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林铛拿出瓶热牛n_ai递过去,“我们刚才吃过了,我是让辉哥给你下点面还是等大老板来了一块吃?”
“他打电话了?”接过牛n_ai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嘴角沾了一圈n_ai渍,伸手抹了一把。
林铛点头,“问你回来了没,听说你睡了就没让叫你,他说下班就过来了。”
“嗯,我不太饿,等陆冬吧,你看着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先收拾收拾,看能不能提前下班,我在吧台盯着。”
林铛虽然贪玩,不过做事儿很利落,该做的工作一点不落,吧台收拾的干干净净,他无所事事的坐在吧台里面,找出根吸管c-h-a进剩了半瓶的牛n_ai里,放进嘴里咬着,蔫蔫的撑着脑袋盯着门口发呆,门上的风铃很是粗暴的响了一下,路西抬了抬眼皮看过去,果然,乔伟推开门咧着嘴冲他乐,“嗨~小西西~~~”
路西面无表情的换了只手撑脑袋,扔给他了一个后脑勺。
“你好无情!”乔伟娇嗔了句。
路西打了个冷战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楼上,乔伟把那个宅的不能再宅的宅男背包往吧台一扔,屁颠屁颠的跑上了楼。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乔伟这颗少男之心不经意间被林铛撩动了下,就一发不可收拾,爱情来得太猝不及防,让乔伟有些又羞又涩又害又怕,让林铛是又气又恼又烦又燥,俩人是一个追一个躲,乔伟是一下班就蹭陆冬的车过来做义工,既能在林铛跟前博好感追女孩,又能在兄弟这里蹭饭吃,何乐而不为,这坚持了近一年,林铛终于松懈了,不再避之如蛇蝎,也能对他好声好语几句。
门铃再次响的时候路西不用看也知道是陆冬,黑色呢子大衣,衬得人越发高挑了,陆冬一边走,一边摘手套,走到吧台自然的把手放到路西额头上试了试体温,眉头微皱有些不悦,“脸怎么这么红?也不发烧啊?外套呢?怎么就穿了件毛衣?”
还带着窟窿眼的毛衣,再大一点都能从肩上滑下去了,脸上越来越暗。
路西把他手扒拉下来,陆冬手有些凉,很舒服,忍不住把脸贴上去蹭了蹭,嘟哝道,“刚睡醒,楼上太热了,暖气烤的不舒服。”
“睡醒才更要穿件衣服,容易着凉,本来就感冒,再发烧了怎么办?”说完就要上楼去拿衣服,被路西拉住,屋里本来温度就不低,他燥的都想出去透气了。
喝了一半的牛n_ai推给陆冬,“不想喝了。”
陆冬也不嫌弃他,把吸管抽出来扔到垃圾桶里,剩下的一口喝完,空瓶放到吧台下面。
看他喝完路西才猛的想起来,一拍脑门,“忘了,我感冒别传染给你吧?”
陆冬没好气的把手套扔到一边,在路西对面坐了下来,“要传染早传染了。”
两个人一个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吧台里面,一个长腿撑地,坐在吧台外面的凳子上,隔着一张桌子头抵着头聊天,一个温暖俏皮如邻家小哥哥,一个气质冷峻成熟稳重,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竟然出奇的协调,让人不忍打扰,就怕闯进去造成画面的不和谐。
或许是乔伟上去打扰到了楼上的小情侣,两人提着东西下来,走到吧台这儿,女孩又忍不住盯着路西看了几眼,扫到陆冬的时候不禁楞了一下,竟然没挪开眼,或许他们聊的太专注,注意力都被对方牵引着,一时没察觉到女孩的注视,几个来回之间,女孩心里有了丝异样,脑子里有个念头想抓又抓不住。
路西给他们结账的时候,陆冬就坐一边玩起了手机,女孩挽着男朋友装作不经意的看旁边,瞄到他无名指上戒指的时候讶异了一下,又不确定的看了眼路西手上的戒指才恍然大悟,走到门口还频频回头,最后那个男孩实在忍不住把人推了出去。
店里本来就没多少要收拾的,加上乔伟的帮忙收拾的更快,陆冬招呼大家聚到一块,象征x_ing的说了几句,一个发了一个大红包,算是一年结了个尾。
虽然店里人少,偶尔也会忙,但大多数时候比较轻松的,路西他们这老板当的随意,他们也自由,待遇比别的地方又高,自然是做的很开心,这陆冬包的红包一捏就不少,糕点师傅拿着红包不肯收,前一段他老婆生病住院,路西给他放了假又拿了钱,这再给红包怎么都说不过去。
陆冬把红包塞他手里,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都拿着吧,工资我已经给你们转过去了,这是过年的红包单独算,也是我和路西的一点心意,算是讨个喜气,大家辛苦忙活了一年,就当给自己的鼓励,行了,多余的也不多说,收拾好都赶紧回吧,下雪路上不好走。”
乔伟坐在一边哀怨的对手指,同一个老板,不同的待遇,差别怎么这么大,好像跳槽怎么办?嗯,是时候问路西这里还招人不了。
陆冬还有两天才放假,路西自己置办年货什么的一个人也忙活过来,只有打电话找升级为家庭妇女的项左出来,还特地嘱咐别带宝宝出来,虽然好久没见想的紧,可也害怕感冒传染给她,宝宝现在正好玩,牙牙学语,喜欢谁就让谁抱,相比较她老妈,她更喜欢路西抱着,虽然路西抱的也没自家舅舅舒服,路北给的解释是,路家的女儿都恋舅。
他们现在出来逛街基本上都是给孩子买东西,看见这个想买,那个也想要。
“九儿看见我出门急的不行,非要跟出来,我天,好不容易摆脱一天,还想跟过来,想什么呢她。”
九儿是孩子的小名,因为学说话的时候天天jiu。。Jiu。。Jiu个不停就叫了九儿,反正磊子项左是不会承认孩子没学会爸妈先会叫舅舅的。
路西对于她对自家闺女的嫌弃早就习以为常,反正她闺女也不怎么待见她也是了,“过完年给我带出来玩一天。”
“带走带走,天天扔给你都没问题,话说,陆冬爸妈怎么想起来这边过年了?”
路小媳妇又是买生活用品又是买衣服什么的,吃穿住行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都是给老两口准备的,让项左心里替姥姥姥爷打抱不平,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他这么用心过,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这还没过门呢,心都向着那边了,个赔钱货。
“多稀罕啊,爹妈到儿子家过年有什么奇怪的?”
“你胳膊肘还能拐的再远点吗?”项左道,“赔钱玩意!”
去年春节的时候无家可归的路西跟着陆冬回了家,二十多年头一次没在自己家过年,路家的气氛很微妙,幸好有九儿个小东西暖场,气氛才热闹了一点,还是能感觉到,姥姥姥爷心里还是想着小舅的。
姥姥连春晚都没看,早早就休息了,只是她半夜起来给九儿冲n_ai,路过路西房间的时候,听见姥姥在里面小声的抽泣。
最初,她也尝试过跟姥姥说路西的近况,每次刚提起来,姥姥就刻意打断她,跟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时间长了她也不敢再多嘴。
今年情况突然有了好转,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开了窍,失口说了路西也没人打断了,有时候她和老妈说路西的时候姥姥支着耳朵偷听,被发现还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能确定的是,至少能在她跟前说路西这个人了,重点是,说完自己是安全的。
“我往里拐的了吗?”
“啧啧啧,你可真是。。。。。。”狠心!项左没说出口,从医院一别,路西跟家里人再没见过面,也没打过电话问过什么的,只字不提家里人,都不知道他犟的什么劲,明明是你的错却还不肯低头。
项左始终认为,只要小舅认错态度好,好好跟家里说,家里不会不接受他们的,姥姥姥爷多疼小舅,天大的错服个软都既往不咎,可小舅这犟脾气,就是不肯低头,可让为人父母的去给子女低头服软怎么可能,他也不怕折寿,姥姥也是真的伤心了,两相就这么僵持着,让他们夹在中间不尴不尬的。
路西就不这么想了,外人道他心够狠,说跟家里断就断的干干净净,殊不知他有多胆怯,多害怕面对至亲的人,跟小时候犯了错一样,害怕直面家长的苛责,只好选择逃避,错越大越害怕,越怕逃的越远。
他很清楚自己不光是害怕,更多的是辜负,不敢面对一张张失望的脸,怕让自己在陆冬和亲情之间做选择,以为逃跑了就可以不用做这道题。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逃跑的瞬间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答案伤了亲情。
“要不。。。。你今年回家看看?”项左劝道,“你看啊,我妈现在虽说不接受,但也不反对,我姥姥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希望你回去的,他们当初都在气头上,你硬碰硬的也不给解释,说走就走,多伤老人的心啊,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你意思意思得了,认个错服个软,小舅?”
“再说吧,我还没考虑好。”
“你有什么考虑的,祖宗?我就怕你将来后悔,我姥都多大了,今年身体比以前差多了,前两天说不舒服,让去检查不去非要拖到年后,谁说都不听,我现在当妈了,生个孩子真跟拿自己的命换一样,姥姥当年还那么难,现在想想,我真的觉得你挺混蛋的,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跟你一个战线了,真对不起我姥,要是九儿将来敢跟我这么闹,我削不死她我!”项左说,“我姥她现在口风松了,也没当初那么坚持了,你们好好谈谈,说不定就说开了,接受了呢。”
路北现在基本都在家里住,她们两个天天一唱一和的,在路南跟前说的天花乱坠,时间长了,路南也觉得,自家老三找个男人照顾着也是个法,总比找个女人让老三去伺候着强吧,自己没事也琢磨,一想到老三将来在别的女人屁股后头转,对着什么挑剔的丈母娘,还要受气什么的就心疼,可陆冬就不一样了,多稳重啊,又体贴又会心疼人,家里有了教育有素质的,老三跟了他只有他受气的份儿,这么一想,心里就敞快多了,时间一长,对这事也不那么介意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疼弟弟,见不得他受苦,不就喜欢男人吗,男人就男人吧,只要他开心就好,除了认命还是认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