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的表情有些吓人,但他还是极力克制地看着新郎新娘,声音很沉:
“我是他男朋友。”
那两人明显一怔,根本不相信陆深的说辞,连忙把他们的小蝉儿从这个陌生人手上抢了回来,看着有些走神的纪青蝉问:
“蝉儿,他是你男朋友吗?”
纪青蝉皱了下眉,扭头去看死死盯着自己的不知道真假的陆深,语调飘忽地问了句:
“你是吗?”
陆深紧紧抿着唇,眼睛都快瞪红,他张开嘴回答:
“我是。”
纪青蝉眯了眯眼,伸手指着陆深朝新郎新娘点头:
“嗯,他说他是。”
几个人拿喝醉的纪青蝉完全没办法,新郎新娘不相信陆深,陆深执意想把纪青蝉带走,只能僵持在那里。
半晌,纪青蝉噘了噘嘴,突然把隆隆姐抓着他的手甩开,朝前不稳地走了一步,一头扑进了陆深怀里,他伸手死死抱着陆深,把头埋在他肩膀处,透着埋怨和委屈轻声呢喃:
“你怎么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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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纪青蝉最后还是被陆深带走了,在隆隆姐他们的帮助下,把纪青蝉弄到陆深背上,陆深背着他走到主路上去打车。
从大排档到主路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陆深紧紧扣着纪青蝉的双腿,纪青蝉的手没什么力的搂着陆深的脖子,半梦半醒地被他背着。
纪青蝉灼热的呼吸打在陆深脖间,带着浓重的酒味,陆深沉默地背着人,在没几个人的寒冷昏暗的街道上走,陆深轻声安抚地问:
“纪青蝉,难受吗?”
纪青蝉在他背上哼哼了两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透着应和的哭腔,陆深扭头透过路灯看到纪青蝉熏红的脸颊,把人往上托了托:
“你再忍一下,乖。”
说着陆深加快了脚步,纪青蝉也真的乖乖地安静了下来,主路两边很多KTV,夜间在这里揽客的出租不少,陆深很快打到了车,打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一点多,纪青蝉被陆深扶着下车,脸皱成一团,喃喃着疼。陆深表情透着紧张的凝重,把人抱上二楼。
这时候n_ain_ai已经睡了,保姆阿姨给陆深留门,所以还醒着,见状立刻去厨房煮暖胃的汤。
到了房间里纪青蝉的反应强烈了起来,他看不清面前的人,但是喝了酒以后哪里都疼,瘪着嘴呜呜地哭,喊疼。
陆深的声音几乎快温柔出水,抱着人在人耳边道:
“我先帮你洗澡好不好?”
纪青蝉微睁着眼盯着陆深,皱着眉摇头:
“我疼。”
陆深抿紧嘴唇点了点头,先把纪青蝉放到床上,跪在床前轻声问他哪里疼,纪青蝉吸了吸鼻子:
“头疼,手疼,脚疼,心里疼。”
陆深嗯了一声,从床的另一边上去,把纪青蝉的头搁在自己腿上,力度恰当地给他轻轻按摩,纪青蝉慢慢闭上眼睛,这时候保姆阿姨端着汤上来,陆深道了谢,让她去睡,这边他来就行。
给纪青蝉按了十几分钟头之后他终于平静了一点,陆深刚把他放到枕头上纪青蝉又开始轻声呜咽,睁着眼s-hi漉漉地盯着陆深,不想让他走,陆深眼里含着哄小孩般的笑意:
“我们喝汤好不好?喝了汤就不难受了。”
纪青蝉眨了眨眼睛,张开嘴可怜兮兮地说了声好。
陆深把枕头放高,让纪青蝉靠在枕头上,自己端着汤一口一口地喂他,纪青蝉安静地喝汤,偶尔皱皱眉撇撇嘴角,但一碗汤还是顺利地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又说手疼,陆深蹲在床边上给他按了好久的手臂和腿,直到蹲得腿麻了纪青蝉才渐渐睡着。
想把人弄去洗澡是不可能的了,陆深不太利索的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给纪青蝉把衣服一件件脱了,去洗手间用毛巾蘸了热水给他擦拭身体。
擦到胸口的时候陆深的手突然被抓住,纪青蝉又醒了,他疑惑的看着陆深,眼里有些恶意:
“你是谁?”
陆深朝他抿嘴笑:
“陆深。”
纪青蝉对这个人有点印象,眼里的恶意渐渐消失,只剩下疑惑,他认真问:
“你是猪吗?”
陆深一愣,摇了摇头:
“我不是猪。”
纪青蝉有点搞不懂了,陆深明明就是一只猪啊,纪青蝉中气十足而笃定地反驳:
“你就是猪!还不承认!”
陆深搞不懂纪青蝉的逻辑,但还是应和地点了点头,俯身吻了吻纪青蝉的额头,认真地看着他:
“嗯好,我是猪,你乖乖不动我帮你擦一下好吗?”
纪青蝉打量了他片刻,才点点头。
纪青蝉睁着眼睛看陆深给自己擦身体,两三分钟后,突然又开口道:
“你学猪叫。”
陆深顿了顿,看向神情十分认真的人:
“什么?”
纪青蝉重复:
“学猪叫。”
陆深吃过猪r_ou_,看过猪跑的视频,唯独没有听过猪叫,他看着一脸正经要求自己的纪青蝉,总觉得不答应他他又要闹腾,陆深灵机一动,抿嘴朝纪青蝉笑:
“我就是猪啊,我现在说话就是猪叫。”
纪青蝉睁大眼睛盯着陆深,眼里透着惊讶和不解,他现在的脑子明显转不过来这个弯,嘴巴张成O型,半晌才不可思议道:
“是哦!”
纪青蝉话音落下,陆深也总算帮他擦完了身体,他弯下腰揉了揉纪青蝉的头:
“你现在睡觉好吗?很晚了。”
纪青蝉点点头,乖巧地把眼睛闭上。陆深等人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出去用外面的浴室洗澡,在房间里发出声音难免又要吵醒纪青蝉,两点多陆深才上床,熄灭了床头的小灯,轻轻拉着边上人的手闭上了眼睛。
纪青蝉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他眯着眼睛看陌生窗帘缝中透出的yá-ng光,身下的床很软,整个人像陷在里面一样,很舒服,鼻尖萦绕着一股好闻的淡香,像在哪里闻过一样,纪青蝉大脑有些缓慢地开机,直到这个房间的门被人打开,穿着深色毛衣的高挑少年走了进来,目光看向他,纪青蝉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陆深看到纪青蝉醒了,脚步不由自主快了起来,他走到床边盯着纪青蝉,纪青蝉眼神还有些懵地和他对视。
“醒了?饿吗?”
陆深轻声问他,纪青蝉反应了十几秒,所有记忆才重新回笼,他看着陆深的表情从迷茫缓缓转为疏离,眸中重新裹上清冷。
陆深看到纪青蝉的样子,心中紧了紧,他握了握拳,眼神专注地盯着他:
“纪青蝉。”
纪青蝉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显得寡淡。
陆深的声音低了低:
“对不起。”
纪青蝉垂了垂眼,他撑着床坐了起来,坐起来的瞬间头有些晕,纪青蝉闭了闭眼才睁开,陆深紧张地盯着他:
“还难受吗?”
纪青蝉顿了下,摇了摇头,眼神在房间里逡巡找自己的衣服,陆深立刻从边上的沙发上拿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你的衣服我洗了,你先换我的。”
纪青蝉抬眼看他,抿着唇不说话。陆深神情渐渐落魄:
“你还在生气,对吗?”
纪青蝉垂了垂眼,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不行,但依旧艰难地开口了:
“陆深。”
刚说了两个字陆深就上前按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了,纪青蝉皱着眉看陆深跑出去又很快跑进来,手里多了杯水。
喝完水之后纪青蝉喉咙好多了,嘴唇上带着未干的水珠,目光冷静地看着陆深:
“昨天谢谢你。”
陆深有点害怕纪青蝉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他摇了摇头,话里带着微微的霸道:
“你不准跟我说谢谢。”
纪青蝉没说话,陆深凝视着纪青蝉:
“你怪我,可以一直怪我,我可以一直道歉一直哄着你,但你不准说谢谢,说对不起,说麻烦我。我错了你可以惩罚我,怎么惩罚都可以,但不准让我找不到你,不准离开我。”
纪青蝉依旧抿着嘴不说话,陆深蹲下,蹲到微微抬头才能和坐在床上的纪青蝉对视的高度,声音轻轻的、透着小心翼翼:
“我上次犯浑了,但我保证以后永远不会了,我上次没有相信你,这次厚着脸皮求你相信我。”
陆深顿了顿,声音里含了些自嘲:
“我都觉得自己不要脸。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脸我不要,自尊也不要,就要你行吗?”
陆深大概没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凝重,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紧张和即将被宣判的忐忑,纪青蝉淡淡地盯着他,轻咬着自己的下唇,他想,真想让他学猪叫。
半晌,纪青蝉眨了下眼,伸手一把抓住陆深的衣服,用力把他整个人拉近自己,埋下头张嘴咬住陆深脖子,死死咬着,力度一点没收,过了好久才松开。等纪青蝉看到陆深脖子上鲜红的牙印子心里才解了一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