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薛氏想拦,这事往小了说,只是左邵晏对待下人苛刻了些,若是闹大,可就成了左邵晏品行不端了。
“你闭嘴!慈母多败儿!邵陵糊涂些也就罢了,邵宴可是咱左家的长子嫡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代表的是左家的脸面!有些坏毛病就应该尽快改了!难道非要等出大事了才来挽救不成?”
老夫人有些气喘,一旁的丫鬟赶紧给她顺气,她歇了一会儿才疲惫地说:“罢了,把大爷带去列祖列宗面前跪着反省,明日带他去佛堂陪老婆子一起礼佛,静静心。”
薛氏哪舍得宝贝儿子过那种清苦日子,当下就反驳道:“娘,邵宴还挂着主簿的职,每日还要读书习字……”
老夫人打断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才是第一位,这事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他心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老夫人这辈子最注重的是规矩,最关心的是左府的颜面,容不得半点瑕疵,要不是她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要养在自己那。
“还有你们……”老夫人起身环顾了一圈跪着的婆子,“左家自问待你们不薄,可是你们只顾着自己却无视左家脸面,三十大板免了,就当是为大爷积y-in德,都在这儿跪着吧!”
第029章 不让走就晕给她看!
翌日,左邵卿起了个大早,打着请安的名头去芜衡院看热闹,这是他“受伤”后第一次来芜衡院,上回是他跪在院子里,这回跪在那里的却换了一群下人。
被罚跪的婆子都上了年纪,跪一夜之后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一副要晕要晕的模样。
左邵卿一路过来已经将昨夜事情听明白了,虽然没能亲眼看到薛氏吃瘪,但他的心情依然高涨了不少。
罗小六跟在后头,在听到大爷被罚跪祠堂时,瞅了眼左邵卿轻快的背影,他不知道大爷是怎么得罪三爷的,但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得罪这位。
这一次的事情被罚了多少人?撇开那位正主,连夫人都挨了老夫人的斥责,可偏偏推波助澜的三爷一点事儿都没有,这都快成精了。
左邵卿见目的已达到,也不进去触薛氏的霉头,在门外行了礼请了安就转身走了,他也不怕薛氏刁难,反正他身体虚着呢,不让走就晕给她看!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午时,当罗小六告诉他那个名叫“柳儿”的女人找到时,左邵卿简直乐的快笑出来了。
这好事可真是一茬接一茬啊,他都怀疑老天爷让他重生就是为了让他来报仇的。
罗小六摸了摸身上的j-i皮疙瘩,小心翼翼地问:“爷,那位……姑娘,赎出来之后安置在哪?”
左邵卿想了想说:“在左府去西街的必经之路旁租一间小屋,不用太好,先让人住进去,今晚你给爷带路,爷亲自去会会她!”
罗小六嘴巴动了动,努力劝导:“爷……奴才听说那个柳儿……她,她的名声不太好……咱们还是买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吧?”
三爷啊,您就是再不挑食也该找个干净点儿的啊,这都什么货色啊,您怎么学了二爷那一身s_ao的毛病呢?
左邵卿敲了他脑袋一记,“想什么呢你?以为爷是买来自个用的?”不说他才十三,就算要找女人,也不可能真给自己找个烟花女子啊。
这可是他特意为二哥准备的,相信这次过后,左二爷就横不起来了。
罗小六不置可否,三爷花银子从青楼妓院赎人出来,不是为了自个用难道还是送人的?
文人墨客相互之间送几个优伶舞姬也是很正常的事,左老爷就收了不少这样的女子,可三爷才多大啊,而且也没见他有过这样的酒r_ou_朋友啊。
用了午饭,左邵卿先到后山给陆铮送饭,陪着他练了会功,又给他换了药才赶回来。
左府的下人们都忙着议论昨晚那件事,没人关注这位不起眼的三爷,左邵卿甚至没等到天黑,就再次出了门,这一回,去的正是安置柳儿的地方。
“爷,就是这儿了,您看怎么样?”罗小六选的是靠近左府的一条小巷子,走出巷子就是尤溪镇的主街,房子是一个寡妇家的后院,因为迫于生计才把后院单独隔开来租了出去。
后院开了个角门,租客也不用经过寡妇家就能进出,很方便。
左邵卿满意地点头,让罗小六守在门外,自己独身一人进了屋。
罗小六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外,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白的,他已经到了青春懵懂的年纪,对某些事情也知道了一点,脑子里难免的就拼出了各种 y- ín 乱的画面来。
左邵卿进去的时间不长,才一炷香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衣裳齐整,面色如常,饶是罗小六没经验,也知道他这样的神态不似经历过房事的。
“爷……”罗小六哭丧着脸,尽心尽力地安慰着:“您别丧气,您还小呢,这种事以后自然就行了。”
左邵卿脚下一个踉跄,嘴角抽搐地看着罗小六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全清干净了!”
他真后悔,中午就不该给他解药,看看,这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左邵卿摸了摸干瘪的荷包,一整天的好心情也没了,没好气地训了罗小六一顿,然后遣了小六子回家,自个往后山去。
第030章 倒霉的兔子
陆铮看着左邵卿空荡荡的手,有些不明白他来的用意,这人既然来了难道就不能顺便带点吃的吗?
左邵卿完全没能接收到陆铮的怨念,直到他发现下午给他带的六个大烧饼和六个大r_ou_包只剩下两个烧饼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把视线放到陆铮的肚子,真想上去摸摸,看看那里面是不是个无底洞。
“咳咳,抱歉,临时起意才打算上山看看,这个时间店家都不做生意了。”事实上,尤溪镇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夜市,而今天正好是十五。
陆铮注意到左邵卿一直弯着的嘴角和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睛,知道这个少年大概是遇到好事,也就没戳破他这么拙劣的谎言。
这个少年虽然每次见到他都在笑,可是那种笑并未达到眼底,仿佛只是一张面具挂在脸上,而今夜的他,则真实多了。
左邵卿手掌一拍,提议道:“要不晚生去山上抓只兔子烤来吃如何?”他玩心大起,不等陆铮点头就卷起一阵风冲出了门外。
刚下过雨的山路又滑又s-hi,左邵卿高昂的兴致在摔了第三跤之后就荡然无存了,而此时,他连一只野味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以为,凭借着他现在的轻功,抓只野兔山j-i之类的应该很容易的。
靠在床上的陆铮眸中带点笑意,对着空气说:“隐一,去帮帮他,别被发现了。”
“是。”
左邵卿有些泄气,在附近的林子转了两圈毫无所获,却不愿意空手而回,他都在陆铮面前夸下海口了,不带点东西回去岂不是被他笑话?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密林里又走了百米,树上的水滴时不时滴落下来,左邵卿不堪其扰,走几步就要打个抖索。
走了一刻钟还没发现野物的踪迹后,左邵卿气闷地一脚踹在树干上,树上的雨水哗啦啦的落下了,浇了左邵卿一头一身。
于是,原本只是气闷的左三爷简直要抓狂了。
藏在树上的隐一好笑地看着一团孩子气的少年,真不敢相信这个少年就是他家主子的救命恩人。
他悄悄的将先前抓来的兔子解开束缚,朝着左邵卿背后的一颗树干丢去。
“砰”的一声响,在暗夜中格外清晰,左邵卿回头,恰好看到一只兔子撞在树干上,然后软绵绵地摔在地上。
他眼前一亮,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守株待兔?他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左邵卿捡起兔子,放在眼前瞧了瞧,那只倒霉的兔子还剩一口气,软软地蹬着四条短腿,他仰天一笑,“倒霉家伙,怎么走路都不长眼睛呢?”
提着兔子往回走,左邵卿完全想不到,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密林,会有人特意捉一只兔子丢到他面前。
回到茅屋,左邵卿跟献宝似地把兔子在陆铮面前摇了摇,“看看,好大一只肥兔子!”
陆铮不忍直视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淡淡地说:“去杀了吧。”
“啊?不是死了么?还怎么杀?”左邵卿一头雾水。
陆铮眼角一抽,低沉地反问一句:“你不是要烤兔子么?难道想生吃?”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左邵卿提着兔子的手垂了下来,刚才只想着烤兔子,却忘了,他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