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看著他穿著破洞牛仔裤和紧身T恤,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哥俩好地说,“咱们今个儿见著就是缘分,来,哥们,咱哥俩谈谈心事。”
那挺热心的小痞子傻了,张了下嘴,最後一挠勺,“好呢,谈吧,这心事吧,按我一哥们说的,找不认识的,陌生得稀里糊涂的人说最好,您说,是这个理不?”
随即一蹲地,跟谭少痞子同蹲路边了,洗耳恭听状。
“我说,哥们,如果你爱上一个人,我说爱就是那种真的爱啊,不是那种你下面翘了就得找个洞钻的那种爱,就是那种爱得你就算死了你都觉得还是爱他的那种爱……”
旁边小流氓惊了,打断问他,“有这种爱吗?这不是中邪了吗?”
谭少被“中邪”两字也给惊了,啊了一声,想想也对,不过还是说,“意思差不多,但意义不一样。”
“哦……”搭讪搭上疯子的小流氓听不太懂,只好讪讪然在摸了摸头,“您说,接著说。”
“我说是,”谭少偏头想了想,“爱成那样了,但是,如果有人不许你爱,你也爱不得怎麽办?”
“怎麽办?”小流氓跳了起来,愤怒,“不许你爱?这都什麽时代了,连爱都不许人爱?不怕帝国主义打著咱们国家没人权的旗帜灭了咱啊?不许爱……哼,踩过尸体也得爱,爷要爱了,想爱谁就爱谁,谁不许,杀无赦……”
谭少也跳起来,狠狠点头,接著小声地问了句:“如果那个不许你爱的人是你爱的那个人呢?”
小流氓听了半会才听明白,眨了眨眼,迟疑地问:“你说的这话……是真的?”
谭少点头,悲哀地说,“是真的。”
小流氓傻眼,“谁这麽傻B啊?你这麽漂亮,你爱上他他都不爱你,那得多傻才干得出这事啊?”
谭少听得心花怒放,所有的卑劣的,低沈的情绪全都在不知觉的马屁後扔到了天外星云,他猛拍了一下这莫名冒出来的热情流氓,吼,“来,哥们,咱喝酒去。”
小流氓一听有酒喝眼都眯了,“好,喝酒去。”
俩人哥俩好地大步往前走著,谭少一回头,也笑眯眯地说,“你请客?”
小流氓瞪眼,呲牙咧嘴,“哥们,你这T恤我可是昨天才在杂志上看的,一件得上万把块,你别占我这小人物便宜啊……”
谭少听著一摸下巴,点头,我是有钱人啦……
有钱人谭少晚上喝得有点多,被真正的有钱人范宗明给拎回了家。
喝醉了的谭少其实挺容易伤感的,一见著范宗明,也不管自己醉不醉得清醒了,紧紧巴住人的腰问:“哥,我是不是还跟小时候那样漂亮?”
没人回答他,他自问自答,“可他们都觉得我还是挺漂亮的啊,谈不上非常英俊非常MAN,但好歹也称得上俊美了是不?”
仍然没人回答他。
谭少早已习惯他的冷淡,山不就人嘛,他就著山就是,反正巴住了不放,就算那山不就人也得听他说,“哥,是不是我没小时候可爱了,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爱我了?”
他摸著范宗明的脸,哑著噪子突然声嘶力竭地吼,“是不是?”
范宗明眯了下眼,看他醉得连摸他脸的手都在发抖,冷著噪子冷冰冰地说,“你懂个屁。”
第11章
谭少伸出爪子,想挠人,可是一想得刚给他哥挠的伤,撇撇嘴,神智不清地说,“你不说,我怎麽懂?”
范宗明只是抱著他,没再说话,半晌说,“睡吧。”
“哥,你不爱我,迟早有天我会逼疯你再把自己逼疯,你别逼我,真的,我太爱你了,恨不得连你的头发也给吞下肚,爱成这样你别指望我放过你,我死都想过,但就是没法想真正离开你。”谭少说著,眼睛已经闭上了。
范宗明没有言语,看著他入睡,抱著他的手从头互至尾都坚硬得未曾松动过一毫。
范宗明这天去了范老大的结婚喜宴,这都二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办得比头婚还热闹,来的人都快上千了。
范老大一见他,问:“少爷呢?”
少爷是范家兄弟除了范宗明之外叫谭少的叫法,谁叫他从小到大什麽麻烦都有范宗明挡前头处理著,就算那几年范宗明在部队,也是各处使著手段保那闯祸精的安全,这不是少爷是什麽?要知道范宗明有时候有原则起来,就算是范家的真正老大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按他的意思妥协,偏偏一个谭恋知,却让他一步一步退得所有原则都没有立足之地。
“在家睡著呢。”范宗明轻描淡写。
范老大对他的不给面子哭笑不得,中年男人苦著一张脸,“就算是二婚,瞧我讨的女人漂亮又聪明的份上,你那少爷也不给面子?”
“喝醉了,没醒。”范宗明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
“得,宠著吧,”范老大朝门外敲门的人叫了声,“就出来。”
回头问,“他还是不让你结婚?”
范宗明扬眉,棱角太过分明的脸看得让人心生疙瘩。
范老大毕竟是范老大,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范宗明听得反而笑了,“老大,你这都二婚,保不全哪天都会三婚……这男人的心啦,谁守得住就是谁狠。”
范老大吃鳖,摸摸头,嘿嘿一笑,出外面去了。
范宗明把手上的香槟一口喝了个干净,摇著头失笑不已。
人心呐,真正揣摸得透了,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不过,也看自己在意的是什麽了,不在意的,再怎麽 y- ín 乱荒诞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在意了,就算要把世界当作战场扫平一切才能得到些许幸福,那也是得去一试的。
谭少一醒来,浑浑噩噩地吃了饭,拿起电话才想起今个儿是范老大的婚宴。
前几个范七妈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有点悬,这范老大的好好的养著一帮情妇,抽疯了的怎麽又要结婚了?嫌离婚离得不够精彩似的,还要来一场?
这次没去,也挺好,这男欢女欲的一场场戏演下来,看多了也泛味,这范家兄弟个个都结婚离婚的闹,这几年看下来他这局外人都看得有点累。
少看一场是一场,反正这丑剧看多了也没多大意思。
他出去了一趟,走著出去的,一公里的路完了才到大门,保安看著他立正打招呼,谭少白眼都懒得翻,T恤牛仔裤戴著一帽子,怀揣著五十来块钱又走了一公里在人多的地方等出租车。
有钱是个什麽概念啊?有钱就是一般人进不了他的领地,当然,反则其然,你要是想进平常人的领地,那也够呛,走不死人……以为占地多了就是好了?靠,那都是钱的使的,哪天试试全方圆百里只有你一人试试,丫憋不疯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神仙,这现代社会,真正去找几个清水寡欲的去?丫找著了一个算是你倒霉,那肯定是一有自闭的!
谭少瞎想了大半会,想得快要怀疑他哥是不是也是一装B的有钱没处花非得找个没出租车的地方住的有钱人时,终於来了一辆出租车。
下车找了个地方,他拿著张健帮他办的私卡,查了下果然里面又多了一百万。
要说张健这个人,冷归归,无情归无情了点,但有点好,就是他办事你放心,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神仙皇帝,只要是他要做的事他谁都不怕,当初挑上他,就因为张健是那种绝对自我的人,只有这种人,才不会真正惧怕范宗明,也才会真能帮到他一些事。
刚取了点钱,电话就来了,那边范宗明不急不缓地问著,“在哪呢?”
谭少一手拿著手机,一手拿著银行卡,望著天空,太阳刺得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第12章
“七哥啊……”谭少挺意味深长地叫了声他哥。
范宗明在那边顿了一下,“什麽事?”
“我说……”谭少咳了一下,“如果我又跑了,能不能看在我提前通知你的从上,抓我回来时能不能打得轻一点?”
范宗明在那边气得笑了起来,连名带姓叫他,“谭恋知,你再敢给我跑,别回来了。”
谭少撇嘴,这方面上他哥就跟小孩一样,次次都这样威胁,也不知道威胁点别的。
“可,哥,我这才回来几天啊,天天被你打得哭哭啼啼的,我都快把下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