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缪一脸嫌弃道:“你瞧他这副蠢样啊。”
刘祺极度嫌弃地叹了口气,道:“白知秋是白昌和佩儿生的儿子!”
他这么一说,洛介宁立刻就明白了。那是在平乐四年的时候,当年白昌是无尘轩的三掌门,而那佩儿,则是清阁的第一门生。结果,这两人竟然相爱了。
说起来,此事实在是荒谬至极,他俩一见钟情,而无尘轩跟清阁虽算不上敌对状态,但是自己门派的掌门跟对手门派的门生相爱了,这奈何说得过去呢。
但是,尽管两边都在反对,但是那白昌一直没跟佩儿断了联系。直到平乐五年,传出消息,那佩儿被检查出有喜了。
若说之前两个门派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没有涉及到两边利益的话,还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到如今,两人有关系了,这就不一样了。
当时的无尘轩大掌门一直在调解二掌门和白昌之间的关系,而那边清阁的三位掌门则是一致要求把孩子打掉。
那佩儿x_ing子刚烈,竟然死活要孩子留下来。大掌门没法,道既然你要孩子,那我们便不要你这个门生了。佩儿一气之下,竟然真的跑了。
而那边,大掌门不知为何忽的被毒死了,大掌门一死,无尘轩便乱作一团,二掌门怀疑是白昌为了勾结清阁而暗中作梗,白昌本就因此事占据下风,一会儿又传出佩儿有孕而被赶出清阁一事,被刺激得当即也出了明枭城。
在走之前,白昌连带着自己身上的那块掌门特有令符也一块儿带出来了。
无尘轩二掌门发现令符一事,立马派人去追杀白昌,到扬州和荆州边界的时候,终于追上了人。白昌抵不过多人围攻,最终惨死。
而那佩儿,只听闻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便也自缢身亡。而那个孩子,却是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了消息。
当年这个事情,其他四派均是看客。闹得有多沸反盈天,看客们就有多热闹。直到今日,此时都一直在坊间传颂。
洛介宁在小的时候,那洛修繁便讲故事似的把这事讲给他听了,当时的洛介宁还追着他大伯问道:“那大掌门到底是被谁毒死的啊?”
洛修繁只不耐烦道:“自己去想。”
现在的洛介宁回想起来,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了。
洛介宁还是很疑惑,问道:“他们是在怎么知道白知秋是哪个孩子?”
刘祺一本正经道:“听无尘轩那边的门生传说啊,那佩儿生下那孩子不是在平乐五年吗,你想想,现在是永宁五年,那孩子该是二十二岁了。而那白知秋正是二十二岁,这年纪就对上了吧。”
胡缪接口道:“再来,那白知秋一来就跟我们结盟了,这不是赶紧找个靠山吗,因为他一出来,肯定无尘轩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份啊!”
刘祺神经兮兮道:“而且啊,你看,那个舞入年又是他的弟子。你想想,舞入年是什么人啊,他是舞家的遗子,当年那事,也不知道无尘轩到底有没有在里边掺一脚,若是掺了,白知秋收他做弟子,岂不是理所当然?”
胡缪接着道:“而且清阁今日也发声了,说那佩儿当年便是在沉云岭附近自缢,你说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刘祺道:“无尘轩知道了这事,定然是将白昌的怨气牵扯到他身上了,加上白知秋又跟我们相好,定然有人以为那白昌当年便是有y-in谋地跟清阁的门生好了,为的便是给玄天楼留下他们无尘轩的把柄——那块令符。”
洛介宁蹙眉问道:“你说,当年白昌是故意施计,为的就是把无尘轩的令符送给我们玄天楼?”
两人听他的语气虽有些嘲讽,但是都一致地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
洛介宁又道:“那么,白知秋出生之后,爹娘都不在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知道他爹生前的计谋?”
胡缪道:“自然是白昌托人抚养了他呗。”
洛介宁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像是。”
刘祺耸肩,道:“爱信不信,反正如今无尘轩已经跟我们下了战书,若是白知秋真的如他们猜测一般,不会不站出来说话的。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名誉问题。”
洛介宁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好奇问道:“这么一点事儿,你们怎么听了那么久?”
胡缪啧啧叹道:“还不是师兄几个故意装神弄鬼,说得跟灵异怪谈一般。”
刘祺道:“如今,此事无尘轩的门生都在议论,现在六派应该都知道了,就等着我们掌门发话了。”
如他们所料,翌日,洛修繁便发声,此事,他们玄天楼一概不知。当年那白昌跟他们也没有一点关系。
不久,白知秋果真出来说话了。
“我双亲在我生命中并没有留下一点点回忆,我所作所为均出自我一人意愿,无所谓上一世的y-in谋一说。”
简单一段话,把所有的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当年那无尘轩掌门之间的事,如今也没人能够知道了。江落深不过是诈一诈白知秋的身份,没想到如今那白知秋却坦然从容地承认了。这么一来,那白知秋倒是有了个更好的借口,当日便来到七台山,将那无尘轩的令符交给洛修繁,以示诚意。
那令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无尘轩的老对头玄天楼来说,可是天大的宝贝儿。为此,洛修繁高兴得就没有合拢过嘴。
但是,此事却没有让外人知道。清阁那边依然是蒙在鼓里。几日后,洛修繁便让洛介宁去送信给清阁的大掌门阎如霁。顺便,为了商谈一些事宜,钟止离也跟着去了。
洛介宁本想着是跟钟止离两个人去的,但是洛修繁偏要让刘祺周单胡缪三人跟着。洛介宁本是不乐意的,但是听见那周单和刘祺在悄咪咪谈论着什么的时候,就来了兴趣。
“你们说什么呢?”
刘祺一把把洛介宁给拉了过来,眼睛飘向前边没有察觉的钟止离,低声道:“这次既然师兄来了,咱们或许可以进清阁了。”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别想了,临走前,我大伯又改变了主意,他打算让钟笑一个人进去,我们就在周边跟着莫清奇做任务。”
“莫清奇?!”
胡缪惊讶地看着他,倒是惊动了前边的钟止离,他回头问道:“莫清奇怎么了?”
胡缪连忙掩饰道:“没什么,他怎么也在附近?”
刘祺看着钟止离没回答他们,又低声道:“不就是上次的时候吗,那段婉说幸好我们没见着她们门生沐浴呢,我还以为这次可以看到呢。”
洛介宁一脸诧异问道:“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周单冷漠脸道:“你当时不是怕死,很快就跳下去了么。”
“哦?”
刘祺道:“我们这次换个位置,或许能见到她们沐浴。”
洛介宁见着此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你要去看这个啊?”
胡缪推了他一把,道:“洛歌你少来!那些春宫图你看少了,现在在这里跟我们装纯洁是吧?”
“……”
五人到了白玉原便是傍晚。安排了客栈之后,刘祺当即敲了洛介宁的屋子,压低声音道:“我们打算现在过去,你去不去啊?”
洛介宁犹豫了一会儿,道:“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发现了,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月了。”
刘祺重重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少跟我装!这次你就是不想去也得跟我们去!”
于是,洛介宁很不情愿地被他们给拉走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去是有原因的,之前的几次,每次爬墙都是被段婉给发现了的。若是这次偷看她们沐浴还能被发现的话,恐怕他永远都不能来清阁了。
但是没办法,这三人硬是把他给拖到了围墙外,洛介宁才爬上围墙,便听得刘祺道:“我的个妈呀,真是在沐浴吧?”
洛介宁朝那边一看,只黑乎乎的一片,但是却有歌声传出。
胡缪道:“你小点声,她们好像在唱歌呢。”
洛介宁浑身不自在地听着歌声,但是什么都看不清。时不时地,还会夹杂着一些笑声,清脆得跟铃铛似的。
那三人也不只是盯着看了些什么,只洛介宁跟个瞎子似的,趴着墙头有气无力的。不久后,只听得一声吼:“是谁在墙头!”
洛介宁还没反应过来,那周单第一个最先跳了下去。刘祺和胡缪也连忙跳了下去。顿时,那边一顿喧哗,吵得洛介宁头有些痛,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有个身影跳到了墙头上。
“好哇!又是你啊洛歌!”
听得是段婉的声音,洛介宁心中只叫苦,连忙求饶道:“不是我啊!”
“还说不是你!”段婉大骂道,“连沐浴你都敢看!我要戳瞎你的眼睛!”
洛介宁哇哇哇大叫着跳了下来,而那段婉已经追了上来。洛介宁本想着刘祺带他一把,谁知道一下来,哪里还有人影?
这可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洛介宁连忙躲闪,那段婉使的暗器速度几块,洛介宁来不及躲,被她刺中好几次。
“姑n_ain_ai,您可真是瞎冤枉好人呐!”
等到洛介宁被她扎得跟个刺猬一般的时候,段婉终于放过了他。洛介宁身心俱疲地回客栈,却见到那三人竟然一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道精致的菜,一个个站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