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卿自顾笑了一会儿,然后拉着陆铮问:“那你可知曲兄被分去了哪儿?”
陆铮眼神一闪,“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和你的曲兄结伴为官?”
左邵卿憋着笑,点头回答:“若是能与曲兄同一去处当然是最好的!”不等陆铮发飙,他继续说:“下午娘已经答应替曲兄和我大堂姐牵桥搭线,怕是不久之后我就该改口叫姐夫了。”
陆铮蹙起的眉头舒缓了下来,语气淡淡地说:“那真可惜了,你这未来姐夫颇得皇上看重,被指了昌平郡同知一职。”
左邵卿惊讶地“啊”了一声,他原以为曲长青外放应该会被指派个小地方,也许就是个小县令,没想到竟然是昌平郡同知,从六品的官职确实不错了。
“那我可得让二叔紧着点,如此青年才俊怕是很多家都惦记上了。”
陆铮可不管曲长青哪家惦记上,只要不被他家这个惦记上就行。
左邵卿不知他心中所想,将今天院子里下人的安排说给陆铮听,在说到让罗小六管理卿璐苑的时候,还很不厚道地笑了:“小六子那呆子,还真以为给他派了个好差事!”
“这些事你做主就好,若是有碍眼的直接踢出去!”陆铮显然抓住了左邵卿话中的重点。
左邵卿白了他一眼,“这可不行,虽然我不怕传出个善妒的名声,但这几个看着也是好的,无缘无故地排挤人难以服众!”
陆铮可有可无,只回了一句:“你看着办吧。”
夜渐深,卿璐苑的主卧中旖旎一片,还未撤下的大红床帏被晚风吹的轻轻浮动,床上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缠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持续了许久。
而在离主卧不远的厢房中,罗小六无力地趴在床上,露在被子外的肩头布满欢爱的痕迹,只见他眼角挂着泪水,正小声地咒骂着什么。
门被推开,罗小六惊的跳起来,却引得腰部以下剧痛难忍。
“哎哟……你……你别过来……”罗小六一手扶着腰,一手怒指着进门的男人。
隐一端着水盆步步靠近,无视罗小六那要吃人的目光,拧了帕子就上凑上去。
“隐一你个混蛋!……啊……痛死了……你快滚出去!”
隐一动作一点不温柔地替罗小六清理身上的污迹,等罗小六都叫哑了才淡淡地说:“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你……”罗小六面红耳赤,瞪着他头冒青烟,“要不是你……要不是拐我进来,你当我爱来你的破屋子么?”
隐一丢开手中的帕子,将罗小六塞进被窝里,人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一掌扇灭烛火,抱着人说:“行了,来都来了,睡吧……难道你还不累?那再来一次?”
“滚!”罗小六用上全力也没将人推开,生怕他真的再动手动脚,忙将被子裹紧,带着哭腔控诉:“我明日一定要告诉三爷,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他不过是欠了这男人一个条件而已,这混蛋居然敢说出身相许这么……这么无耻的条件,不答应就强来,真是兽类啊!
要不是他打不过这混蛋绝对一掌拍死他,免得他祸害了自己这个大好青年。
罗小六决定明天一定要去状告他的恶行,让三爷认清他的真面目,外加还自己一个公道。
他也不要隐一偿命,要么躺下让自己上一次,以牙还牙,要么就用金子银子偿还。
妓馆里的小倌陪人过一夜还有夜资,凭什么他就要被这混蛋白白上了?
越想越委屈,罗小六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65章
天色微亮,j-i鸣三遍后,寂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一道道甜腻的呻吟,雕花拔步床发出“吱呀吱呀”有规律的声响,好半响过后又归于平静。
“该起了!”深厚带着一点沙哑的男声在床帏内响起,狭窄的空间里充满了雄x_ing的麝香味。
左邵卿鄱了个身,将被子拉过脑袋盖住,闷闷地说:“没力气……你自己起吧。”
一只宽厚的手掌摸上他的腰,用力揉了揉,舒服地让左邵卿眼睛闭的更紧了,他哼哼了两声更加不想起床了。
“今日是你第一天上朝,误了时辰不好。”陆铮掀开一点被子,亲吻着他圆润的肩头,留下了两个淡紫色的印记。
左邵卿猛地睁大眼睛,瞌睡虫一下子就被驱散了,他从被窝里跳出来,动作太猛,疼的他“啊”的一声惨叫。
“都怪你,一大早发什么情啊?”左邵卿扶着腰光着身跳下床,捡起地上的白色衣物套上,速度飞快地冲进隔间。
等他从里头出来,陆铮已经换好了朝服,坐在摆满早点的餐桌前,而两个艳丽的丫鬟一个端着水一个拧好帕子正等着他。
“快梳洗完用膳。”一句话让左邵卿回过神来,嘴角微微勾起,这样的画面不知怎么的,让他觉得了陆铮才是那个伺候着丈夫早起的夫人。
心里暗笑几声,左邵卿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毕,然后动作迅速地换上朝服,走到陆铮钻了两圈,问:“这身官服如何?”
前些日子圣旨下了,他被封为工部从五品的郎中,这个起点在本届进士中是最高的,却不是最让人羡慕的。
聪明人自然能从中看出皇上对新科状元的不重视,但想到这位背后还站着镇国公,即使没官职也没人敢轻视。
左邵卿的官服是代表着五吕以上的徘色,六品往下则是绿色,他牌不尴不尬的中间,内务府最先送来的就是一身绿色的官服,绿油油的实在不好看。
被他嫌弃了几天,陆铮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硬是让内务府换了一套徘色的,皇上知道了也没反对,只是下了道圣旨给左邵卿加了个五品诰命的身份。
“嗯。”陆铮简短地回个鼻音,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我久未返。
左邵卿嘿嘿一笑,在他身旁坐下。
陆铮将已经凉下来的粥递给左邵卿,叮嘱道:“多吃点,早朝可长可短,别饿着了。”
左邵卿知道他这是不放心自己第一天上朝,也乐意让他陪着,用最快的速度用完早膳,然后带着憧憬雀跃地心情去上朝。
说实在的,六部郎中在京都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实在不算大官,左邵卿排在队伍的末尾,听着不太清晰的朝议,全身的不适感都冒出来了。
腰椎骨跟扎着针似的隐隐作痛,两条腿因为站久了也渐渐发麻,偏偏在如此肃穆庄重的地方,连开小差都是罪过的。
等好不容易结束了早朝,左邵卿终于松了口气,挪动了一下位置,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底板窜上来。
“哟,这不是咱们大央鼎鼎有史的镇国公夫人么?”江澈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打量着左邵卿,稚嫩的面容在这朝上可是独一份的,徘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格外耀眼。
不知怎地,江澈就想起了他成亲那日一身大红喜服的模样,明艳的笑容,张扬的风度,与陆铮对视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左邵卿拱拱手道:“姐夫!”
就在半个月前,左淑慧终于成功出嫁,以平妻之礼嫁入了江府,左邵卿作为娘家兄弟也有去观礼,四十八抬的嫁妆不算隆重,但他却知道绝对是掏空了大半个左家凑出来的。
一想到将来薛氏等人要喝西北风的处境,左邵卿越发觉得自己为左淑慧争取平妻是做了件大好事。
江澈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笑得更加随和起来,“你姐姐分外惦记你,有空不妨去看看他。”
左邵卿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随口应道:“有空一定登门造访!”他也想看看江府后院能闹成什么样。
不过他得来的消息,似乎这半个月来左淑慧一直很安分,每日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而江澈的正妻也表现的很大度,倒是传成了一段姐妹和睦相处的佳话。
眼见陆铮带着一个白胡子老臣走过来,江澈朝左邵卿微微点头便先一步离开了,一转身,他脸上的笑容便完全收了起来。
他根本无意让左淑慧做平妻,这不仅是他的耻辱,也使得他和岳家的关系紧张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镇国公府促成的。
陆铮走到左邵卿面前,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问:“和江尚书谈了什么?大老远就看到他身上散发的怨气了。”
左邵卿“嘿嘿”一笑,很正经地回答:“只是关心了一下大姐和姐夫而已,毕竟是亲戚嘛。”
陆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然后将身边的老臣介绍给左邵卿,“这是李尚书,以后就是你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