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二三事 作者:竹叶青seven【完结】(29)

2019-06-22  作者|标签:竹叶青seven 穿越时空 近水楼台 布衣生活

  然后转身,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

  孙一腾大吼道:“就这个条件不变,你早晚得回来求我!”

  沈涟刚刚跨出门槛,闻言顿住,笑道:“那你还是,去死吧。”

  “去”字出口的同时手一扬,“死”音伴着水柱喷溅之声落地,到“吧”时门轰然合上。

  沈涟自始至终没回头,而我自始至终没来得及反应。除了白色绒袍的前襟少了一粒扣子之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沈涟轻轻推我:“不是着急去看卫大哥?愣着干嘛?”

  孙一腾满身的青紫交错和肺部不小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我转身面对沈涟。但一对上他不大笑时便显得凌厉的凤眼,底气瞬间不足,舌头一打结,出口便成了:“酷刑拷打,很…很不好。”我知道在这种弱r_ou_强食的境况下,法制只是个冷笑话。但酷刑拷打,百般折磨恐怕永远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外。

  这话说得傻极了,我只得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希望能把一腔懊恼盖住。

  沈涟勾唇:“是吗?以后不让你看见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开口欲解释,但转念想想,全靠眼前人,我们才能好端端地呆在这里,还有食有药的。罢了,时日还长,不差这一刻。

  就停顿这会儿工夫,他与我成了并行,我换个话题道:“刚才你起身,我差点以为你要答应,准备拦你来着。”

  “事实上,”沈涟的语调昂扬,“在他提条件之前,我就打算自己找出来。所以无论他提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他的鼻息比平常也要灼热得多,我得确认一下:“孙一腾给你下了春︱药?”

  沈涟道:“恩,我还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问。为了确保一击即中,我选在他灌药松懈时出手,不可避免地吞了一些。但在你们到孙府前我就调好解药喝了,刚起作用。说来我的医术也是你一手亲传。”

  哦,那我就放心了。春︱药也是药,原理说穿了只是些热x_ing的毒物和兴奋剂。既是药,必有相应的药物中和。不过制作复杂些,需要根据成分现调。

  说话间走到厢房,沈涟这样子不大方便,自行去了隔壁。我推门进去,梁大人和卫彦都坐在桌旁。沈涟选了最简单的厢房,两床一桌两凳,一目了然。

  桌上替我留了饭菜。梁泽仁自斟了一杯茶正在慢慢啜饮,卫彦则笔直地坐着,仔细看方能看出他坐得很勉强,脊背不时发抖。

  我走上前俯身拿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还是挺烫。于是摸摸他的头发:“上床睡会儿。多休息才好得快。”

  他依言合衣躺上床,我半蹲下身,除掉他脚上的千层底布鞋,又脱掉他的外衣,给他盖上轻薄的鹅毛软被。这个过程中他身体虽然不动,眼睛却一直跟随着我的动作。最后,我将手盖在他眼睛上,手心痒痒的,想来是他眨眨眼睛,睫毛刷在我掌中所致。

  再移开手时,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本想吻吻他,奈何状况好一点,我的脸皮也稍微回来了一点,总得考虑一下梁大人的感受,是不?

  狼吞虎咽地刨完饭菜之后,我去隔壁看沈涟。

  一进门差点吓一跳,沈涟仅着一条短短的单裤,正吃力地后背上抹药。白皙的后背上一团淤青极其扎眼,他那一摔可称得上是货真价实。

  我取下他掌中的药瓶,拍拍他的肩:“到床上去,我来。”

  同为男儿,他跟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之前他大病后,我为他擦身,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没碰过。他倒也乐得省事,在床上趴好。

  看看桌上林林总总还摆了些瓶瓶罐罐,我把它们转移到凳子上,一并拖到床边。

  中医有一门好处,会顺便学学推拿,我上药后自然一道用在沈涟身上。哎,可惜卫彦伤病夹杂,不好多碰他。

  作者有话要说:  

☆、休憩

    给沈涟推拿时,我不禁在心中暗叹他仿佛特别受上天眷顾一般,不单容貌出色,身材绝佳,且肤质极好。后背的淤青和手脚的刺伤都伤得很浅,愈合后全身上下便看不到一点疤痕。按到他肩胛骨位置的肌r_ou_时,情况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那里果然纠结着有些紧蹦,这些日子以来他承受了不少压力。意料之外,是他肌r_ou_紧绷的程度比我所想的轻得多,这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忒好。

  为理顺那些纠结的肌r_ou_,我得用上几分气力,沈涟口中咿唔出声,听上去享受中带一点点疼。由于他把头埋在枕头里,声音又有些许沉闷。看他精神还不错,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的样子,我边推拿边开口问道:“干嘛选这个法子?”□是条好计策,不过我不认为沈涟的第一选择会是利用外貌。

  沈涟道:“我一个人固然可以拿下孙一腾,并在那些黑衣大汉和人厨面前全身而退。但加上你们就没有万全的把握。再者,如果强来,如何让你们不动声色地进孙府也是个问题。考虑了一下,硬不如软,直不如曲吧。”他说得条理分明,不知者还以为考虑再三,但在当时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我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张开贴在他后背,两个拇指用力沿着他脊椎一线一点一点按压下去,如同按压心中升腾起的愧疚。他被勾起关于出身的回忆,怎么看都不算愉快,遑论利用那些特殊知识。

  “能奏效便好,手段如何是其次。”沈涟根本不必看我神色便知道我在想什么,也知道怎样才能消除我的愧疚,“若不是从馆里出来的,摸清别人的喜好没这么容易。不过孙一腾的口味也属奇特了,娇柔羸弱的美人有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强悍硬气的。”说着说着大概想起中午的伪装,竟自顾自闷在枕头里笑,我曲起食指敲在他腰上,他才控制住身体的大幅抖动,转而笑出声。不知怎的,我心底竟隐隐觉得,孙一腾虽然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审美却着实不错。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床尾的铜镜,发现沈涟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因为铜镜中也映出了我模糊的笑容。

  推拿止于腰际,跳过隆起的窄臀,我又从小腿往上慢慢按着,道:“那孙府的仆人呢?你就使唤得如此放心?”

  沈涟终于肯停止大笑,声音却变了调,干巴巴答道:“孙一腾的‘恩惠’下,谁做主人不那么重要吧。况且监管几个不会武的仆人亦非难事。”

  我顺手拂开他由于颤动身体而落在肩背上的头发,却摸到他脖子上多了一根细绳,看上去有点眼熟。正想问,却发现他的耳朵红透了,身体更死死地贴紧床铺。我也是男人,联想他干巴巴的嗓音,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的作用还没过去吧,这种时候,就是给根木头蹭蹭,男人也能硬得起来。

  我努力憋住笑,像当年小六洗澡出来在宿舍裹个浴巾来回蹦跶时正好被查寝的女老师看个正着那样,调动起全身的严肃细胞,起身道:“我先出去了。”经过桌子时,随手带走一小瓶酒,自然而然地转头问沈涟:“卫彦能喝吗?”不知道他配的药方有没有相冲的…却看到他的下身微微抬离床铺,露出…

  武功好,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啧啧,难怪精力旺盛。

  其实小六被女老师逮到后,我们还为了维持友谊而保持严肃。但看到小六吓得蹭掉浴巾的同时,女老师后面跟着涌进一大帮以女生为主的各院生活部长,全体终于破功爆笑。不过沈涟毕竟跟那脸皮厚到从此开始万人迷之路的流氓不同,所以关门出去时,我只是顺便非常收敛地赞叹了一句:“发育得不错。”

  唉,你说心智超常也就罢了,用不用这么伤我自尊呐…

  刚走几步,听到他几乎是硬逼出来的一个“能”字,我转了个弯,才想到是答之前的问话。于是不甚虔诚地反省了一下,谁叫能逗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一旦有,我都舍不得放弃…

  回房时又因卫彦笑了一回,他没出声没移动,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事实上,我走近后确定他还处于浅眠状态。除了右手把梁大人的手腕重重扣在床沿之外,他跟寻常睡着的人没什么不同。

  梁泽仁道:“我在他睡下之后从他床边过,一下就成这样了…”我都快忘了,卫彦只认可我的气息。

  轻轻捏了几下他的右手,他睁开眼,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松开了梁大人。梁大人忙道他还是自寻一间厢房住的好,便关门出去。

  我问卫彦:“睡得不踏实?”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他应该很难进入深度睡眠。

  他老老实实地应:“是。”

  我到桌上开了那一小瓶酒,晃了晃,观其色泽浓艳,质地粘稠,如同液态的玫瑰。闻其香味却是清淡宜人的果香。

  我征求他的意见:“饮些酒睡得好些,如何?”

  他舌头卷起,看样子又想答是,出口却变成了“好”,还试图坐起来。

  我没加什么力,就把他按在原处。自己含了一大口酒在嘴里,快要接触到他的唇时,见他眼神清澈,好像还听不懂别人说话的小孩子,一派天然的无辜,心神忽的一个不稳。嘴唇却生出自己意识一般印了上去,他顺从地启唇,几口咽下了佳酿。我不能自己地□了他的牙龈,在他想加深这个吻之前,离开了他的嘴唇。

  嘴里的酒空了,齿颊仍然留香,有种那香醇来自卫彦的错觉。

  床挺宽,他又睡在里侧,灭灯后我很容易就躺在了他身旁,摸摸他温度开始正常的额头,呢喃道:“安心睡吧,我在。”

  论武功,论体力,我远不如他,这话实在可笑得很。他却似乎真的安下心,加上酒的作用,不一会儿便呼吸匀称,进入了梦乡。

  天色并不晚,是以我以手支肘,在黑暗中看了他不知多久,丝毫不觉酸软,待困劲上来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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