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蝉毫不犹豫地继续扶着扶手,慢悠悠的往下走。留下站在原地的陆深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他恨不得搬起路边那块巨大的时候朝纪青蝉砸,心里才解气。陆深看着他走了十几节台阶,然后停下来休息。
陆深盯着纪青蝉的背影,几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才压着心里的怨愤走过去,再次把纪青蝉拉停,蹲在了他的面前。
纪青蝉垂眼看他:
“你干什么?”
陆深扭过头看他:
“要么我背你下去,要么我直接把你推下去。”
纪青蝉顿了顿,接而抬起头看周围的风景,山里烟雾缭绕,绿树翠y-in,还有溪流和泉水的声音,就在陆深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纪青蝉终于开口了:
“把我推下去也挺好的。”
陆深又骂了句妈的,这次没等纪青蝉有动作,他直接反手抱住纪青蝉的大腿,把人强制地锁在了自己背上,没等纪青蝉反应过来反抗,陆深就站了起来。
这样的动作其实很危险,如果纪青蝉的身体不趴在陆深背上的话。陆深偏头看他:
“我不想和你一起死。”
纪青蝉倔强地抿了抿嘴,才缓缓靠到了陆深背上。陆深下山很快,即使背上背了个纪青蝉,也没有多大压力。
纪青蝉听到陆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看到他额角沁出来的汗,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终于裹上些不忍和伤感,陆深耳边只有纪青蝉清浅的呼吸声和山间自然的声音,直到他走了快二十分钟,突然听到背上的人发出细微的声音,他说:
“昨天的事,对不起。”
陆深差点脚底一软踩空,纪青蝉猛地抱住他的脖子,两人都有些惊魂未定。陆深嘴角勾了勾,恢复心情后声音趾高气昂地发问: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纪青蝉狐疑地看着陆深的侧脸,眉间闪过不耐,但还是开口了:
“昨天对不起。”
这次他说的声音不仅轻,语速还快,陆深嘴唇的弧度却是越勾越大:
“就算你道歉了,我也没打算原谅你。”
纪青蝉嗯了一声:
“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背我下山?”
陆深急了,他声音拔高了几度:
“学长对学弟的关爱不可以吗?”
纪青蝉又嗯了一声,他把脑袋趴到陆深的肩膀处,两人的脸就快贴上,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脸颊的温度和呼吸,温存而暧昧,纪青蝉轻声开口,声音清亮透着撒娇:
“谢谢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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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陆深托着纪青蝉大腿的手顿了顿,纪青蝉感觉到他的手不一样的力度,只皱了下眉,把骂人的话憋了下去。
陆深带着纪青蝉到了这座山附近的一家医院,医生判断是动脉内出血,除了热敷冷敷,也只能等他自己慢慢好。
陆深给纪青蝉和自己的带队老师分别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之后打算先和纪青蝉回去。
他们先回了酒店,纪青蝉坐在床上,陆深掀开他的裤腿给他用医生给的药热敷,纪青蝉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陆深,把被他握在手里的脚不安分地动了动。
陆深抬起头看他,眉头拧着,说了声别动。纪青蝉盯着他:
“你去收拾东西吧,我自己敷。”
陆深的动作停了停,眼里透着怀疑:
“你能自己弄?”
纪青蝉朝他点头,陆深迟疑地放开纪青蝉的脚,纪青蝉把腿缩到身子前面,伸手捂住脚踝处的热敷袋。
陆深很快把东西收拾好,先把东西搬下楼,再把纪青蝉扶下去,陆深叫了车,两人先回了学校。
车到学校得两个多小时,昨晚谁都没能睡好觉,所以很快就都睡过去了,快到学校的时候纪青蝉先醒了,陆深靠在他身上,额头抵在他肩膀处,纪青蝉抿了抿嘴,垂眼看陆深紧闭的双眼和他黑得发亮的睫毛,往下是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双唇。睡着的时候面部轮廓更显锋利,没有醒着的那种温和。
纪青蝉难得没有推开他,只是歪了歪头,睡梦中的陆深却因为这一点点的退让得寸进尺,拱了拱脑袋,直接把脸靠到了纪青蝉的脖颈处,睫毛一颤一颤的挠得纪青蝉脖子又痒又麻。
“喂。”
纪青蝉轻轻发声,语气里含着嫌弃和别扭,陆深渐渐转醒,左脸带着温润滑嫩的触感,他怔怔地眨了两下眼睛,猛然抬起头。
因为靠得太近,陆深抬头的时候嘴唇恰好刮蹭到了纪青蝉的侧脸,很轻很快地一下,但两人同时愣了愣。
纪青蝉率先反应过来,别开脸道:
“别睡了,马上到学校了。”
陆深看着人的侧脸点了点头,刚睡醒的缘故,突然在思考,大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突然在思考自己刚刚亲到了纪青蝉哪里。
陆深有些迟钝的眼神让纪青蝉觉得不太自在,他又扭过头和陆深对视:
“你在看什么?”
陆深这才把目光转移,心虚地说了句没什么,佯装镇定的看车前方的路:
“快到学校了。”
纪青蝉嗯了一声,陆深问他:
“放假你回家吗?”
出游回来恰好是周五,学校考虑到学生出游比较累,所以这周放三天假,周五周六周r.ì,相当于一个节r.ì假期了。
问完陆深才觉得自己大脑真的还没运转成功,纪青蝉几乎不回家的,每个月最多回去一次,还都是去拿一些必需品。
纪青蝉的回答果然没有意外:
“在宿舍呆着。”
陆深也有靠近两个星期没有回n_ain_ai那里了,他这周肯定得回去的。陆深打算今晚住学校,明天早上再从学校回去。
回到宿舍之后纪青蝉只能坐着或者躺着,腿不太好动,陆深其实也没什么事,把东西归置好之后也躺上了床。
“你不回家吗?”
纪青蝉难得和陆深说话,陆深手里捧着电脑,刚准备开个电影看,扭头看纪青蝉:
“明天早上回。”
纪青蝉垂了垂眼,和陆深对视,眉眼之间透着些许复杂:
“配药水热敷我自己会弄的。”
陆深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顿了顿,勾了勾唇:
“今天接送我的司机有事,不是因为你。”
纪青蝉眨了两下眼:
“你n_ain_ai这礼拜都打了四个电话给你了吧,你不想她?从学校坐地铁也能到郊区。”
陆深眼中透了点讶异出来,他没想到纪青蝉能记清楚n_ain_ai给自己打了多少个电话,陆深心里犹豫也纠结着,纪青蝉的腿现在还是肿得没办法看,医生说消肿最起码要一个礼拜,最好不要动弹走路加深伤情。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做法。
“纪青蝉,你…你想不想去我家玩?”
陆深语气透着些不自信,但还是期待满满地盯着纪青蝉。
纪青蝉愣了下,有些疑惑地盯着陆深,陆深略显激动的合上电脑,站起来开始拿要带回去的东西,边拿边道:
“你跟我回家吧,那样我还能照顾你,我们也可以一起来学校。”
纪青蝉眨了两下眼睛:
“我不去,我一个人在宿舍挺好。”
陆深转过身,眸子发亮地盯着纪青蝉,朝他摇了摇头:
“你不会配比热敷的药水,你一个人也不好洗澡,你能忍受三天不洗?”
纪青蝉顿了下,刚想说东东会来,就想起东东说前两天说有个小富婆带他去香港玩了。
陆深看纪青蝉犹豫了,他快速地把纪青蝉需要换洗的衣服拿了,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速度快得纪青蝉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陆深扶着纪青蝉到了校门口,早就有辆车等在那里,司机敬业地过来接陆深手里的东西,顺便朝纪青蝉鞠了一躬,说了声您好。
纪青蝉看着司机的背影,抬头盯边上的陆深:
“你不是说司机叔叔有事吗?”
陆深别开眼:
“这是另一个、另外一个。”
在车上陆深打电话给自己n_ain_ai,说有个同学一起回去,顾梓云一听高兴极了,和保姆两个人又加了几个晚餐菜,还亲自整理了一间房出来留给陆深带回来的同学。
“我n_ain_ai是退休之前是微生物学家,但她不像一般研究人员那么古板,很热情,你不用紧张。”
一路上陆深已经给纪青蝉科普了自己n_ain_ai的各种爱好和背景,纪青蝉一开始不紧张的,现在被陆深硬生生说的真有了点紧张感。
车稳稳地停在了陆深家的小别墅门口,门口不似一般别墅那么豪华宏伟,而是一道浅色实木门,门两边是不高的篱笆,篱笆上已经爬满了藤蔓和各种不知名的花C_ào,像个花园。
陆深按了门铃之后里面很快开了门,纪青蝉呼吸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内花白头发的老人,老人家脖子上挂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头发微微打卷儿,看到陆深后第一时间笑开了,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慈祥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