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之戏情 作者:燕绥齐光【完结】(9)

2019-06-22  作者|标签:燕绥齐光 快穿 情有独钟

  “这一次,他必不会得逞。”昭华沉声道。

  

  ☆、逆袭之戏情十

  沈元祐又陆续遇见了几次沈宝璋,次数倒是不多,不过三四次罢了,每次或长或短,短的寥寥数语,长的也不过是一时两刻而已。有时是在书店画铺,有时是在酒楼茶肆,两人或是在品茶谈玄,或是论经鉴画,或是饮酒论诗,竟是情投意合,引为知己。因次数少,时间亦巧,他又风姿不俗,谈吐文雅,沈元祐虽城府深沉,也不曾对他有所怀疑。

  这般两个月后,便是春闱之时。

  此次的主考官翰林院翰林学士柳清华,虽只是五品官,但这翰林学士可是极清贵极尊重的京官文职,兼且他又是世家子,因此颇具文名,陪审的几位考官也是有德之人。

  春闱总共三场,三场后,贡院大门打开,考生一涌而出,神态不一,有捶胸顿足哭泣哀嚎的,有胸有成竹神清气爽的,更有狂喜大笑趾高气昂的,当真是世间百态尽揽眼底了。

  很快,榜单被贴了出来,那一日,考生中好似炸了锅,各种议论喧嚣尘土。这次录取的考生中,大半都是世家子和权贵人家子弟,寒门子却是不多,许多颇有才学之人,竟都落了榜,或是名次不佳。一时间,众人俱都愤愤不平,以为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当晚,一声尖叫拉开了大变的序幕:“来人啊,芝兰出事啦---------”

  这日,京城的百姓看到了难得的奇事儿---------士子们抬棺□□。这些个今年春闱的士子们扎着白布,抬着一具棺材,一路上唱着哀歌,撒着纸钱,绕着京城的大街□□,朝着贡院而去。

  大伙儿议论纷纷,皇城根儿下的百姓个个儿都是千里眼顺风耳,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凑出了里头的道道儿:

  “听说啊,那小伙儿是上吊死的,舌头伸得老长,可吓人了。”一人神神秘秘地起了头。

  “唉,还不是为了今科春闱的事儿。咱有个远房亲戚,也是这一科的,昨儿个跟咱讲的清清楚楚。那考生姓杜,老家是宁安县的,那地儿又偏又穷,家里头只得一个老娘跟妻子cao持家业,供他读书,三年一考,考了两回,早就撑不下去了,这回再不中,怕是连回去的钱都没有,要去借债。揭榜的时候一看,又没中,一时受不住上了吊,也是有的。”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感叹着,颇有几分恨那书生不经事的的意思,“也不想想他老娘跟妻儿日后怎么过活哟!”

  旁边儿却有个守着货摊卖吃食的小贩摇着头,接口道:“唉,这也怨不得那杜书生。我今早上卖汤水,几个来吃早膳的考生说话,原来那杜书生也晓得这一回必要中了才不叫妻子老娘受苦,分外用心,一道儿的考生都晓得他日夜攻读,好几回读到呕血。出了考场还跟人讲,这一回考得尤其好,还把卷子默出来叫人瞧了,旁人都道他是必中的,哪晓得竟落了榜。这怎叫人受得了呢?........唉!当真是时运不济啊!”

  众人唏嘘,竟都陪着掉了几滴泪。

  却又有一个看热闹的伙计,不屑的撇了撇嘴,万分得意地卖弄道:“吓,你们晓得什么!那杜书生若是自个儿取不中,想不开上了吊,哪里值得这些个考生去□□?我小舅子在来福客栈跑腿儿,跟我讲,据说啊,这春闱的考题早就叫人知道啦!”

  “啊!”众人一齐愕然,顿时嘈杂声一片,七言八语地议论起来。

  “小哥,这话儿可不能乱说的。”那中年人皱眉道,“柳大人可是个清官儿,出了名的为人刚正,怎会泄露考题?”

  “嘿,骗你作甚!”先前那人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又兴奋起来,“我那小舅子回来就跟我讲了,那些个考生昨儿个看了榜就吵起来了。这一科取中了几百来号人,杜书生这样的寒门子,只有几十,其余的都是些富贵人家子弟。虽说那些个人也有几分才学,不算是不学无术之辈,可平素大家聚在一处,谈诗论文,谁有几分墨水儿还不晓得?结果呢,以为能上榜的,榜上无名,以为必定落榜的,反而榜上有名,这里头的道道儿,谁不晓得?”

  一人道:“这科考也要讲几分运气的,说不准是审卷子的就好那一口呢?”

  “嗨,话不能这么讲。”那人摇头道,“你想啊,这十之□□都是有钱有权的,就这么几十个,不到十之一二的,是咱们这样的寒门子,要说这里头没啥门道儿,改明儿咱就跳护城河去!”

  众人一想,都点头称是。

  那人愈发眉飞色舞了,道:“再说了,那些人前些时就不对劲儿了,有几个平素也不看书,只管到处玩耍,寻花问柳,结果考完了,竟只道自个儿是必中的。还有几个,考前那几天,整日念念有词,或是闭门抄书,那会子只以为他们是用功温习呢,现今儿一想,嗨,”他两手一拍,“啪”地一声脆响,“可不就对上了?”

  众人深以为然,一时都是嗟叹不已,望着那些个考生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甚为同情,都是义愤。

  这些话儿似是长了翅膀,愈传愈广,只短短一会儿功夫,便飞遍了整个京城。那些士子到了贡院前,也不吵闹,只围着棺材坐在地上,一壁唱着哀歌,一壁撒着纸钱,那场面当真是肃穆哀伤,令人不由心生沉痛。只是片刻,围观的人群便挤了个满满当当。

  幸而,应天府尹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了。若换了别个地方,这闹事儿的举子,抓了也就抓了,可这儿是京城,京城府尹又是个烫手的山芋,历来以谨慎保身为要,从来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处处都要结个善缘的。这些举子看似是闹事儿,可这事儿原就是有颇多可供说道之处,结果未必很坏,若是抓了,谁晓得日后是否就有个大造化的人呢?

  这么一想,应天府尹就拿出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本事,一番话下来,好说歹说,终是让士子们散去了。可惜,这般大的动静,终归是惊动了圣上,龙颜震怒,柳清华并几个同考、提调等被召到了宫中训斥,封存的考卷也被拿到了圣前检阅。

  这一看,可不得了,头几名的卷子倒是写的花团锦簇,好一番文采风流,可惜这几个名儿圣上怎不晓得,明明就是那几个国公、将军的后人,舞刀弄枪倒还使得,可要他们写文章,那真是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今儿个倒还稀奇了,竟能过了会试,成了贡子了。

  圣上放下考卷,扫视了几个伏地请罪的臣子,连连冷笑:“好,好啊!朕竟不知,朕手底下还有这般胆大包天之人,胆敢在朝廷的轮才大典上做手脚,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阵仗来!呵呵,朕,真是自愧不如啊!”

  底下几人已经是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全然不敢辩解一词,只是砰砰磕着头,不一会儿已是磕出血来了。圣上冷冰冰的眼神一一扫过,懒得理会这些个饭桶,他对这些臣子知之甚详,晓得他们倒还没有这个胆量,尤其是柳清华,这个人心x_ing固执板正,循规蹈矩,从不做甚出格的事儿。他这般生气,气的是他们庸碌无能,闹出这种事体,还要他这个皇帝给他们收尾。叫这几个滚回去闭门思过以后,圣上又令人宣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着令他们,限期七日,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又着令应天府尹,将那些个考生好生拘起来,不许再胡乱生事。

  刑部尚书康恒已然年近不惑,却依旧精力充沛,办事干练,而大理寺卿殷超生得白胖,脸上总带着和善的笑,活像一个买卖人,两人都是查案的老手,此时接了这么个重责大任,出殿后对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

  这案子要查出个真相来,当真不难,然而查到什么程度,怎么查,查出来后怎么禀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这里头的水,可真是深得很啊。

  柳清华不过是个五品官,在京城里头压根儿不算什么,怎的这次就点了他做主考?须知这一科的举子,若是中了,都要称他一声“座师”,日后都要敬他几分,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欺师灭祖”,若是做出这等事,名声就坏了,要往上爬,可就难得很了。

  这差事非德高望重之人不可做,能叫柳清华得了,不能不叫人想起他那个女儿来。柳清华生有一儿一女,女儿柳蕙兰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更是兰心惠x_ing,贤惠大方,是以被指给了二皇子做皇子妃,两个人举案齐眉,颇有些煌煌如对大宾的意思,相处得倒是和顺,前些时还传出柳蕙兰怀了小皇孙的喜讯来。因此圣上点了柳清华做这主考官,众人便暗自揣摩,难不成,圣上是有意二皇子?

  圣上时年三十七,这年岁也不算年轻,却也不算老,三个成年皇子他谁也不曾表现出什么偏向来,叫众人琢磨不透,因而这回给了这么个甜头给二皇子,一下子就叫二皇子一系的人大为兴奋,也让另两派的人颇受了点打击。

  而现今闹出这等事儿,大伙儿都有些心思,是不是大皇子、三皇子的人做的?如果是,自个儿要怎么做呢?

  

  ☆、逆袭之戏情十一

  只用了两日,这案情便查了个清清楚楚,然而这两日却叫二皇子焦头烂额。大皇子趁此良机,于朝堂之上频频发难,以柳清华渎职之罪为借口,对二皇子一系的人马连番出手,竟一举拿下了好几个颇有分量的对手,也由此让一些中立派很有点倒向大皇子一脉的迹象。

  二皇子并非没有考虑到放弃柳清华,借此博一个大义灭亲严守国法的名头,但这念头只是一闪,就给他压了下去。先不说柳清华毕竟是二皇子妃的父亲,而二皇子妃柳蕙兰正怀有他的子嗣,为着这一点,也不能叫他出事。何况,柳清华乃是世家子,他的势力里,世家占有极大的分量,倘或他当真放弃了柳清华,兔死狐悲,说不准不少人就会就此离他而去。

  此外,二皇子沈元丰到底是皇后之子,对皇帝的x_ing格有几分了解,皇帝许是在位日久,威福自专,大权在手,待下也渐趋宽和,讲究些人情,若是他连自个儿的岳父也敢放弃,皇帝或会明面儿上赞一声,可私下里不免要觉得他到底冷酷了些,更进一步,说不准要心生疑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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