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八十九章 何为吾之罪
「中岛川平,男,46岁,在十四年前因犯政治罪与故意杀人罪,被法院宣判,无期。」
这就是哥哥的现状。
至于为什么如此,那是一个更加遥远的故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绚濑而起。
绚濑弥生。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在这个男人尚还过着春风得意的苟且生活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了我的哥哥。随着投资的巨额亏空,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使在这个计划扭亏为盈了,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一味地夸下海口来不断向各方借取大量的贷款,才能维护他的体面,以便于他在将来能迅速地抽身而出。
借贷的地方有很多,除了企业、银行,他甚至还向黑帮借了款。虽然具体过程我也不甚了解,但从结果而言就是,绚濑运用了各种手段,最后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欠条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中岛川平。
哥哥和绚濑的关系已经从昔日的同事战友,变成了用来掩盖其罪恶的挡箭牌与替罪羊。不过哥哥的为人也确实是过于实诚,不,可能每个被园田家教出来的弟子都是如此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吧,从园田师兄身上也可以得见这一点。我记得在一开始的事情爆发后,我和哥哥曾有一次短暂的交流,他说绚濑总是会利用其酒醉的时机骗取他签下各种文件,如今想想,那些就是些承担的责任书之类的吧。
但是即使绚濑做得再如何隐秘,也最终是被哥哥发现了,于是哥哥质问绚濑为什么做。然而绚濑却早就有所准备。
又是酒醉的时候,确实现在开来哥哥所犯下的很多失误都是因为其嗜酒如命的个x_ing造就的,有一次绚濑突然和哥哥聊起了一些政治的话题。哥哥原来在日本的民族问题上总有一些偏激的见解,从这一点来说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受我们已死去的父亲的影响,而我因为小时候并不懂事,所以也不怎么了解那些他们所谓的「主义」。要说偏激到什么程度呢,即使是我想想也无法理解,恐怕是远超现在所谓「右翼」的偏激吧,是足以定罪的反动。
于是乎这次酒醉就成为了祸端,没有料想到绚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录音的准备,在保证没把自己牵扯进去的情况下,将哥哥「犯罪」的证据记录了下来。这个人永远都是如此之卑鄙,总是这样明哲保身然后出卖朋友。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即使是街边天天不理时事的天天醉酒的酒鬼,也偶尔会发两句所谓违逆「宪法精神」的牢s_ao,在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渐趋堕落的人,根本不知道践踏了多少法律与人的尊严。而哥哥,明明自幼就是人们所谓的弱者,也没有得到任何法律的保护,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如今的地位,而且仍然是过着廉洁的生活,努力地想多少改变这个社会一点。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真正的罪人的三言两语,还是曾经是身为朋友的人的诬陷,世人就真的以为一切都是哥哥的错。世人爱的根本不是人,他们爱的只有自己,他们只是希望看到别人坠入深渊的惨状吧。
所以最后,如果社会和法律,正义与道德都无法来拯救人,那只能有手中的剑来清算罪恶!我至今都没有觉得哥哥做错了什么,正因为我们手中有剑,所以我们拥有着别人所不能拥有的,可以不被任何人所束缚的力量。
为什么有权之人的自私自利之剑,与无势之人的挣扎之剑的差距会如此之大,前者世人无视之,而后者则遭到所有人的唾弃。哪怕是不断挥舞着自私自利之剑的我,至今也没有明白人们所谓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突然忆起,师傅临终前的那个最后的眼神。
——也许只有师傅才知道,园田的剑究竟代表着什么。
包含正邪两道博大精深的园田剑法,也许真的可以分清吧,需要被断定的不是正义与邪恶,而是虚伪的正义与真是的邪恶。
也许我明白园田的剑究竟是什么,只可惜那已经是注定要消散于这个时代的「邪道」了吧。
为了守护必要之人而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剑,已经不仅仅是失去其价值这么简单了,它已经是违背世人的私愿了吧,可能。
海未,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
「根据你的要求,我们决定释放如下的罪行较轻的7名犯人……奥田一男、中岛川平、松井秀满。」
很好,和我预料的几乎一样,他们一定会再次压缩我的名单,但是因为哥哥的罪名对于「政治犯」而言还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必定会存在于剩余的名单之中。现在我的内心已经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情景了吧,但是还不够,不能被警察牵着走,只要这次联络成功,那么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哦?警官先生,这份名单明显不是我所要求地把,不管怎么说……先生我是必定要得到的,还有……也是,如果你们这么没有诚意的话,我不得不改变我们对于人质的态度了……」
……
经过一番苦战之后,终于是谈妥了,按照约定,他们会将释放的囚犯送到我指定的码头,乘坐我准备好的走私船直接离开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