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而是叫了隐一进来,让他去京都请一位太医来。
左邵卿觉得太大惊小怪,可是陆铮一意孤行,并没有被他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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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这不可能
发生了晕倒事件后,陆铮彻底断了左邵卿出门的机会,甚至连出房门都必须有他陪着。
“我真没那么弱,你看这几天不是好好的么?”左邵卿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也不至于到了成天卧床休养的地步。
“在没有确定是什么问题之前,一切小心为上!”陆铮的眉头这几天就没舒展过。
他自认自己把脉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是对于左邵卿的身体却是什么毛病都看不出来。
开始他还会以为是自己大惊小瓜,左邵卿是健康的,可是当左邵卿晕倒后他依然诊断不出来时,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推了所有公务,陆铮成天在家里陪着左邵卿,偶尔衙门有紧急公文送来也会陪着她一起处理。
对外,他只说左邵卿劳累过度,需要休养几日,反正他们人都在鹤城,发生什么也来得及处理。
足足过了十天,隐一才风尘仆仆地带着两个人回到了鹤城,哪是一老一少两个大夫,老的那个明显体力不支,年轻的那个则精神抖擞。
一见到陆铮,两人行了礼问了安就被陆铮带进了内室。
“劳烦詹太医跑一趟,实在是内子的病情古怪,满城大夫都查不出病因。”
詹太医陆铮已经听隐一说了要诊治的对象,此时踹着气说:“陆公爷严重了,为人医者是应该的,只是老夫一路舟车劳顿,体力不支,恐怕暂时无法诊脉。”
陆铮眉头一皱,却听左邵卿出声说:“无碍,本官现在并无不适,小六子,带老太医下去歇息歇息。”
陆铮见那太医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也知道急不来,于是挥挥手让罗小六将人带下去。
老的走了,年轻的那个却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最后视线落在左邵卿身上。
陆铮没见过这个年轻的大夫,只当他是给詹太医打下手的,“你也先下去歇着吧。”
那青年转身朝陆铮笑了笑,“不必,不知陆公爷可否允许Cao民给左大人把脉问诊?”
“出师了?”陆铮看他年纪轻轻,并不太相信他的医术,但也没把人赶出去。
“Cao民与詹太医乃是至交好友。”那青年一句话就将自己的身份提高到了与太医平行的地步。
陆铮仔细打量他,这青年气质出尘,眉目间的沉稳和自信并不像一个学徒会有的,“你为何会来此?”
“陆公爷派人请詹兄时,Cao民正好在场,听说此地的大夫都看不出问题来,詹兄怀疑是中毒,正巧Cao民在这方面有所研究,就邀请Cao民一起上路了。”
陆铮听到‘中毒’二字眉头挑了一下,也想起了那枚红果,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算是同意了这个青年给左邵卿诊脉。
那青年拱了拱手,走到床边坐下,微笑着说:“Cao民姓安名和,左大人可否将今日的症状详细说一遍?”
左邵卿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肚子上,这几天,里面的动静越来越频繁了,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镇定,可是要他说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左邵卿说了几点平时的症状,像是偶尔会头晕,饭量增加,嗜睡等等。
按和越听神色越怪异,他将手指搭在左邵卿左手的脉上,细细听诊了一会儿,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不过是一些体热之类的小毛病。
可是……他盯着左邵卿的脸看了会儿,发现他确实比自己上次看到时胖了不少。
作为京都的风云人物,安和是见过左邵卿的,虽然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但左邵卿的外貌极其出色,见过他的人并不容易忘记。
左邵卿靠在床头,身上还盖着被子,安和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胖了多少,只是抱着一丝诡异的心态说:“请将右手伸出来Cao民看看。”
左邵卿看了陆铮一眼,见他面露疑惑但没拒绝,于是将右手伸了出来。
他也算久病成医,但知道的多是一些药理,对把脉实在一窍不通。
不过之前来给他诊脉的大夫似乎号的都是左手啊。
安和将手指搭在左邵卿脉上,没过一会儿眼睛顿时亮了,似喜似惊讶似激动,把左邵卿和陆铮吓了一跳。
“怎样?”陆铮语气不善地问,实在是这个青年的表情太喜气,与他此时的心态不符。
“能否……能否让Cao民看看左大人的肚子?”安和搓着手神色激动地问。
陆铮怒气上涌,不过也不是完全正对他,因为自从他回来后,左邵卿都不让他近身,虽说他也不会趁着左邵卿生病胡来,可是对方连抱都不给他抱了。
他一直以为左邵卿是因为体型发胖才如此,连他都这么久没碰到的地方岂能让一个陌生男人碰?
“理由!”陆铮压抑着怒气问。
“Cao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需要亲眼所见才能证实。”其实从脉象上已经能八成确定了,可是安和还是想亲眼看看。
毕竟男人怀孕这种事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左邵卿和他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就红了起来,整个人都火辣辣的烧着。
不过他这么一副羞态在陆铮严重可就不太美妙了,刚才他们二人眼神在他看了来和眉来眼去没两样。
陆铮往床沿一坐,自己动手掀起了被子,盯着左邵卿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伸手捏了捏,似乎……比上个月硬了不少。
四只眼睛注视着他的动作,陆铮尴尬地收回手,替左邵卿整理好中衣的下摆,转头问安和,“你看也看完了,结论呢?”
按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问左邵卿:“左大人前几个月是否出现过呕吐,食欲不振的症状?”
“在海上的时候有过,本官晕船。”
“那晕船可是一直都有的?还是某一段时间?”
“就回来的那个月。”
安和点点头,又问:“大人平日可否剧烈运动过?”
“练剑算不算?”
按和有点头,“自然。”
“有,只是练了一炷香时间久累的手脚抬不起来,后来还……”晕了……左邵卿有些说不出口。
安和了然地笑笑,这件事他已经听说了,对方应该庆幸当时晕的及时,否则指不定等肚子更大了都发现不了。
不过……换成是别的大夫来,也未必会发现,因为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即使有大夫诊断出了滑脉,恐怕也不敢说出左大人怀孕的惊人消息来。
安和忍不住动手覆上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按他诊断,这里头的小生命应该快四个月了,再过一个月,胎动会更加明显。
陆铮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力一甩,“注意你的行为!不要让本公有机会断了你的手!”
安和也不生气,笑着问左邵卿:“左大人自己应该有所猜测吧?”
左邵卿瞪大了眼睛,脸色唰的就白了,“这……这不可能!”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想的那样。
“就是您想的那样,恭喜了!”安和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并没有觉得不能接受。
陆铮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被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排除在外的感觉,陆公爷表示接受不了。
安和站起身,朝陆铮深深地做了个揖,“恭喜陆公爷,贺喜陆公爷,您很快就能做父亲了。”
“说明白点!”什么叫很快就能做父亲了?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
安和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少年,往后退了一步,“这事还是让左大人告诉您吧,Cao民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若是有用得上Cao民的地方,Cao民一定竭尽全力。”
能亲眼见到一个男人从怀孕到生子,安和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说完安和直接退出了坊间,留下陆铮和左邵卿两人干瞪眼。
左邵卿心跳的极快,连带着肚子里的动静也大了些,他一只手摸着肚子,神色变了又变,纠结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男儿身竟然怀孕的事实,这样的他还算是男人吗?
陆铮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凸起的肚子上,不知道为什么, 左邵卿此时的动作让他想到了怀孕的女人,而那肚子里头,正孕育着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