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刹那,天地突然毁灭。而他子诚——变成碎片,散落一地,如何也合不拢了。
出了监狱,苍老了几年。
子诚咬住嘴唇,眼睛不再明澈,暖暖的水雾浮起。
回到别墅,眼泪干了。
子勋坐在手提电脑前处理稿子,子诚一下子就从后面把子勋揽入怀里。
子勋一阵惊愕,“怎么了?”
“你认为我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吗?”
子勋又是惊愕,这次是彻头彻尾的惊愕,他不知道子诚怎么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即使这个想法曾经在他脑海里一瞬即逝。本来王子勋、王子诚,这两个名字就太过相似,不知情况地还以为他们是兄弟,在领奖的报道中这样的猜测也占到了一半,可是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巧合,就连当初的他都有点不相信。现在,连子诚自己都开始怀疑了吗?
子诚在催他回答。
“也许是吧……”
子诚将脸贴近子勋,听得见沉重的心跳,似乎更满意子勋的反应。
子勋想着子诚到底在想什么,可他又没有下一秒思考的时间。
电话想起,是找子诚,子勋把电话拿给子诚,子诚只是“喂”的应声,对方的声音非常冰冷:“请问是王子诚吗?”
“我是。”
“非常抱歉那么晚打扰你,但我们必须跟您说明,江沅然刚才在监狱自杀……”
18.占有
大家,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子诚发疯般冲到狱所大门前——他刚看完沅然的最后一面回来,情绪在见到那个白色胶袋时崩溃。沅然的养父母正在办理后事,他除了安慰再安慰,不敢也无法多说太多言语。眼睛已经哭得非常湿润,随时随地可以泪水泛滥。子勋在门口的车子里等他,看到子勋,子诚近乎是疯狂地冲进车子里……
子勋异常冷静地开车。
子诚坐在后面,他的头埋在膝盖间,啜泣声很明显。子勋只能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子勋的悲痛绝不亚于子诚,仅是这样,不关事的普通人也会受到感染。
子诚之前还不明白,在沅然在生之时,他去探望之时,沅然在玻璃对面说着他不想出去,先是静静地双手贴着玻璃,接着是激动地双手捶着玻璃,最后被两名狱警押往里面。
“子诚,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子诚呆在原地。
“子诚,我喜欢你啊……”
声音的波长可以很长很长,传到耳朵,扎在心里,揪心、疼痛!
“我没有脸见你,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
沅然的话水泄般全涌进子诚的脑子。
子诚在后座不断地颤抖,他很想什么都不想,但又什么都做不到。直到他感觉有丝触动,那是子勋在拍他的后背,原来已经到公寓了,他已经快哭昏了。
子勋有点担心,“上楼休息吧。”
子诚想站起来,却一个后仰,虚弱地瘫坐在座椅上。子勋稍微吃了一惊,缓下来后去拉子诚的手,可子诚用尽力气挣扎向前,却怎么也够不着子勋。
突然前方一阵黑影,越来越近,弥漫在他上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来不及呼叫、逃避,顷刻间失去知觉。
也许大家都变了……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模糊地看见几个人包围着,子诚稍微有了知觉,想坐起来。子勋扶着他,他揉揉眼,看清周围,竟然是电视台,周围还有子融和成哥。成哥关切地询问,子诚笑着说没事。子融笑了笑,子诚瞄了子融一眼,子融立即收了笑容。
“怎么到这里来呢,我想回去。”子诚说。
“可以吗?用不用扶你?”子勋答应,说着先回去。
出了门,子诚故意回身看了子融一眼,子融飘来一个好看的笑容。
沅然的话又响在耳边。
子诚故意牵上子勋的手,再看子融,子融笑容消失,表情严肃。
子诚的雪藏继续。
子勋的工作继续。
年底的电视台有点世俗的张灯结彩。节目一档接一档,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即使是风雨交加的天气,都未见子勋在家里待过完整的一夜。
一年快过去了。
子勋有一晚跟子诚说,合约上写着一年要出两张专辑,可子诚现在完全没心情想这个。
“违约吧,要赔多少,说吧。”
“我现在不是讲钱的问题。”子勋身心疲惫,不愿意看到子诚还这样的态度。
子诚突然扳过子勋的身体,“你在电视台,有没有跟子融怎样?”
子勋不明所以,但很快以哧笑反应,“你在说什么啊!”
“问你有没有,你要回答啊!”
“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碰你!”
“好笑!”
子勋推开子诚,捡起衣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