恭亲王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