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子勋没有回答,任凭穿衣。
子诚马上掀开被子,从后背将子勋环住,“不准走!你哪里也不准去!”
子勋停住扣纽扣的动作,当他再一次被扳过身体时,很愿意和这个已经长得跟他一样高的小孩子亲吻,然后,衣服的纽扣又被散开。
斯得哥尔摩综合症。子勋认为,他一定得病了。这样,会很危险的。
19.梦境
牵起手指,轻轻放在琴键,力气小了些,钢琴声不大响亮,可小少年不介意,都是一连串的杂乱刺耳,他带着大大的微笑,满心欢喜地弹,再歇斯底里的大笑。
那是母亲的琴,小少年原本不碰的,因为兴趣不太大。今天弹,倒有点象征意义。因为钢琴放在落地窗旁,外面的世界,绿草茵茵,少年觉得应该有点声音衬托,可惜他没学过弹琴,乱七八糟的声符还是有点破坏美景,不过少年还没有到那样欣赏的境界。
因为少年多数时候是在外面的世界里疾走、跑步、跳跃、喊叫……
咦?
刚刚这声喊叫不是自己的,哪里来的?
还在喊,喊什么,咬字不清,只知道喊。
少年寻路,拨开绿草。他看到一个小孩半个身子陷在泥塘,右手抓着旁边一小根救命草。少年吓了一跳,毫无任何意识,跑过去拉小孩。
小孩突然尖叫,因少年一拉,反而陷得更快了。少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咬着牙往后拉,但无论怎么拽,少年都忘了他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拉扯中,那个小孩哭,少年也开始哭。泥塘的力量似乎在反拽着他们,可是,他不能放手!只要一放手,不仅是小孩,连他也会一起掉进去的。
动了!动了!
小孩的身子开始动了!离开泥塘了!在他们的努力下!
少年渐渐拖出小孩,小孩爬出泥塘,大半个身子全是污泥,少年累得软坐在草地上喘气,小孩反而力气未用尽,跑出草地,少年用最后那么一丁点声音叫唤,可是小孩竟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之后少年去向母亲打听小孩,在他回去时候。母亲吓了说着“怎么弄得这么脏,做什么了!”少年不管,拼命地向母亲形容小孩的样貌。
母亲回答:“难道前面小区里的子……子什么……名字好像和我们很接近……”
也叫王子?王子什么呢?
少年想再打听,都给大人回绝了。他央求母亲,不断地纠缠。母亲也不明白当天发生什么事了,让少年如此纠结。到委员会询问后,少年终于盼到可以去小孩的家了。
矮墙内花草有些零乱,少年有点神经紧张。一缕风吹起,少年甩开母亲,冲进庭院,伫立在空荡的客厅中。
小孩搬走了!
一切好像突然间静止了——粘着污泥的小孩,脆却不清的喊声,剔透绝望的泪水……
无声无息地,都走了……
王子什么呢?
子勋睁眼,眼前迷蒙的一切,等着清晰。
刚才的是梦魇吗?不过,既然是梦,终究能够回归现实,也是一场幸运。
“是不是我昨晚没让你舒服啊?”子诚笑道。
“啊??”子勋还晕着。
“从刚才就一直在叫我。”
“乱扯。”
“那你还叫‘王子’‘王子’,难道不是在叫我王子诚吗?怎么可能叫你自己!”
子勋才不理子诚,子诚才不想让子勋不理他。
“……你臭美啦……啊……你不要碰我啦……”
子勋撩开被单,窗帘掩着,天气有些阴凉。
子诚坐在床角按手机,背对着他,子勋起身,整理头发,穿衣,再前往沐浴后出来,吹头、洗漱,接着一慌张一吃惊,原来自己的腰被环住了,小孩的脸靠在他的后背。子勋以为子诚会讲什么,停止刷牙的动作。两秒钟后,小孩没动静,他继续刷牙。
小家伙未松手,子勋则洗脸,不过有点阻碍,他挪挪身子,小家伙没有松开的意思,看得到镜子里一张闭眼微笑的小脸。子勋无奈,故作叹一声,小家伙咯咯地笑,然后镜子里可以看着他笑,子勋最喜欢他的笑,笑容似乎可以扫尽眉宇的轻愁哀伤,子诚是个永远雅气未脱的孩子。
其实即使有笑容,子诚的精神不好。连月来发生这些事,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他依旧含着两片面包,拿着一小纸盒牛奶出门,比子勋早了三十分钟出门。
雪藏竟快半年了。原还有小道消息的报刊,都往其他明星挖料。如此,子勋真希望子诚不是电视台的歌手。当初签订的合约,条条框框,几乎忘得七七八八,当初怎么想过竟也会面对这样的状况。
子勋回到电视台,让人事部取合同。费了一些周章,进了小房间,却见桌上亮着一个大信封。料想着‘辞呈’二字刚硬清晰,笔峰锐利,非常熟悉。趁着人员拿资料的不注意,子勋好奇心使出小动作。
人事经理把合同拿给子勋,完全没意识到信封刚刚被拆过。
子勋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间,摸出手机,“你在哪?有没有空中午一起吃饭?”
之前子勋担心子诚,对他来讲,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子,没有通告的半年,没有学习的半年,小孩子白天都尽量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