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看待,那么那个人现在也不是了。我会想一个人想得发疯,会听到他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心碎欲绝,会在
知道他以前曾经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心痛难挡。我不想让那个人知道我也有过妒嫉,有过也许算得上令人不齿
的心思。我知道自己就快没救了,原想什么都不说,让你心中的我一直是你想看的那个模样,但是......"
"童谅,你别说了......"
"我知道你怀念你夫人,是因为薇儿,是觉得对她心中有愧,但她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不会多想什么;我
知道荆之扬对你好,也明白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你为什么还是与他有所瓜葛,是因为那时你寂寞,你想找一个
人填补失去倾城一剑时候的空洞,我了解你心底其实一直是把他当作兄弟看待,所以看着你和荆之扬,我什
么都不会说的;我也知道你对倾城一剑是什么感觉,你喜欢他吧?但仅仅是当作师父,父亲,兄长,好友一
般的喜欢吧?"
"......别再说了!"
"傅放,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越了解你,我就越不可自拔。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
你随性,真实,善良,重感情。而我虚伪,懦弱......"
"不是的!懦弱的......其实是我......配不上你的......其实是我......!"傅放从来没有听童谅说过
这么多的话。这么长时间以来,究竟要积累多少感情才能将这么多从未说过的话一股脑儿吐露出来?一时间
,种种情感有如大浪袭来,几乎要把傅放打垮。那些自己的和他的,纠结在一起的思绪最终汇成了什么滚烫
的东西,从眼中倾泻而出,在那一瞬间,他连站也站不住。紧紧抱住自己怀中那个已经永远也无法放手的身
躯,两人一同向边上的水面倒去。
潭水并不很冷,两人互相拥抱着却依然不肯分开。在水里的话,对方就看不见自己流泪的双眼了吧?傅
放在水中捧起童谅的脸庞,第一次将唇附了上去。童谅先前从未有过如此经历,却在宛转相就之后微微张开
了嘴,于是紧贴的双唇变成了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的浓烈深吻,身边的水仿佛也变得更加温暖。他们恍然觉得
,如果就这么继续下沉,不再起来的话,是不是就会永远合而为一呢?
两人水性颇佳,气息悠长,但毕竟无法在水中呆上太长时间。潭不深,他们最终觉得气息不足后便很快
浮出了水面。两人互相拉扯着上了岸,看到对方像落汤鸡一样情形不由得大笑出声。童谅的笑声到了一半变
成了剧烈的咳嗽,傅放心中一慌,忙道:"是不是胸口又疼了?是我不好,不该勉强你......"童谅靠在他身
上,待到咳嗽停下来后摇了摇头,道:"胸口的确很痛,但这里......"他拉着傅放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这
里不痛,很暖,很热。"
傅放看着他变得苍白但柔和的面容笑了,忽然脑中似有什么豁然开朗,立刻抱紧他,沉声道:"我刚刚才
算是想通了,什么袁蔚,什么荆之扬,都没有了。除了你,谁都没有了......从今往后,我只要你一个,所
以,我无法想象如果连你也离开了会是什么样子......"
童谅静静地注视着他,末了,忽然道:"很累,让我躺一躺。"傅放便扶着他躺在岸边,让他把头枕在自
己的大腿上。
他闭上眼睛,感觉傅放的双唇又停留在了自己的唇上,但只片刻,触觉又消失了。他睁眼,用目光询问
低头看着自己的人为什么不继续,傅放笑道:"你休息吧,我不会再勉强你。"说罢,又自言自语地道:"看样
子,真得赶快治好你才行,不然......"话说到一半却又打住。
童谅似乎有点明白傅放要说的话中带着什么意思,脸微微的红了红,却没说话。春日里的山风带着花的
香气,温柔地像薄纱,环绕着两人,挣也挣脱不开,却熏人欲睡。童谅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傅放说了句:"你
以后也多向我撒撒娇就好了。像刚才,多告诉我一些你在想些什么就好了。"
"是吗......?那,你就吹笛子给我听罢。我现在很想听。"童谅模模糊糊地说道。
"好。"
于是,悠扬的笛音便响起来了。
望呀望得眼欲穿,
想呀想得心越窄。
风儿替他吹开云,
月儿替他照亮路。
鸥儿替我告诉他,
浪儿会送他回家。
还是那支曲子,还是那根笛子,声音里却不再有凄楚的颜色,而是充满了浓浓的温柔与爱意。
仿佛再也不会有误解和裂痕,再也不会有分离和哀愁。
第八章 风雨萧萧将欲奔
上
第八章 风雨萧萧将欲行
山中无日月,一转眼,两个月便过去,到了春末夏初的时节。
此时风波已定,净元宫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庄严。傅放挽着童谅走进净元大殿之时,见到与自己年少
时初入宫中的情景相差无几的场面,一时间恍如隔世。
修沉水在冷云练的神奇医术与细心看护下,行动已与常人无异。虽然傅放曾听说她是用了最残忍的一种
方法,即取出活人的经脉接在自己的断处,再施以针灸和膏药,才会好得如此之快,但他知道以修沉水这种
行事决绝的女人,这种事未尝做不出来,便也懒得去指责。假若修亦英仍然在世,应该会去劝说自己的母亲
使用别的方法吧?但事已至此,的确已无人会去责备一宫之主的她是否做错了什么。此刻,她正坐在大殿前
方正中的汉白玉座,容光焕发,早与童谅刚将她从石室中救出来的样子判若两人。
两人前行礼,修沉水摆了摆手道:"放儿,原先荆之扬安在边上的位子我没有撤下,以后你便坐在那里吧
。"
傅放心下一沉,知道修沉水依然没有放弃那个让自己当少宫主的念头,暗中叹了口气,正色道:"母亲,
您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那你便不想治好少岛主了么?"修沉水很清楚儿子的死穴在哪,因此轻轻巧巧一句话,便让傅放面色一
变,却是哑口无言。
童谅上前一步道:"宫主,晚辈已不再是天同少主了,少岛主这个称号,还请收回吧。感谢您如此为晚辈
考虑,不过既然若要救晚辈性命的代价却是牺牲傅放的自由的话,那晚辈这条命,不救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