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三个声音同时疑问。
不仅是俩孩子迷惑，龚小霜也有了迷惑。孩子们嘴里的干爹当然就是卫海宁了，如果他们是生死之交，那么夫君给朋友的孩子做干爹，自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师母？这又是从哪里论的？
据她所知，卫海宁除了是璟王世子的老师，似乎也没做过哪家……
……，老天！
龚小霜忽然想起某个可能x_ing，惊了一身冷汗，那人身上没有什么明显标记，但声音她一直觉得有点耳熟。成亲那天的主婚人确实是璟王殿下，作为皇上的代表，但是，蒙着盖头，不能确认，何况都是近两个月前的事……
然后龚小霜凝眸仔细看两个孩子的胸前的长生缕，五彩丝绦连着个青玉麒麟佩饰，不似民间的那种银质长命锁……上面似乎还有‘赐’的字样，那就是……
“璟王殿下？”龚小霜试探了一声。
“嗯？”熠星正教导子藤、子菲区别妻子、母亲和n_ai娘的含义，听到招呼一抬头，就见龚小霜屈身拜下来，“妾身卫龚氏，拜见璟王殿下。”
“呃，不必多礼……”
“爹啊，你说的不对，你看这个漂亮姐姐给我们行礼呢！”
“嗯，菲菲，所以妻子就是n_ai娘的意思……”子藤不知是从哪个逻辑推出来的，语气异常坚定地误人子弟。
“……”
……
把俩搅局的小东西好说歹说彻底哄出去后，熠星揉着太阳x_u_e，看着倍显拘谨的龚小霜，轻轻叹了一口气，“小霜，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海宁没有告诉你这个地方，为什么你会对这里格格不入了么？”
“……”龚小霜不明白其中含义，只不过确实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鲁莽。
熠星理了理思绪，“即使当海宁知道我是王爷之后，他也敢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即使卫谋他们如今已经是四五品的官员，可他们依然可以纵着x_ing子嬉笑打闹。那帮小子，从来私底下都叫我老大，甚至是皇上也在旁边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可能没有尊卑，扰乱纲常，但是这个家的特质，我们为此觉得很轻松愉快和亲切，并且努力维持这个家的特质。这个世界，如果你不能克服，就永远也融不进来。海宁会是个好丈夫，但关于这点，他无能为力，所以，他不告诉你，你也不要怪他。”
“小霜，你的成长和教育，几乎决定了不太可能能打破这种禁忌，那么就不要勉强你自己，我们已经知道，知道你是个好姑娘，知道你对海宁很重要，知道你喜欢他，欣赏他，爱他，我们为他高兴，在我们心里，你就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员了，那其余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不好？”
“……”
听了璟王爷的一番话，龚小霜想了很多，从刚刚王爷的态度，卫谋的态度，卫思的态度，甚至是卫海宁的态度……渐渐有些明白。
其实，说白了，这个湘园根本就是王爷、夫君，和他们那些徒弟们，可以随意放松心情、原形毕露的地方，这是个隐私的，不容外人入侵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正如王爷所言，她破不了那个坎，所以就融不进来，硬要强进，恐怕谁都难受，与其那样，对拥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难免依然有了挫败。
“不过好在，进不来的不止你一个人，”熠星看出她的挫败，看着那幅字，抬着下巴指，开口安慰，“皇上也进不来啊！”
“……”
“王爷！”龚小霜下了决心后，弯身福一福，“可以请求王爷一件事么？”
“今天的事不想让海宁知道？”
“这是我一时任x_ing，我不想让夫君知道对我失望。，……他……”龚小霜说不出来什么情话，不过脸色窘得羞红，熠星一点头，明白！无非是‘很爱慕’，‘很看重’，‘很不想破坏形象’之类的话。
“好。”熠星应下后，送龚小霜出门，临分别的时候，熠星淡淡开口，“小霜，可能就此以后，我们很难会见面。皇家有许多辛秘，为了维持这些秘密，总会牺牲很多人，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与海宁之间过往和关系，就属于这样的秘密。”
熠星没有挑破，龚小霜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能明白这种暗示，“小霜，你要保重。”
……
“小姐，去哪里？”眉儿就是去厨房帮一趟忙，回来时却遍寻不到人，急坏了。
“随便逛逛，结果我迷路，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小姐，那这里……”
“不再属于我们，夫君不是在乎虚名的人，他更愿意把这里送给那些徒弟们住，是他们陪着他走过最艰难的路，住在这里也是应该的。”龚小霜拉着眉儿上马车，寻了个借口，“在这件事上，我支持大人，眉儿，这是御赐的宅子，大人这么做，若是要别人知道，很容易惹祸上身，所以今天的事一定定不能说出去。”
听闻这话，眉儿如临大敌，忙摇头，“眉儿打死也不说的。就算老爷问起，也不会说的。”
“嗯，对！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没发生过……”龚小霜靠在车壁上，连日来的心结一朝打开，脸上便淡淡的浮出抹止不住的笑意。
明白了夫君与璟王爷的情谊的，她才明白与卫海宁的亲事，自己根本不是‘下嫁’而是‘高攀’，但不管怎么了，如意郎君，最终还是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即使这可能无法成为他以前的家人，但她肯定会成为他日后家里无法割舍的重要人。
—— ——小剧场—— ——
罗耀阳：星，你就把我的字和卫海宁的画，一样并排摆在一起？
熠星：怎么？
罗耀阳（叹气）：跟皇帝并排齐肩……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即使他们不敢找你麻烦，也一定会趁机找卫海宁的麻烦，比如治个大不敬！
熠星：……
第二天，那两幅字画旁边多了另外两幅色彩艳丽，人物造型独特，风格诡异的墨宝——子藤、子菲的‘作品’。
第64章 番外之海宁
承二十九年。
皇后走在去紫宸殿的路上，她很少像这样明摆着表示出关心政务的样子，只是……算她良心未泯好了，怎么说卫家也是世家豪门，抄家灭族，那也是几百条人命哪！
皇帝听完了妻子的来意，揽过妻子的腰，“若薇，记得么，当年我挥军南下，攻梁克越，三十几万大军长驱直入，死得又何止是几百人？那时，你没心软。”
“那是你掀起来的战争，我劝说无益。”
“那耀阳和霆儿，四年前攻破桂岭，你下令越西境内粮Cao禁运，那一役桂系乱党死了八千七百人。”
“我儿子在战场，我当然要护着他！”
“……”
皇后迎着丈夫的视线，良久，最后叹气，“好吧，我承认，我伪善，我不是个好人。可这件事……没错，卫熙那愚蠢的‘逼宫’行为，毫无置疑的坐实了卫家谋逆的大罪，可是颢，你清楚背后的主导是谁，摆明了卫熙是被人利用了，然后为了他一时的愚蠢，和别人的包藏祸心，要让卫家几百口清白的命来抵？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哪。”
“若薇，陵王愚蠢但他的野心从来没有死过，这次我不打算放过他。”罗颢直言不讳，“耀阳已经长大了，开始学习监国，可以说，从现在开始，他就已经在与他争夺皇位的诸多兄弟交锋，甚至他还在面对我的兄弟的野心。我能让这么多隐患存留到耀阳登基，起码要把我兄弟的问题，在我手里永绝后患。卫家确实，我可以找个借口，给他们开恩放行，但如果我这么做，这件事就很容易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我那个四弟，肯定最先逃脱责罚。”
“所以，就要，就要拼着剜骨也要疗毒，卫家就是那个倒霉祭旗的！”若薇叹了口气，顺手拿起卫氏家族的名单，心烦的扫过一眼，“政治……哼！”
“卫，卫海宁……不就是那个小神童？”看到那个名字，若薇心里的某点忽然被触动，难遏酸楚。她记得这孩子，很清楚！
就在卫海宁满周岁的那天，卫夫人抱他到宫里来，那时候……那时候星儿也还在呢，一直跑进跑出，淘气得不行，她们当时还夸卫海宁这孩子x_ing儿好、沉静，再大点就给星儿当伴读……结果，就是那天晚上，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