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与展昭也打了招呼。
白锦堂走到包拯与公孙策面前,笑道:“多亏了包兄与公孙兄,不然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舍弟。”
“白兄不必客气。”公孙策弯下腰,看着白玉堂笑道,“小弟弟,还记得我么?”
白玉堂哼了一声算是作答。
倒是展昭有些奇怪的问道:“白大哥,这里不是只有一个人么?”
包拯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傻笑道:“呵呵呵呵呵。”
“看到……了。”
包青天的黑,原来连展护卫都看不分明啊。
“大哥。”回去的路上,白玉堂趁没人注意拉了拉兄长的袖子,低声道,“大哥,我再不以身犯险了。”
白锦堂摸了摸弟弟的发心:“你能记在心里才好。”
他最怕的就是白玉堂以身犯险。
正因为艺高人胆大,孤身犯险入冲霄,所以玉堂才会在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命丧铜网阵。白锦堂只是想起便觉得心中一痛,所以这次知道白玉堂将自己陷入险地时才会那么生气。
虽然后来他也发现,那两个绑匪实在是蠢笨的厉害,难怪弟弟不当一回事。所以之后摆出一副冷脸不过是吓吓白玉堂罢了。
“对了大哥,那两个笨贼你怎么料理的?”白玉堂状似漫不经心一般的问道。
白锦堂哼笑一声:“他们敢偷你的荷包,便将手剁了了事。”
“大哥!”
“好了好了,骗你的。看看银子少了没。”白锦堂从腰间扯下个荷包扔给他,“凭他们那点拳脚能从你手中拿到贴身的东西?你大哥又不是傻的。”
回去的路还有些长,而气温也凉了下来。
看了一眼只穿了中衣的白玉堂,白锦堂虽然知道没有大碍,到底还是担心弟弟生病。他的外衣已裹着赵叙,此时也只能将中衣也脱了下来,兜头扔在了白玉堂身上:“穿上,别冻着了。”
多年习武而肌r_ou_匀称的上身在月光的轻拂下泛出莹白的光芒。
白玉堂知道自家大哥的x_ing子,他也不多话,应了一声,喊了展昭一起将衣服裹了。衣服上还带着兄长的体温,让并不觉得怎么冷的白玉堂立时温暖了起来。
庞统见状,走前了两步,挡住了白锦堂面前的风。他一手抱着已然熟睡的赵叙,另一手解下了外袍递给白锦堂。庞统目视前方,并不去看白锦堂赤/裸的胸膛。
只有耳廓在黑夜中隐隐发红,却没人能看见。
白锦堂接了袍子笑道:“我不穿这个,你中衣给我。”他的语气很是自然,就像是借一两银子一样简单。
“什么?”庞统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
精致的脸庞上全是认真,白锦堂很是正经的解释道:“外袍太粗,磨得慌。”
默然无语了一下的庞统到底伸手去解中衣的衣带。
“我开玩笑的。”白锦堂见庞统二话不说就干脆的脱衣服,忙忍笑伸手拦住了他。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白锦堂温热的手掌按在庞统的手背上,因着身高鼻息正拂在庞统的颈旁,似乎将身上的热量全都传到了庞统的身上。
近在咫尺,庞统知道他只要稍动动手臂,就能触碰到白锦堂精赤的胸膛。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庞统心中忍不住哂笑,从没想到有朝一日“纯情”这两个字居然能用到他庞公子的身上。
可他却真的不敢乱动……不忍亵渎。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直到依旧贴着庞统手背的白锦堂惊呼道:“庞大哥,你体温怎么突然这么高,莫不是染了风寒了?”
庞统真的很想告诉白锦堂,现在的天还没冷到能让一个习武之人生病,你已经担心了一个晚上,不必再担心下去了。
这一路上,白锦堂的手都没有放开过。
客栈中,一个妇人正端坐在门口,有些担忧的张望着门外。
当看到众人回来的身影,妇人才放下心来。
“孩子还好么?”那李夫人一开口,竟是声若黄鹂清澈悦耳,与外貌很是不符。
这还是白锦堂第一次听李夫人说话。
不待众人回答,李夫人眼中就是一亮。她来回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孩儿,目光定格在睡着的赵叙的侧颜上,眼中闪现出慈爱的光芒,语气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找回来了就好,这孩子是累坏了么,快带去歇息吧。”
她正要将手抚摸上赵叙熟睡的脸庞时,公孙策与包拯使了个眼色。
包拯跨上一步扶住了李夫人的手臂,语气像是哄孩子一样:“天晚了,夫人早些歇着吧。”
说着便将忘了要做什么的李夫人扶到了楼上。
李夫人一步一动,仪态极高贵端庄。
公孙策不好意思道:“抱歉了,差点惊了令侄。李夫人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
已经下楼的包拯接道:“似乎是她的孩子曾经丢了,所以受了刺激。”
“也不知何时能帮她寻到家人。”公孙策叹了口气,很是抑郁的瞪了一眼包拯。
白锦堂:“……”
果真跟着包青天就能见识到各种事情。
只不过那个李夫人,似乎很是奇怪,说不定是身负什么大秘密。
白锦堂刚刚发现,本以为是中年妇人的李夫人其实是个眉眼很是美丽的青年女子,只是整个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上去平白大了许多岁。而李夫人伸出的手上似乎有一大片的烧伤,似乎脸上也有疤痕,生生毁了美貌。
想起方才李夫人的语气与仪态,白锦堂与庞统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一点疑虑。
姓李?白锦堂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那一点灵感却如流星飞逝,一下就消失不见,再抓不住一点头绪。
正自沉思的白锦堂突然被庞统拍了拍肩膀,触感不太对,他也没太注意:“怎么了?”
“先上楼换衣服。”
“……哦。”
算了,这种动脑子的事情还是让包青天来好了。
众人聊了没多久便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夜半十分,一个黑衣人潜入了庞统的房间。他的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黑衣人跪地行了一礼,道:“回主子,事情都办好了。”
“查到了?”
“是。”
第三十八章 狸猫(十二)
庞统没有说话,只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
黑衣人明白自觉开口道:“那包拯与公孙策确是庐州人士,均为天鸿书院的书生,取了秀才功名出门游历。包拯父亲早逝,母亲包氏医术卓绝,开设青天药庐维持母子生活;公孙策的父亲则是庐州府尹公孙向文,都没什么问题。”
“包拯与白大爷可有什么往来。”
“并不曾有。”
庞统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将左手盖上右手手背,似乎还能感受到覆盖在手上的温度一般。
他挥挥手,便要让属下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李夫人呢?”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
黑衣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属下方才见到白二爷与展公子出去了。”
“哦?”庞统这才拿正眼看他,“你跟去看看,记得保护好他们。别扫了二爷的兴。”
“是。”
得到了庞统的示意,黑衣人躬身将一个被蜡封口的细竹筒放在桌上,恭敬的退了出去。
如来时一样,毫无声息痕迹。
并未查到?庞统眉梢微挑,隐约觉得李夫人的容貌有些熟悉,他仔细思索了一番也未有所获,也就丢在了一边。
左右不过是个疯癫妇人,不会是什么大威胁。
反正他在乎的只有白锦堂而已。
这时的庞统还不知道,这一个妇人虽没什么威胁,但因为她而牵扯出来的许多事端,反而将他与白锦堂卷入了一个本不应该知道的秘密之中。
庞统拿起黑衣人奉上的竹筒,拆开封蜡,扫了一眼便置于烛火之上烧了个干净。
“微服私访”的八贤王居然这么快便受了锉,想来返还的日子也不远了。这才不过一天而已,那一位果真也不是寻常人物。
第二天一早,晨起练功的白锦堂看到的便是在与赵叙聊天玩耍的李夫人。
一直有些谨慎羞涩的赵叙竟与李夫人玩的极好,脸上也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明媚笑容。在早晨的阳光中,李夫人脸上的疤痕愈加明显,赵叙却丝毫不怕,笑着与李夫人聊天。
只不过白锦堂一出现,赵叙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赵叙的笑容稍微收敛了起来,神态看上去竟像是大了两三岁一般,昨日里目光中隐藏着的怯懦也消失了许多。
白锦堂倍感欣慰。看来昨日里的事对于这孩子的心x_ing还是有些帮助的。
“怎么起的这么早?”白锦堂挽起袖子,随口问道。
“父……父亲要求我日日晨起读书,一日不可懈怠。”
想起昨天一大早就端坐在正厅等着自己到来的小世子,白锦堂突然感觉作为皇家子弟也是不容易的。想想没几年后这孩子便会端坐在金銮殿上,日日被奏折压的翻过过身,竟觉得赵叙有些可怜。
白锦堂摸了摸赵叙的发心,笑道:“要不要来跟我练拳?”
现在锻炼的身体好些,日后压力想来也没那么大。没记错的话仁宗的寿数并不很多,比不上后来半秃的两个皇帝。
“好!”赵叙响亮的应了一声,又转过头笑眯眯的与李夫人作别。
李夫人也没拦他,只嘴角含笑的坐着,看着赵叙与白锦堂学着一招一式。
白锦堂偶尔分神看过去时,莫名觉得这李夫人可以称得上仪态万千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过在包青天身边见到再奇怪的事应该都算不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