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一坚定地说。
「我需要他。」
「……」
「非常需要他。」
弥一口气斩钉截铁,他捕捉住阿信的视线,不断重复说着。
「我非他不可。」
阿信屏住气息。他无法呼吸,身体颤抖,微微出汗,一阵甜蜜的酥麻感在背部窜动。他默默望着弟弟与爱人。
「所以,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不能还你。」
「……」
庆太退缩了。在严密的防守下,他动弹不得,而且身边又没有可传球的人。
「老哥…」
「对不起,庆太。」
「…算了…没办法,学长是考生嘛!」
庆太拚命地变换表情。
「不过,你要做晚饭给我吃喔!」
「好啊,我原本就打算这么做。」
听到这句话的庆太,腼腆地低下头,迅速靠近哥哥。
「我想做你爱吃的东西,材料都买回来了。」
「我也要帮忙!」
「真稀奇,天要下红雨了。」
阿信笑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弟弟的额头。
「要帮忙可以。你就去房间收拾一下吧,我刚才稍微瞄了一眼,差点没昏倒。」
「你进去里面了!?」
「没有,我才不想被你骂侵犯隐私权。」
「小庆,你很讨厌别人进去你房间吗?」
「非常讨厌,他都不让我整理。之前还很生气地对我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不要乱动他的东西,从那之后,我就没再进去过了。」
「我才没有气成那样,只是…」
「我的房间也被阿信老师整理过。」
弥一说。
「我想试试看藏在床下的黄色书刊及色情录像带曝光后,被狠狠说一顿的感觉。一想到老师发现后的表情,心里就很快乐。」
阿信用手掌拍了一下弥一的头。
「别教你学弟做傻事!」
阿信轻轻瞪了弥一一眼,然后敲手。
「两个人都去读书吧!饭做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
把两个不想读书的小孩赶到楼上后,阿信稍微整理一下有点凌乱的客厅。
正想将先前弥一拿下来的相簿放到角落时,他突然心血来潮地翻了一下。
这些都是从孩童时代开始的立可柏相片。
弥一说它们美丽又天真无邪。
是吗?
阿信盯着其中一张相片。那是中学一年级时,他坐在旧校舍教室的窝边读书,摄影社的「学长」自作主张替他照的。由相片四角呈圆形来看,拍照的当事者是随身携带的。
「学长」毕业时,将照片送给阿信,并告诉阿信他一直带在身边。
表情认真、沉稳的他,向阿信表白。在自己的心意得不到响应后,他便将那张照片还给阿信。他表示自己一直带在身上,阿信怎么处理都无所谓。自己一直很珍惜舍不得丢,所以要阿信替他处理掉。
阿信并未丢弃,也没有特别在意,就这样放在自己的相簿中。
相片没有接触到光线,弥漫着一股s-hi气。
自己微微低垂的脸,表情非常冷漠。这种照片竟然还那么珍惜,阿信当时对他非常同情。现在,则认为自己是个冷酷又傲慢的孩子。
阿信边想边阖上相簿。这时,无意间从里面掉出一张相片。
阿信将它捡起。
是母亲的相片。
阿信吓了一跳,急忙放回相簿中。
姑姑说母亲很少与家人合照。她喜欢照艺术照,所有相片看起来都像是相亲照般。
掉下来的这一张是她与父亲难得的合照。阿信很喜欢这张照片,他偷偷将它从全家福的相簿中抽出,放入自己的相本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记不清楚。
然而,阿信对这剎那间映入眼帘的女x_ing表情,竟与自己如此神似而非常震惊。
他摇摇头、双眼紧闭,似乎急欲摆脱这副情景。
阿信用力将相簿推向桌角,然后回到厨房。
该去做饭了。
「其实你很想留下来,对不对?」
弥一带上玄关门后,手放在大门上说。
他背靠着大门,转身注视阿信的脸。
阿信白皙的脸庞,在玄关口的夜灯下闪耀蓝白光芒,彷佛冰冷的月亮般美丽。
弥一亲吻他的额头与脸庞,打算温热他。
「对不对?」
「是啊!」
阿信回答。
「很久没被庆太这样撒娇了,好象过了好几年似的。」
「哦…」
「所以总觉得…总觉得放心了。」
「放心?」
「一想到庆太仍然很依赖我,心里就很高兴。」
弥一默默将自己的额头贴向阿信的额头磨蹭。
此刻的弥一,心意已决。
他绝对不还。
「我好象太残忍了。」
弥一傲慢的语气,让阿信抬起双眼。
「怎么啦?一点也不像你。」
「我还是觉得很可怜。」
因为我决定要把你抢过来。
阿信并末察觉弥一话中的含意,他温柔地摇头。
「我这个做哥哥的,反倒有点感谢你呢!」
弥一轻笑,吻了阿信一下,然后轻搂着阿信的肩催促他,同时打开大门。
两人步出门外后,阿信悄悄离开弥一缠绕的手臂。
「到外面了。」
「有什么关系?」
「被人家看到就糟了。」
「又没有人。」
说完,弥一的舌头在阿信的太阳x_u_e上游走,打算亲吻他。
「不让你吻!」
阿信逃离弥一。弥一追上前去。
两人都没注意到庆太从窝边投来的视线。
***
隔天,弥一上完辅导课后被一位学弟叫住。在教室后门等待的他,特地将弥一带到校舍顶楼,单刀直入地问弥一对他哥哥做了什么。
「…我觉得不太可能,希望是眼花了。」
「你看到了?」
弥一眼睛微微瞇起,俯视着对方。
庆太有点胆怯。他握紧拳头,慢慢点了点头,不服输地抬头迎向对方的视线。
庆太第一次觉得弥一的眼神锐利而恐怖。对方是所有队员尊敬而憧憬的对象,大家都认为他是个超然又说话温和的人,庆太本身也坚信不疑。可是,庆太此时第一次感到恐惧。他初次体会到,什么是敌队前锋盯人的恐怖眼神。
「既然被你看到了,我也无话可说。」
弥一耸耸肩,然后对庆太微微一笑。然而微笑的表情中,眼神却未带一丝笑意。
读出讯息的庆太吞了一下口水。
「被看到了,我也没办法。」
庆太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
「你哥哥…」
弥一说。
「是个非常美丽的人。」
弥一口中说出的话语,彷佛字字都有极深的含意,令庆太惊讶得身体直打哆嗦。
庆太突然害怕起来,全身都在拉警报,警告他最好不要听、不可以听。他不想听,他想逃开。可是,弥一挑衅地俯视着庆太,迅速搁下一句话。
「他跟我睡过了。」
弥一笑。
「我跟他上床了…你听懂了吗?小子。」
《赤裸裸的真情2》(正篇完)
《赤裸裸的真情2》【EXTRA】
刚进高中没几天。
日子还谈不上是好是坏,不过弥一四周的吵杂声依旧络绎不绝。今天社团的三年级代表,还是不厌其烦,特地前来问他到底要加入哪个社团。事实上,弥一早已属意某个社团,只是当时他佯装非常为难的样子。
「我还在考虑。」
弥一仰视眼前的三年级学生说。
听到这句话的三年级学生,脚步突然有点不稳。
弥一轻笑。
三年级学生尽管说话结巴,却极热心推荐自己所属的游泳社。
弥一也不服输地,耐心听他口沫横飞。
他对游泳等运动虽然毫无兴趣,不过凝视愚蠢的面孔倒觉得很有趣。看到对方在他盯视之下面红耳赤,也让他非常快乐。他深知自己的魅力。
其实除了觉得长得很帅外,其它则一无所知。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好家伙。
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经看腻对方愚蠢的脸孔。
这股懒散的气氛使弥一无意间打了个哈欠。
烦死了。
活着真是没意思。
这世上大概没有真正值得快乐的事,大概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让自己热情澎湃了。
国中时期,或许是看多了世间的丑态,弥一早已是个愤世嫉俗的孩子。
打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连最亲的父母都不例外。母亲因为自己酷似父亲而疼爱他,但也憎恨他。
弥一一面瞄了窗外两个感情融洽、并肩走路的学生,一面冷笑。
他讨厌春天。人们太过盲目追求无形的事物。
弥一在走廊上边想边走,来到楼梯口后下楼。
下楼时,细微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弥一停住脚步。
楼梯旁的教室内似乎有动静,总起来像是吵架声。不一会儿,大声响发出,接着有东西倒地的声音
弥一悄悄靠近门窗紧闭的教室,然后站在门的y-in暗处,身体贴着墙壁偷听。
声音断续传入弥一耳中。
有两个人。没有第三者,只有两个人。
而且好象不是在吵架的样子。
弥一嗤之以鼻。
在这间清一色都是男孩子的校园内,竟然还有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