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对上下打量的视线,微生忆涟好想哭,几天前,大太太刚刚把位于城南的一家书坊,两家粮铺,过到他名下,今天正好有空,他想到城南先看看店铺的情况,没想到……
店门外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话语轻飘飘地落入微生忆涟耳中。
“不错,天庭饱满,好生养。”
拜托,他只听过屁股大,好生养,再说,他是男的好不好!
“黑是黑些,大家气派到是很足,不愧是大府的公子。”
“哎,我听说他娘死得早,等到出府,就是当家的老爷。”
“哟,是嘛?没娘的孩子难过着呢!”
“你听我说……”
微生忆涟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怎么会在刚穿来的时候,认为古人不爱八卦呢?事实上,没有八卦,人类的口才如何进步!他现在算是完全拜服于人们挖掘秘密的能力,事实上,他娘早死的事,只要是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还专门瞒着他一个人,他要假装没听见,也是很辛苦地好不好!
终于满足了八卦欲望的众人,在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都各自回家去了,各家的主子都还等着自个回去回话呢!心满意足的众人盘算着怎么回复自己的主子,说实话,这微生府里的八公子,真是不错!
微生忆涟擦擦汗,看到终于一片干净的门口,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香饽饽。
这边郁闷着,那边李妈妈在主子面前讲得是唾沫星横飞,“八公子说实在的,人确实不算好看,但也能过眼,不过,老奴一辈子见过的公子中,这么有大家气派的,恐怕是第一个。”
“哦?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奴特地向他家下人打探过,下人们都一致赞他为人谦和,不失大家风范。太太您想,哪有人能装个十几年的,那时他才多点大!再说,今个咱们一伙人聚在他的店前,也没见他有半点不耐烦。”
“这般看来,人品还是不错,就是不知这底子怎样,别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太太你想想,城南的铺子多旺呀,八公子手下就有三家城南的铺子,其中两家,还是最赚钱的粮铺,据说等到冠礼后,还要再给他三家,底子也不算薄。”
李妈妈顿了一下,继续道:“老奴打听着,八公子虽然文采不算顶好,但是赚钱是把好手,小姐过去了,断没有吃苦的道理,再说,亲娘死得早,分了府,小姐也不需要伺候公婆,多好。”
身着华服的女人听了半晌,觉得十分满意,“很好,李妈妈辛苦,先下去歇着吧,明儿还得替我去趟微生府。”
“是。”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微生忆涟终于迎来了他的冠礼。一大清早,盈兴就服侍他沐浴更衣,然后是一天的繁琐仪式,等到月上枝头,他才终于确定,冠礼结束了,他成年了。
沐浴过后,穿上轻便的袍子,示意丫鬟们退下,微生忆涟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恭喜。”CaoCao斜倚在墙边,晃晃手中的酒壶。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哪能呀,你的冠礼我还能不到场?”
“哦?你去了?有没有觉得我当时的样子特傻?”
“是很傻。”CaoCao把酒壶递过去,“喝吗?上好的猴儿酒。”
微生忆涟接过酒壶,直接对着抿了一口,“你又祸害了哪山的猴儿?”
“我这是正儿八经用东西换的,只为了给你行冠礼,你倒好,还说我祸害猴儿!”
“行冠礼?”
“当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你师傅,不应该帮你行冠礼吗?”
CaoCao走到微生忆涟身边,翻手拿出一个酒杯,就着微生忆涟的手倒出一杯,举起,“第一杯敬天。”手一扬,一杯酒撒向空中。接着再到一杯,“第二杯敬地。”酒杯一翻,干脆地倒在了地上。
微生忆涟看到递到自己手边的酒杯,会意地倒满,恭敬地说道:“第三杯敬师。”
CaoCao一仰脖,很干脆地一口喝掉,拿过微生忆涟手中的酒壶,自斟一杯,递给微生忆涟,“最后一杯,喝下,意为礼成。人生于天地之间,俯仰天地,和所谓惧!愿你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微生忆涟接过酒杯,一口喝掉,“谢谢师傅,徒儿一定谨记在心。”
“好了。”CaoCao将酒壶收起来,手一伸,“酒杯拿来。”
“CaoCao,你就不能让我再多感动两下,一个酒杯你跟我计较什么?真是的!”
“少来,我这是正宗的千年寒玉杯,给了你,我怎么办,拿来!”
“我这刚刚行的冠礼,怎么说你也给我份贺礼吧。”
“猴儿酒不算吗?费了我老大的劲,被那老家伙敲了一大笔,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微生忆涟万般无奈,只得把酒杯还给CaoCao。
CaoCao开心地收好,“不过我确实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手一扬,拿出一个长长的木盒。
微生忆涟接过来,刚要打开,一道金光闪过,这是?
“是我下的封印,也算是对你最后的考验,打开了,你就算满师了。”
微生忆涟暗想:既然如此,这道封印肯定不简单。
“忘了说,是有时间限制的,过时不候。”CaoCao坏心地故意不说具体时限。
就知道她会来这套,“知道了。”微生忆涟认真地打量木盒,陷入沉思。
过了半晌,轻轻笑出声,原来如此,左手暗运法力,指间皆是淡淡的紫色光芒,轻巧地结了个法印,轻轻揭开盒盖,只见盒盖处金光紫光交汇,僵持不下,最终一起消失了,木盒被打了开,里面放着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这是?”微生忆涟拿起剑,惊喜地问。
“用寒冰玄铁打的,我让燕语求着他爹帮的忙,若不是这样,我哪有这么容易放过那家伙!”
“CaoCao,谢谢你!”
CaoCao笑得很开心,“你喜欢就好,不过说好,可就这一件!”
“知道,知道。”微生忆涟把剑收好,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全身巨震,眼前一黑,倒下去。
CaoCao大吃一惊,扶住微生忆涟,“忆涟!”
峡谷中,一盘坐之人睁开双眼,起身看向南方,低低自语:“难道,还是躲不过吗?”
紫火
一片黑暗当中,一朵紫色火焰在跳动,越跳越快,忽然,无声地炸开。
“忆涟!忆涟!忆涟!”
微生忆涟艰难地睁开双眼,“CaoCao,我……”
“你先别说话!”CaoCao急忙打断他的话,焦急地望望门口,“怎么还不来!再不来,燕语你死定了!”
“来了,来了!”燕语假假地擦着额头,“CaoCao你也得给我喘口气的时间呀,从平城到这,好几千里地,我容易吗?”
“还贫!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CaoCao气极怒骂,一把将燕语拉到床前,“快帮我看看,好好地怎么这样!”
“是是是,小的遵命。”说罢,燕语转头打量床上的人,瞬间石化了,哐当一声倒地。
“燕语!”CaoCao气得抽出一条鞭子,狠狠往他身上打。
“呀哟!”燕语痛地醒过来,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地盯着微生忆涟,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Cao……CaoCao,他……他是……”
“没见过美人呀!”CaoCao见到燕语还在傻站,气得又抽了一鞭子,“你再不治,美人就没了。”
“治!当然治!”燕语急得跳脚,一屁股坐在床边,手搭在微生忆涟的腕上,美人的手好白好美,还好滑好嫩哦!
看到一脸陶醉像的燕语,CaoCao不爽地又一鞭子,“回神!好好把脉!”
“脉象没问题,我再看看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美人忽然脱力晕了过去,CaoCao那傻丫头不明就里,呵呵,我顺便多揩点油。
微生忆涟感觉到燕语的手在他脸上乱摸,并且有向下的趋势,不得不开口道:“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还没,还没!”呵呵,美人跟他说话了,燕语一边回话,一边继续揩油,忽的被人踹到一边,“谁?谁在妨碍我看美人!啊,CaoCao!”
CaoCao举止优雅地收回脚,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是我踹的,这么了?说!我家小孩有没有事!”
燕语听得浑身直抖,他死定了!急忙道:“没事没事!美人是一时脱力,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他为什么会脱力?”
燕语手一摊,“这我也不知道。”
CaoCao确定微生忆涟已经没事了,一脸微笑走到燕语身边,扬鞭一阵乱抽,末了还重重踩了两脚,“我家小孩,是你能乱碰的吗?找死!”
燕语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只能定定望向微生忆涟,呜,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