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只是口授而已。傅放不曾见过这本叫作"倾城诀"的秘笈,自然不可能将书拿与逸鸣观赏。江湖上对袁
蔚的武功痴心妄想之人原以为荆之扬故意散布出消息的"倾城图"就是袁蔚的武功秘笈,而倾城图的真相被揭
露之后,又有人想当然尔地认为袁蔚必然将自己的武功秘笈留给了傅放,因此如逸鸣之流才会对傅放提出如
此要求。
各中来龙去脉傅放心中自然分明,但想到那群贪婪无知之辈数年来苦苦寻觅的"倾城诀"本就是子虚乌有
之物,心中不觉好笑。然而眼下他与童谅二人实是落入吴杉逸鸣之手,因此所做应对自然也都不可草率。
傅放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道:"前辈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考虑。"他抬眼见逸鸣面上略有喜色,心中鄙
夷,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续道:"两位前辈大约也知道,我与童谅逃出净元宫,也不过是为了能一起回到倾城
山隐居,而师傅留下的那本秘笈就在倾城山,因此......"
"我们本也打算去倾城山的。"逸鸣打断傅放话语道:"只要傅少侠答应将秘笈示人,我们数人结伴而行,
一路以礼相待,护送二位与令爱不受净元宫人马的骚扰,岂不甚好?"
傅放问言心下一凛,与童谅对望一眼,心中皆是乌云迭起。但话已说到此处,加之以三人目前的情况也
的确无法凭一己之力到达倾城山,因此不得不强作笑容,做好了与那二人周旋一路的准备。
下
当晚,吴杉安排出一间帐篷供傅童二人并薇儿休息。小姑娘吃饱喝足之后似乎因为长久未在有顶篷的地
方睡过觉,还稍稍兴奋了一,让父亲与师父很是连哄带骗地安抚了一阵。不过毕竟这段时间过于辛苦,不过
片刻,她就两眼困顿,沉沉睡去。
见傅放浑身乏力一般往铺上一倒,童谅问道:"孩子吵闹,累到了?"傅放连忙翻身坐起,道:"若是怕吵
,我又何必带着她--毕竟是自家孩子。"童谅道:"这话不错。一路上虽然辛苦,但若没有她,也许你我二人
都挣不到这里了。当年有了薇儿,你这做父亲的想必自豪不已吧。"
"的确如此......只不过这孩子出生的过程太过曲折,回想起来实在是......"傅放垂首叹道。
"那便莫再说了。"童谅也不言语,转身摊开手边行李包袱开始整理。将包袱中渗了沙子的几套衣物取出
一抖,忽然从中掉出一封信。
这封信在两人尚居住在青州乡间之时已看过数遍,乃是和任予死前留给童谅的遗书。
和任予在信中把童谅作为当时他唯一能够信任之人,向他大略叙述了自己先前经历并隐隐表明自己一心
求死的意念,在最后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拜托童谅,请他若有机会,把信中附的一个被火漆封上的小而轻薄
的纸包送到龙吟山楚越铭的墓前烧掉。他说这个物事原打算由自己亲自"还给"楚越铭,现在随他而去,本应
带在身上一同入土,但怕宁真派或是凌霄派门人在为自己收拾遗物之时偷拿了去,因此才决定托付给童谅。
童谅望着这封信,低低叹道:"我原应帮他了了这个遗愿的,现在却......"
傅放亦知童谅对没有完成和任予最后交托的这件事心中一直不安,但此时处境却是无法可想,只得安慰
道:"小和与我兄弟一场,他的性子我最清楚。现在我们身处这种情境之下,无法帮他,他泉下有知,定能理
解的。何况楚三侠的坟墓又不会自行移动,只要将来有空,总能去的。你把东西收好,别老惦记着了。"
童谅没搭腔,径自轻声问道:"圣心门的弟子,假若本是无家之人,死后都是葬在山中门内墓地的吧。"
"应该是吧......现在想来,楚三侠倒确是孤儿出身......"
两人都默然无语。以楚越铭原本的身份,若是正常的英年早逝定会被葬在龙吟山上,而现在他已被逐出
师门,并且死的并不"光彩",因此圣心门人虽念了旧情,却也只勉强在龙吟山麓寻了处地方,将其草草安葬
。原先江湖上的赫赫威名烟消云散自不待言,估计不到十年,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江湖上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了吧......
两人对望一眼,傅放知道童谅心思,刚刚出声:"管他的呢......"接下来却被童谅接过话头。
"我们......"
"嗯?"
"我们又不是为别人活着的。"童谅淡淡道。
傅放闻言心下一暖,道:"不错,我们要怎样,别人怎么说,何必管它!"他顿了顿,接着却望着他笑道
:"你与我们初见之时,变了很多。"
"初见?你说的是哪次初见?"
"......都是。"
望着傅放面容,童谅仿佛有很多话想说而没说出口。千言万语,化作唇边轻轻一勾,却是道不尽的一派
风流。
童谅并不常笑,但当他笑起来,就像乌云蔽日寒风冷冽的冬日里,忽然破空而出的那一束光,如此温暖
,如此柔和,令人沉醉,回味无穷。
傅放为这一笑看傻了眼,却忽然听得对方轻笑道:"你可知我因何而变?"
好像忽然变回了毛头小子一般的傅放张了张口,忽然想起当年自己离开天同之前对面前人说过的一番话
语。
"你......有的时候,还是想到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比较好......如果生气了,就去做你想做的事,
难过了就哭出来,高兴了就笑......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东西是不能错过的,不然......"
念及此处,傅放似乎再也无法控制,一把搂住面前之人,喃喃道:"你让我如何离的开你......"
"离不开的话......那便不要离开了......"
听到这话,忽然间感到无比脆弱的男人,将头埋在恋人怀中,低低呜咽出声。
接下来的路途,虽食水不愁,但却比先前更为困难。
每日与吴杉逸鸣两只老狐狸虚与委蛇,令本就长期困顿不堪的两人筋疲力尽。傅放身上蛊毒在途中又发
作过一次,幸好是在夜晚发作,因而尚能隐瞒的住。发作之时,为了不出声音,童谅按照两人事先约定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