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小时候,他做错了事,但如果他能在下餐老实地,自动地,乖乖地把饭吃好,他哥的气就能消很多一样。
可惜这次没成功,范宗明没理他,冷著他,想好了事情後自顾自地站起来往卧室走。
谭少识趣地自动跟在他身後,见他解表,脱衣服,再然後去了浴室,在他哥洗澡时他也老实地站在门口,罚自己的站。
等他哥洗好澡出来,他又眼巴巴地看著范宗明,渴望他说点什麽好,不管是让他难受的还是再次心碎,他妈的说点什麽吧。
可是范宗明照样无视他,只是打了按了电话,淡淡地说:“准备车吧。”
然後他回头看了眼谭少,见他身上穿的皱巴巴的T恤,眼睛往谭少放在一旁的行李包看了一眼。
谭少收到那不经意的指令,屁还是不敢放一个,走到行李包前自己拿了衣服换了。
他脱了衣服像平时一样习惯x_ing地扔到地上,刚扔完,觉得後怕,看了眼范宗明,见他没看他,只是拿了PDA在做著什麽,又安心了不少。
他刚一换完,房间里就进来两个人,朝范宗明齐齐敬了个礼,然後转眼就是看向谭少。
那齐刷刷的眼神看得谭少莫名恼怒,刚想骂人,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赶紧著又闭了嘴,只能愤怒地瞪了那俩人一眼。
“走吧。”范宗明说著,拿著外套穿上,朝外走著。
谭少看著他的背影,傻了,走,走去哪?天还黑著呢,难道他哥趁著夜深要把扔了填海?
他站了几秒,那两个标兵走到了他身後,谭少回头看他们,摸了摸鼻子,只好跟在了范宗明身後。
一行人下了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刚到了车上,里面就已经见著范宗明的两个副手,其中一个说著:“早会开两个小时,接著回铜锣湾跟刘先生喝早茶,中午您要见的人会在您的临时办公室等你,下午一点澳方的飞机到达,直到六点,之後,您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谭少听著,伸长了脖子去看坐在他旁边那傻大个保安的表。
傻大个见他的动作,挺了挺腰,放在腿上的手姿势更标准了,看表只表了一眼没看清楚的谭少见了小声地骂:“躲什麽躲?”
正直一根筋的傻大个无辜地看著他。
“几点了?”谭少朝他翻白眼,指了指手腕,用口型问他。
“哦……”傻大个儿反应过来,看了眼表,非常正经说:“五点十分。”
他的声音不大,但打扰了正轻声说著话的曾副跟范宗明的交谈,范宗明朝他们看了一眼,惹得傻大个儿脸红,立马道歉:“对不起,中校。”
说完,觉得自己声音过大,又赶紧闭上了嘴。
谭少见到他那傻样,忍不住地把头埋到椅背里,直接恨得想把这人给踢出去。
范宗明在跟人在早会时,谭少在另一间房里,那两个保安片刻没有离身,连上洗手间也是跟著。
然後就是跟著人喝早茶,那刘先生见到他也没有奇怪,还朝坐在另一旁被两保安护著的谭少打了招呼。
下午接机,谭少也是坐在去机场的路上。
到了黄昏时的视频会议,谭少也是坐在透明办公室的外面,而他身边的两保安已经俨然成了他的影子了。
不用再说,谭少也是明白了,范宗明用事实跟他说著,你他妈想跑?也得看我给不给机会了。
第43章
现在,看来是腿也不想打断了,就是给关起来,栓自己身边。
他明面上所有的通讯设备也没一个在自己身上。
等到晚上,谭少实在撑不住了,趁著范宗明在另一边的客厅跟人开会,躲洗手间去了。
还好这是酒店房间内的洗手间,那俩人也不跟进去了,就在门口守著。
谭少是真不知道他七哥怎麽想的,这麽些年,俩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位有意思吗?
他又让他懂事,又让他保持不懂事的状态呆在他身边?
他到底把他当什麽了?
一想谭少就觉得无奈,自己当孩子太久了,其实他真不介意永远当一个孩子,可是别人不希望他当,他哥让他当著却又要让他有著一个成人的思维。
他妈的,他是人,不是木偶好不好。
洗手间里没有干扰波,卫星电话还是可以打通的。
他保持著就近原则,不得不打电话给何爷,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让何爷负责把他给拎出去。
何爷在那边郁闷:“不是让你离他越远越好吗?”
“大老爷,我倒是想,莫名碰上的。”谭少其实很无奈,这一天等下来,也是想让范宗明对他做点什麽,打也好怒斥也罢,做点什麽比没点反应强。
可范宗明不给,他也没办法,他没那个时间耗。
晚上谭少要求去餐厅吃饭,范宗明看他一眼,去换了件衣服,陪了他下去。
在电梯间,谭少忍不住还是问了,“哥,你到底想咋办啊?”
他的项链正巧这时从脖间垂了出来,范宗明看到,伸出一手拿著项链塞进了衣服里。
谭少呼吸一窒,思索间扁了扁嘴,有点委屈地看著范宗明。
范宗明把他的额发拔开了一点,看了他一会,电梯也停了,他才说:“瘦了。”
谭少张大嘴,目瞪口呆。
范宗明已经提脚往餐厅走去,谭少跟在他屁股後面沮丧地说:“你这是要养肥了再打?”
他後面传来一声“扑哧”声,谭少回头瞪著傻大个,翻了个大白眼。
范宗明在餐桌上依旧表现著他家长式的风范,不怎麽说话,但会给谭少夹菜添果汁,但也阻止他贪吃寒x_ing过大的食物。
谭少埋头吃著,时不时抬起头朝范宗明讨好的一笑,管不了范宗明只淡眼看他别的反应一点也不给。
当然,他也不觉得尴尬,反正这麽些年都下来了,啥没根筋的事他没为范宗明做过?
何况……他也老是一次又一次地要逃。
吃到一大半,他推开了椅子,准备著提脚。
在旁边吃著的两保安也立马站起来准备跟进。
谭少毫不客气地当著范宗明的面对他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後扁著脚问著餐厅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
服务生朝他恭敬一弯腰,说:“我给您带路。”
大酒店员工的素质就是好,上个厕所都带路。
果然,人人都往城里呆,山里的毛爷们都是恨不得三句话就骂句娘,粗得自己有时都有一点点想法要甘败下风。
谭少想,回头得去训练下那群三大五粗的爷们什麽叫做素质。
带去的是贵宾洗手间,地方不大,但装饰得雅致蕴香,实在不适合一人解决大便,而俩人旁观。
於是,傻大个他们检查了一遍退了出去,换谭少解决人生大事之一。
当谭少裤裆拉链都没拉,一旁有了声响,以为是墙壁的墙壁被人拉开了,带路的服务生笑嘻嘻地看著他,说:“谭少,何爷叫我来领你出去呢。”
谭少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点头,举高双手任眉清目秀的服务生帮他从脚到头检查身上有没有追踪器。
随後俩人迅速在暗道里下楼,谭少连抛媚眼勾引人的时间都没有,在後门出去,钻进火红的跑车里,这才微微舒了口气,抓紧时间跟陈见涛通电话。
陈见涛一听他的声音,都快哭了:“老大,您又做什麽去了?半天都不吱个声。”
谭少没好气:“撞鬼了。”
他简略地说了一下,然後问:“那个人还在医院?”
“不在了,我就是跟你说这件事,今天早上,就在你抵达香港的一个小时後,他连同他女儿从医院消失了。”
“怎麽回事?”谭少皱眉。
“你说中校也在香港?”陈见涛问。
谭少“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陈见涛老实回答,“我从内应那得到的就这麽多了。”
“我知道了,有消息再告诉我。”谭少挂断电话。
“你的衣服好靓,什麽牌子?”前头的服务生笑嘻嘻说话了。
谭少笑,从後座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好好开车,带我见你们何爷。”
唉,人还是粗点好,这流氓一有了素质,个个都胆大包天,他还是让他的手下们口无遮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