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吓唬女生做什么?有本事承认啊!”
纪青蝉无奈的撇开眼,恰好就和不远处的陆深对视,陆深表情明灭不定,眼神里居然含了些失望,纪青蝉没忍住笑了,笑里透了些寒凉出来。
他想,原来他真的怀疑我。
纪青蝉叹了口气看向两位同学:
“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我,连刘妮妮都没办法确定是我,你们凭什么怀疑我?现在我要走也是自由的,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纪青蝉不顾那两位同学的言语指责,兀自朝酒店门口走,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下意识回头看陆深,陆深也在看着他,纪青蝉垂下眼回头,走出了酒店。
陆深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看不见纪青蝉的身影,才刚刚反应过来似得走到酒店前台,问:
“刚刚那位离开的同学找你们有什么事吗?”
因为这批来温泉村度假的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酒店前台也能看出来,并没有对陆深太过于防备,便回答了:
“那位同学的一个U盘丢了,中午就来找过,他自己找了很多地方没找到,不过目前还没有客人捡到,也没有清洁打扫到,同学你要是看到了记得j_iao给我们,或者直接给他。”
第40章
陆深攥了攥拳转身跑出酒店,却已经看不到纪青蝉的身影,他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压抑,拿出手机给纪青蝉打电话,可纪青蝉一直不接。
陆深满腹心事去看了监控,才找到纪青蝉会去刘妮妮池子房间的原因,刘妮妮泡的那个池子,恰好就是他们俩昨天晚上泡的。
陆深握紧手里的手机,拜托保安再把监控往前调一天,这件事酒店很重视,也让安保部门全力配合,所以陆深的要求保安没有拒绝。
池子所属的房间内是没有监控的,只有走廊上有,所以陆深看到的就是昨晚他和纪青蝉离开`房间,第二天一早保洁进房间打扫,然后就是中午刘妮妮一个人进了房间,不到半小时纪青蝉就出现在了走廊,表情凝重紧张,刘妮妮从里面开门,两人讲了几句话,氛围不是很好,刘妮妮就关上了门。
纪青蝉在门外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最终离开了。
陆深的瞳孔微微震颤,用力闭了下眼,对保安说了谢谢便离开了。
这之中除了保洁和刘妮妮,就没有人进过那个房间,陆深去问了监控里的保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说不记得见到过那样的东西,一旦看到他们都会上j_iao,等发现遗失物品的客人来拿。
下午四点的时候陆深去找了刘妮妮,刘妮妮依旧有些受惊,整个人都比以往安静了不少,看到陆深更是第一时间想哭。
陆深先礼貌x_ing的慰问了两句,然后才发问:
“你去那个房间看到有别人的东西掉在那里了吗?”
刘妮妮一愣,眼角瞬间s-hi了,她呜呜地小声哭着:
“我、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帮他找东西!”
陆深皱了下眉,紧抿着嘴唇不说话,等刘妮妮哭完,他才继续道: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看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刘妮妮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看着陆深,眼神里透了些期待:
“我…我告诉你,你陪我两天好吗?”
陆深眸色更深了:
“你见到了?”
刘妮妮点头,慢吞吞起身走到衣柜边上去拿自己刚刚穿的浴袍,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
“是这个吧?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回房间找了,就在衣柜里。”
陆深也站起身,点了点头:
“物归原主吧。”
刘妮妮把手一缩:
“你答应陪我两天,就今天和明天,好吗?我就给你。”
陆深沉默了片刻,似乎轻叹了一声,说了声好。
拿到U盘之后陆深立刻给纪青蝉发了短信,说U盘找到了,回去之后他带给纪青蝉,可依旧是杳无音信,纪青蝉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饶是对他这么重要的东西。
陆深不停给纪青蝉发短信,纪青蝉靠在高铁玻璃窗上,翻阅着源源不断发来的短信。
“找到U盘了,我带给你好吗?”
“你接电话。”
“回短信也行。”
“纪青蝉你生气了是吗?你是该生气,我做错事了。”
“我不应该怀疑你,我是坏人。”
“要怎样你会原谅我,我照做。”
纪青蝉看着“我照做”三个字,缓缓在回复框里输入:学猪叫。
输完他又删掉,再重新输入,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陆深又发了很多条短信过来。
“昨晚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你一起长大的朋友们的吗?”
“是不是就是你今天说的婚礼?”
“你不打算带我去了吗?”
纪青蝉眨了眨眼,他有点不想带陆深去了,陆深让他......有点委屈,有点动摇。纪青蝉体验过痛苦、体验过怨恨、体验过绝望,可是从没体验过委屈。
委屈好像包含了所有情绪,但又和所有情绪不同,是一种很微妙很任x_ing的情绪,想着有人来哄,可是来哄的时候又觉得得让这个人多受点惩罚。
纪青蝉关了手机,不再看陆深发来的短信。
陆深本来想当天也回去,但因为答应了刘妮妮,只能继续留在温泉村,直到像被放在热锅上熬了两天之后,陆深终于能从温泉村离开,马不停蹄的回了海市。可是他依然联系不上纪青蝉,问关明勋,关明勋问东东,即使是东东也不清楚,陆深去塘西茶馆找纪青蝉也不在,他甚至打电话给纪书晴,纪书晴说纪青蝉寒假只有过年那两天回来,其他时间她也不知道他会去哪。
陆深只知道纪青蝉说要帮朋友筹备婚礼,但这件事东东似乎死守秘密,不告诉他们婚礼到底在哪里举行。
陆深无头苍蝇般找纪青蝉找了一个多星期,找到都快绝望。
直到到了腊月十八,举行婚礼的那天。
东东拉着关明勋去了垃圾街,关明勋看到之后都震惊了,想着还有人在这种大排档办婚礼,被东东横了一眼后才保持缄默,和东东一起把份子钱j_iao到新郎新娘手上,这才看到大排档最边上正在搬东西的纪青蝉。
东东牵着关明勋过去打招呼,纪青蝉状态看起来不错,一点都不像和陆深吵架的样子,他微微笑着告诉东东和关明勋坐在哪里,让他们再等会儿,人还没来齐全。
关明勋入座后就游移不定了,问东东:
“真的不要告诉陆深吗?”
东东皱着眉瞪他:
“蝉哥说不要就不要!你不准当叛徒。”
关明勋苦笑着点头,他想,可是陆深都快崩溃了呀,陆深差点要找人定位纪青蝉的手机,还是被关明勋及时阻止了才放弃,几乎快要魔怔了。
酒席在傍晚的时候开始,不到五桌人,大部分都是孤儿院的朋友们和他们开大排档之后认识的人,简易的塑料桌椅、廉价的喜字鞭炮、和新郎新娘身上租来的礼服,这一切都让关明勋像是进入了一个新世界,他好奇又惊讶地打量着这一切,盯着身边的东东,突然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亲昵的问:
“你就是这样长大的吗?”
东东喝了点酒,脸上带着红晕,圆圆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点头:
“嗯!”
关明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哄着人道:
“好了,不喝了。”
纪青蝉和他们坐一桌,脸上透了点笑意看着关明勋和东东,半晌才别开目光,站起身去为新郎挡酒。
夜里的大排档很冷,塑料棚子上只有几盏节能灯,但依然抵挡不住这群人的热情,后半场几乎就是纪青蝉在喝新郎的敬酒,他们明天还要继续做生意,不能喝那么多。
纪青蝉酒量其实还不错,只是因为不知道多少下肚,胃里在烧,骨头之间似乎都游离着酒j.īng_,迸地骨头疼。
深夜之后人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一些非常熟的朋友留下来聊天,纪青蝉一个人趴在一个走光人的桌上,不知睡着醒着,身子骨单薄地让人看着难受。
关明勋看着心里不太是滋味,瞒着东东把这边的地址发给了陆深,然后拉过醉的也有些不省人事的东东率先离开。
纪青蝉感觉到有人推了推他,他微微张开眼,隆隆姐俯身看着自己,用不太清楚的口吻说:
“蝉儿,在、在五们这几,先睡,好不?”
隆隆姐他们这里一楼做生意,二楼只有一间房,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纪青蝉强撑着起来,脑袋晕晕地摇头,他用力朝隆隆姐笑了笑:
“没事,我打车…回去。”
说着纪青蝉抬头看了看里屋墙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强装镇定地往棚子外走。
没走两步他突然看到不远处不太明亮的街道上站着一个人,纪青蝉停在了原地,歪着头看那个站着一动不动,也盯着自己的人。
纪青蝉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那个人还在,而且似乎正朝自己走来。纪青蝉呆呆地看着那人朝自己走,走到自己跟前,一把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纪青蝉的脑袋更晕了,他用了些力推开那个人,这时后面的隆隆姐和姐夫也都上来,警觉防备的问纪青蝉面前的这个人,你是谁。
陆深看着满脸通红、满身酒气、路都走不稳的人,心早就揪成一团,关明勋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还在给纪青蝉发信息,接到信息后立马从家里赶过来,就看到那人歪歪扭扭的走,看着自己的表情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