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恒收起卷轴时心想,他画的也不好,过去只是为了修身养- xing -学了几年,真要与大师相提并论,他就好似唐伯虎点秋香里的祝枝山,画的一手小鸡啄米图,虽然没这么猥琐,但最多只能算瞧着工整。
忽然有了这个异能,还真莫名其妙。
想着安玉恒便走向先前飘落的花朵前,打算弯腰捡起时。忽然略有所感凌空向后跃起。
“哎呀,警惕- xing -越来越强了,这朵小玫瑰。”来者依旧是昨夜想要追捕自己的人。
安玉恒看着从暗处一个个走出的异能者,他多数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异能等级,但相信没一个比他低的!这让他举措不知。
自己到底哪暴露的?之前几次自己都能在擦肩而过间逃脱,可如今却被团团围住,似乎插翅难飞啊。
领队的是一穿黑色衬衫的男子,身形修长,看似消瘦,实则具有很强的爆发力,是火系异能,面容冷峻看不出喜怒“各为其主,安公子请跟我们走。”
“走了,我岂不是比死更难熬?”安玉恒见六人将自己围住的架势便知道,今日怕是难以逃脱,表面瞧着固然平静,可后背已经被冷汗打- shi -。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似是解脱的苦涩。毕竟逃了这么久,他也终究会累的。
“张博士说,安公子的异能或许能助我们摆脱现在的境界。凭空而显的生命力是天赐之物,就算阁下去研究所也会受到应有的礼遇。”带头那人显然知道安玉恒的心思,神色死静却有种让人信服的自信。
只是,安玉恒会信?冷笑声从后腰掏出一把暗灰色的手枪,而左手依旧握着先前画着小楼的卷轴。
可身后木系的女子早已注意到他的举动,就在安玉恒掏出手枪的瞬间便凌空抽出一条绿色藤编,打向安玉恒的手背。
几乎下一刻,手背上便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半只手,毫无防备之下,那一鞭又是极狠。安玉恒手中的枪与卷轴一同落地。
领头男子固然锁眉,似是看不惯那女子所做,但到底没出声阻拦,反而劝说道“还请阁下跟我走。”
“不,绝不!”安玉恒猛然抬头,一条血丝从嘴角落下“张青山那畜生!死在他手上有多少异能者?你们还为虎作伥?不怕下地狱吗?我死了,说不定就轮到你们了!”
“他服毒了!”只是旁人见安玉恒的面色,立刻喊道“绿真!”
先前那名木系女子暗暗碎了口立刻上前,却被凌空跃起的卷轴阻拦了脚步,固然表现的心不甘情不愿却并未立刻攻击卷轴,反倒是在一旁看着。
她根本不想救人...
有时候,或者比死亡更痛苦,生命系的人都明白。
“不会,我不会和你们走的。我,我要去找他......”去找他,恨他也好,爱他也罢,终究要有个了结的。
这毒素并未让安玉恒感觉到多少痛苦,是温涵熠替自己准备的,说若真熬不下去就吞了这颗胶囊,然后去找他。
明明末世这么痛苦他都不愿迎接死亡,便是害怕真死了,便会永远也逃不出那人的掌心。
微笑着恍惚,安玉恒伸手穿过卷轴,可还是想要去找他,找温涵熠,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折磨他,困禁他,可为什么又要这么爱自己,宠溺的让他无力反抗......
领头之人没有错过安玉恒眼中的坚决,空间系异能的弱点他知道所以掉以轻心了。
原以为算好时间便能平安捕抓到安玉恒,可谁知他会在见逃脱无望后便一心求死“阻止他!把尸首抢下来!”
“是!”身旁金系异能立刻俯冲,用双手撕开阻隔于前的卷轴。
可安玉恒却先一步把手深入卷轴中,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画的花丛“这朵花,我不要了......”
金系异能者瞳孔立刻放大,他知道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不敢多想,眼瞧着他能一把抓住安玉恒,其后只要把他的尸首拖出来任务就完成了。
可谁知,明明碰到了,明明碰到了!可这具身体居然瞬间隐没在卷轴中。
随着安玉恒的消失,原本支撑着卷轴漂浮在半空的异能也消失殆尽
。
卷轴落下的声音让四周压抑而寂静,任务失败不单单是对名誉的损失,张青山同样也不会放过他们......
“该死!”绿真恨自己先前抽的是手背,应该直接把这人抽成两瓣!若是带着尸体回去也比现在这样空手而归的好!
领头男子面容依旧沉静,看不出喜怒,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朵花与一旁无主的卷轴。
“下地狱?这世界本来就已经是地狱了。”都过了这么久,这小子还如此天真,温涵熠把他保护的也太好了吧?正想着,卷轴忽然从中散出一阵光晕,不强烈,却同样刺眼,待光晕消失,卷轴也一同消失......
异能者的死亡或许会带动异能消失“走吧,该轮到我们逃亡了。”捏着那朵并未一同消失的花朵,轻笑声,说不出到底可悲还是可叹。
在实力和实力没达到一定境界前,他们没资格和张青山那老不死的叫板。
第3章
温暖的春日,明媚的晨光婆娑的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帘,落入房内还带着寒意的地毯上。
安玉恒*着身体缓缓走到窗户前,白皙修长的身躯如今满是伤痕,但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者说,死静......
低头看着白皙而干净的指腹,安玉恒有些恍惚。
他,这是回来了?回到被那人困禁的时代?明明前一刻他还是那么渴望回到温涵熠的庇护下,但真若是实现了,却又胆寒于他对自己做出的一切。
指腹沿着手臂上的鞭痕一路向下,疼痛的灼热感微微让安玉恒锁眉,可末世之后这种疼痛对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
刚刚醒来时,温涵熠便不在,手臂上有被打过点滴的痕迹,以那人的习- xing -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来找他,想着随手打开手机。
2012年的世纪末并未如约而至,正当人们放松警惕后,末世却悄无声息的在2015年秋日的某一天降临,具体是十月二十六,还是二十七。安玉恒不记得了,也不在乎。
毕竟既然回来,他便会安安稳稳的待在那个男人的羽翼下寻求庇护,至于要付出什么,他都无所谓。
自由而已,如今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失去那个男人庇护的三年,他尝尽了自由,可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不过,眼下回忆回忆,那场灾难来的似乎毫无声息,几乎只用了三五个小时便让原本安宁的星球陷入地狱。
而如今,安玉恒看着日期:2014年,3月12日。三个月前他刚满十八岁,那人给自己办了个不可思议的生日宴会,越是美妙的白日,夜晚越是痛苦,所以...那晚他似乎有休克过?有些记不太清了,安玉恒漫不尽心的点开手机上唯一一条消息,哦呀,是林子书哥哥的消息,问他过的还好不好?有两天没联系了,他很不安之类的话。
看着那条消息安玉恒*着身子坐到沙发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身体似乎还有病症后的疲倦,但这一切都挡不住他回来的喜悦。那个男人还活着,他还有办法改变将来...
林子书哥哥还在,当初末世两个月后便失去联络,在其后听说子书哥哥还没来的急进化异能便被丧尸咬了,就算侥幸逃脱也...不算活着了。为这件事他曾伤心了很久。
毕竟子书哥哥对他挺好的,他们两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当时亲密无间,子书哥哥很温柔很温柔,若是被这样一个男子爱着怕是幸运吧?
记得当初的他都快被温涵熠逼疯了,几乎没日没夜的想,若是当初他没参加王家的宴会,没有遇见那人或许就不一样了吧?他就不会被局限在这狭小的牢笼中,如一只金丝雀般被饲养。
他还是安家的太子爷,目中无人,随心所欲,而非如今这般做一只困笼中的小鸟,还做的这么心甘情愿。
随手扔下手机,舒展着身躯,身体的不适并不会击垮安玉恒,心灵上的煎熬才是致命的......
其实,温涵熠对他挺好的,除了这一身的伤痕和身后撕裂的痛楚外,*上的痛苦无关紧要,毕竟和活着比起来它算不了什么。
可...外人怎么说他的?
【世人皆知,斯特雷奇庄园内养了一朵纯洁而娇嫩的白玫瑰。
那朵玫瑰骄纵、孤傲、目空一切,傲气凌然,目中无人,甚至会因斯特雷奇的主人特雷维特·沃伦·斯特雷奇对他的一句戏言,而当众甩上巴掌,转头便走。
就在旁人以为特雷维特·沃伦·斯特雷奇会怒不可遏惩罚那朵玫瑰时,他不过笑笑,丝毫不在意先前对方的无礼,反倒是纵容、宠爱、满是柔情的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吩咐手下照顾好他,莫要因自己而气恼。
许多人都知道,特雷维特·沃伦·斯特雷奇阁下爱花成痴,愿为那朵白玫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甚至颇有愿为佳人一笑,倾尽所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