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上,柿子和俩孩子坐后排,萧云岩坐在副驾驶上,他一直扭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地闷着,让人瞧着怪吓人的,司机也没敢和他说句话。
“云岩?”柿子喊了他一声。
“……啊,柿子哥,怎么了?”萧云岩回头应道。
“哎——别叫我哥,就柿子就行,”柿子皱了皱脸,说,“祁一刚是骂你了?”
“没啊,”萧云岩说,“他脾气向来都很好。”
“得了吧,”柿子不屑地笑了声,“就他那暴脾气,和谁搁上都得干一架才能完。”
萧云岩有些吃惊:“真假……我没看过他生气……”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S大的那场架,顿了顿,道:“就看过一次。”
“不过他现在确实好多了,”柿子啧了啧嘴,点点头,“就以前,他自己接了私活的时候,有人问一句,他就躁。”
“哈?不会吧。”萧云岩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还那个,私活是什么……”
“乐队不一起活动的都是私活,我今天接的就是,”柿子看了眼旁边的孩子,说,“不过今天还好,为了照顾孩子,通常我们都是往地下走。”
“地下?”萧云岩疑惑地皱眉。
“嗯……你现在也算是我们社的,不过还不是我们队的人,”柿子说,“我们乐队商演的活儿全是祁一给接的,他人脉确实广,不过……”
萧云岩两眼都在放光。
“不过一直没公司愿意签我们,欸,其实也有,就是要求太多,连我都受不了,别说他了。”柿子看着萧云岩那样,笑了声,说,“你第一次听他唱歌的时候是不是哭了?我说现场。”
“啊……嗯。”萧云岩有点尴尬。
“那就是了,喜欢他的人都这样,不喜欢的就没感觉了。”柿子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做音乐特疯狂那会儿,真是每天都有人为他哭。”
“他这么火吗……”萧云岩不好意思说,怎么其实好像没听说过。
“你不是圈里的人,你哪知道,他在地下老火了,”柿子看了眼快到的地方,掏了钱出来递给了司机,“一上地就不行了,他放不开,师傅,往z大那开。”
“那……他现在……”
“他现在不疯了,”车停在了柿子的辅导班那,但他还没打算下去,“在地下还火着,上了地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自己也知道。”
萧云岩看着柿子下车,他开了窗,继续问着:“知道什么?”
柿子让那俩孩子先上楼,他站在萧云岩车窗前,低头看着里头的人,说:“知道在见得光的地方,得守规矩,就跟让我们下了跪一样难受,但是不能坏规矩,因为得活着。”“我和你说这些,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知道祁一去拼那个比赛,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萧云岩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无言的叹气。
司机见柿子走了,继续开动。
车上了桥,开始变得相当平稳起来。
萧云岩望着桥底的江水,心思却飞到了别人身上,所以……他现在在哪?干什么?
周六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是一场电影,或是一本书籍,怎样都好,都是令人舒服的一个夜里。
对于祁一来说,周六的夜晚,就是一场狂欢。
一场回归本x_ing的狂欢。
在市中心的某个地下酒吧,灯光闪烁,喧哗就是私语,所有的乐器与设备齐全,乐手也很齐全。
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正常的身份——可能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男人是个老师;可能穿着皮夹克和铆钉靴的是个医生;还有怕赶不上,直接穿着西装或是校服来的……他们在这里揭示另一面,感x_ing化到极致的自我。
台子就那样摆在那,谁想唱,直接上去就行,反正要什么都有。
但不是谁都能做那第一个唱的人,打头的是被规定了的,虽然可能每周都不一样,可没办法,这是由酒吧的老板来定的。
其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规定,很多乐手知道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晓得了这个规矩,像是过去就约定俗成的事情
祁一进了门,走两步就看见眼熟的人,他们彼此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也有人喊他:“一哥。”
他微笑回应,照例去吧台拿了一瓶啤酒,边喝边听感受着那股浓浓的金属味,差不多了后,他放下酒杯,向着台上走去。
在昨天,他不知道第几次收到了酒吧老板的消息了——让他破冰。
他站在麦克风前等了一会儿,很快便有几个人走上了台,有人拿起了吉他、有人拿键盘,有人坐在了架子鼓前。旁边还站了个dj。
“There\'s something inside me that pulls beneath the surface……”
祁一一唱,后头的人默契地跟上,没有人问为什么唱这首歌,也没人不知道怎么顺。
“So insecure!”
有人在台下跟着唱了起来,爆发就是一刻的时间。
顶上的灯光像真的太yá-ng,照的他们满头大汗,现在的他们,每一个都很耀眼。
一首歌毕,祁一头也不回地下了台,身后的人也同样下去了,然后分开,进了人潮里,无影无踪。
歌声继续,断续有人接上前一人的班,唱下去。
祁一从地下酒吧离开,回到了真正的黑暗里。
有些难受的事情,不能仔细地想下去,越想只会越难受,可是只靠自己缓,又很难缓过劲来。
“叮——”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祁一点开屏幕,看见是萧云岩发了条信息。
——我会不顾一切去拼,我也从来不后悔。
他愣了会儿,随即很轻地笑了声,抬眼看了眼前方的路,站了很久很久,才在一阵风吹来的时
候,走向了回去的方向。
绝望的时候其实能冷静转身看看周围,会发现到处都是出去的路,只是总有人偏偏只想一条路走到黑。
不知道这是死倔还是坚持。其实也都没什么错。
……
几近期末,萧云岩临时抱佛脚抱得差点猝死,在终于只剩最后开卷的一科后,他奖励了自己去练舞一天。
提前和史奕打了招呼,史奕让他7点来,说之前都是学校的艺术团练,7点以后才是他们社。
云岩道了谢,但转身就在5点出了门,他要先去104,去趟摇滚社。
柿子之前告诉他今天是他们集体都在的一天,问他来不来,他答应了。
体育馆里的人还是一样的少,萧云岩开了104的门进去,里头的人已经轮完好几遍歌,都围在零食堆边上,吧唧吧唧着嘴呢。
“呦,云岩弟弟,”祁一坐在角落,拎着一罐啤酒,笑着打招呼,“来得正好,正说着过几天街舞赛的事儿。”
“哪儿的?”萧云岩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旁边知了给他递了一包薯片,他道了声谢,继续问祁一,“是又没人陪你看?”
周围安静了一阵,然后祁一打破了寂静:“啊,不是看——是比赛,你参加不。”
“什么?”萧云岩吃惊地看他。
“一个小比赛,谁都能参加的那种,就在我们学校,你不知道?”臭虫嚼着吃的,问他。
萧云岩摇头。
“没事,”柿子在他对面,说,“你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吧。”
“还有科没考完……”
“什么时候考?”
“这个礼拜三。”
今天是礼拜一。
查理从知了那探出头来,高兴地对他说:“呀,刚好比赛在这个礼拜五。”
萧云岩转头看向了祁一。
祁一接到他眼神的询问,抬了一边眉毛:“怎么……哦哦哦哦,去呗,我觉得挺好的,锻炼锻炼,挺好。”
“……那行吧,”萧云岩说,“什么时候截止报名。”
“今天。”所有人异口同声。
“……皮?”
作者有话要说: 歌曲来自linkin park的《crawling》
第21章 烧烤案件
礼拜四。
萧云岩一觉睡到了中午。
寝室里,秦平秦安在收拾东西,他们明天就回家。而楚旭,在昨天试还没考完,就提前j_iao卷,背着个包走了。
“云岩,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秦平并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
秦安倒是问了:“你家在U市哪儿啊。”
之前班里集体自我介绍,萧云岩只说了自己户口在U市,没详细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