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与他母亲还真是真心相爱,当年离开也是为了返回家中请父母下聘娶妻,谁知道回到南疆后没多久就一病不起很快便一命呜呼。因着沐瑞霖约是他俩临别前欢好的产物,所以沐家先前并不知晓他的存在,才让他母族将这母子二人欺凌了去。
沐瑞霖那一头白发在沐家家史上也确有存在过,他们南疆之地又不像中原地区那么讲究祥或不祥,自是愿意接纳这位早逝的三公子的遗腹子。待与楚睿渊派去查探的人沟通过,沐家就派了一位沐瑞霖的叔叔带着几位亲随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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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了沐瑞霖半年多,把他从一个小鸡仔似的瘦弱小不点养成了十二三岁模样的白嫩少年。
眼瞅着这个真他娘的好看的少年一天天身材抽条、气质上也越发向翩翩小公子靠拢,转眼就要把人送走,其实我心里也有些舍不得。
可惜一来他父族来寻,我没有理由再将人留下;二来这半年里楚睿渊有时把我俩打`炮的地点选在了我家,每次见到他的反应是越来越不顺眼。
而沐瑞霖对楚睿渊的态度也只是表面恭敬,私下里关起门来没少对他嘲讽挑刺。
弟弟与炮友不对付,那只能选炮友。
没办法,谁让炮友是本朝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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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瑞霖的叔叔打算动身的时候我就听楚睿渊说了,隔了约莫十日他们一路人马才找到茶经楼前。
我先前一直怕沐瑞霖空欢喜一场,等到这个时候才把他父族要接他回去的事情告诉他。
我以为他有了亲人会开心,谁知道听我介绍完,他反而是眼眶都红了,颇受委屈的样子。
“你不要我了。”沐瑞霖咬着唇说,“你明明说要买下我一辈子的。”
那是当初借口要把他当下人买回家,我第二天就当着他的面把卖身契给烧了,哪还有一辈子不一辈子的事啊。
我看他这是要钻牛角尖,赶紧解释说:“你家中之前是不知道你才让你受了苦,现下听说你父亲血脉尚存,不知道有多盼着你回去。我虽舍不得你走,可不能夺了他人的血亲。”
那孩子听了我的话,眼圈还是红通通的,但也没再怨我,只是小声咬牙道:“定是他容不下我。”
我听着有些尴尬,可也找不到借口替楚睿渊解释,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当晚,我摆宴为沐瑞霖叔叔一行接风,第二日一早便又为他们送了行。
沐家祖父祖母都期盼着见到这个孙儿,他叔叔着急带着侄儿走我也能理解,只能在沐瑞霖不舍的眼光中和这个我当弟弟养了半年多的孩子分别。
但愿当真如他所说,等他长大了会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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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养个猫啊狗啊,半年多也够生出感情了,何况我还是养个人,长得还真他妈好看的人。
沐瑞霖刚走的段时间里我总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连带着和楚睿渊打起炮来都不是特别来劲。
搞得我那本朝CEO炮友更是觉得送走他是对的,只恨没早点把人给弄走。
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这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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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一直不明白楚睿渊和沐瑞霖身份相差那么多,怎么能互相看着那么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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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过了二十以后,时间会过得越来越快。
我觉得是真的。
我感觉自沐瑞霖回了南疆还没有多久,其实时间蹭蹭得已经过去了两年半。
中间我和他互相写过几封信,不过南疆终究是路远又艰辛,他又去了一个新的世界,自他最后一封信至今已一年多了。虽然我又托楚睿渊的密探带过两回信,不过后面都没有什么回音,他也渐渐被我遗忘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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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啊,不对,或许应该说是楚睿渊最近,啊,也不对……应该说是楚睿渊的皇后,她最近最烦恼的事应该是朝中有大臣以“为后不贤”“专宠善妒”“三年无出”等理由奏请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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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渊私下把这奏折当笑话给我看。
我看着也觉得有点扯。
先不说中宫皇后除了和淑妃“磨镜子”外、性情品性上简直是古代贤妻的表率,也不说楚睿渊每月就依祖宗陈法在她房中住上两晚算不算专宠,就光是无出这一条……
楚睿渊除了当年大婚当夜,后面跟她都是和衣而睡的。
她要是真能有所出,那才真是要废后加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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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本朝CEO夫妇那点房中事,是不能对朝臣说的。
但是朝臣奏请废后这事,本来就有些蹊跷。
天家又不是平民老百姓一定要立嫡长为太子,皇后无所出就请皇帝广纳妃子啊,上来就剑指皇后……约莫是朝廷政局上有什么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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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楚睿渊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就知道朝堂上的事尽在他掌握中。
不过,有一件事,他没掌握好。
后宫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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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楚睿渊就被他那“为后不贤”“专宠善妒”“三年无出”的皇后给下药迷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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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究竟怎么发生的我不知道。
皇后究竟走了什么渠道、下了什么药,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楚睿渊派人把我叫进宫时,皇后与淑妃住的宫殿都让禁卫军给围了,里面的太监宫女据说也被拖出去杖刑打死了近半。
我没到那两宫去,只是远远地经过,都能听见哭声、闻到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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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召我进宫的太监是平日里的那个,他说楚睿渊口谕的时候,我见他有点抖,还以为他病了或累了,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事。
等上了路那公公跟我颤着声说宫里都发生了什么,我心里头就是一惊,恨不得当即逃回我的茶经楼称病不来。
可惜已经晚了。
我只能被送进了皇宫、送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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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他一个皇帝,男的,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后宫女子给下了药,强行欢好榨取龙精来求子……我除了感觉自己炮友被人NTR了以外,其实还挺想笑。
不过一想到这受害者不仅是我炮友,还是本朝CEO,我就把那一丝笑意给憋回去了,换上同仇敌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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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之……”楚睿渊见到我,叫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话,直接动手把我往床上拖。
他大约是药力还没完全消退,这回不但特别持久还弄得格外狠,最后天色将明他停下来时我后面已经有些微的裂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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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俩初夜见了红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回又把我弄出了血来,等他情绪稳定了便亲手给我上了药,又把我抱在怀里低声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我看他一代帝君却在这种事上阴沟里翻船,便是将涉事、甚至知情的人都杀了,他心里恐怕也得烙下了点阴影,也是可怜。
我就抬头吻了吻他,说道:“陛下心里不那么难受了就好,茗之这点伤养几日就好了。也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楚睿渊抱着我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咬牙说道:“朕后宫虽然只有那两个女人,当中藏着的腌臜事说出来只怕污了茗之的耳朵……她二人先前秽乱后宫朕早已知晓,但念她们也是深宫寂寞我便只当做不知。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那贱妇怕是听闻有朝臣奏议废后,便想到用这些歪门邪道来求子保住后位……哼,恐怕安国公府也没少搅和在这里面!”
我听他说的和我猜的果然不差,可是有一点我还是没想明白:“我看皇后娘娘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她应知此之事必会触怒于你,稍有不慎怕是本不用废后的都要废了,难道她就这么有把握一次便可怀上龙子?何况……就算她因此有孕,生下的龙儿不得你喜爱,也做不了太子。”
楚睿渊沉默了更久,最终还是说道:“她给朕下的药里有一种名唤‘独株’,乃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宫中禁药。女子若与服下这药的男子马上欢好,必定能怀得麟儿,可是那服药之人……自此之后怕是很难再有其他子嗣……这贱`人便是打的我不得不立她儿子为太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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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最后连“我”字都出来了,就知道他一定是气大发了。
一个九五至尊被人下了这种虎狼之药,还被算计了太子之位,要有多生气都很正常。
可我忽然想到我那消息灵通的发小以前跟我说的皇族八卦,心中不由一激灵。
先帝也是在迎娶了楚睿渊母亲做新后、有了他以后才难有所出的,直到驾崩前的十几年里也只让两个人受了孕,当中的先太后还在生产时难产走了,以至于先帝后宫三千,楚睿渊却只有一个皇弟。
而先帝后宫里早年斗得厉害,但也多是后宫嫔妃流产,或者孩子生下来是死婴或养不活,像这般连怀都怀不上的情况,却是自他母亲进宫才开始。
我之前只当是他母亲手段了得,现在看来只怕是手段了得,心也够狠绝。
而且看之后先太后薨前一直有宠,只怕是先帝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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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种看了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荒诞喜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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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演出这喜剧的得益者与受害者是我的相识十四载、上床都快上到七年暂时还没有痒的炮友,我心里真真觉得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