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明看著他,抿著嘴,一句话也没说。
“不说,也算了。”谭少又抽出一根烟,危颤颤放到嘴里,打了好几次火,终於打上,淡淡地说:“你爱不爱我无关紧要,反正我爱你。”
他抽了一口烟,闭著眼睛淡淡地说:“七哥,我要回家,你还要不要我?”
“如果我不要呢?”范宗明终於开口,冷静至极。
谭少抽著烟,看著地板,淡然地说:“你不要,我也不回了。”
他把他有的,没有的,都用来爱他了。
他不要,那就算了。
他赌了他人生最大的一盘局,输了,也没什麽好在乎的。
只不过,看起来太过於凄惨了点。
可他也实在太疲惫,一场他策划过的战争过後,他是真的累了。
比死十次,还让他感到疲惫。
他所有爱的力量,全给过了,没有一点剩余。
第三部暗涌完
PS:所有接下来的“任何”故事,皆在《谭少之青痕》。
《青痕》是相处篇,也是两个对等的人关於“感情”或者“对手”类似情节多的篇章,会长点,而所能写的,也更多。
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最後一部,才是两个真正平等的人──关於人生的“对决”。
目前看来,谭少是失败的,但是,鹿死谁手,不到最後关头,谁也说不谁。
第四部 谭少之青痕
第81章
谭少刚出家里出来,就接到陈见涛电话。
陈见涛在那边气急败坏,“你赶快回来。”
谭少问:“怎麽了?”
“缅甸那边有人抢我们的生意。”
“抢回去,”谭少流氓,出主意,“丫敢叫嚣,灭了丫的,记得往左偏点的韩爷不?他老人家正愁没烟抽,你把弄不死的人扔他那叫他换烟抽,还能叫他欠咱情。”
陈见涛服了,这麽没脸皮的事,也只有谭少敢去做,谁隔著几千里送败兵去让人换烟抽啊,光那路费就挺得不偿失的。
但做了,效果未必就不好了。
谭少开了车,他现在有车开了,也没人管东管西的,他开著大奔去小店喝了碗咸豆浆,正想著要不要去南边见见张健,范宗明的电话来了。
“在吃早餐。”谭少回答,尽管现在已经是中午。
“我等会回来,你现在回去。”范宗明在那边淡淡地说。
“哦……”谭少应著。
大奔开到街路边,谭少见著了个好玩的东西,就下车去买了,又随便逛了逛,又花了点时间,赶到家,中午已经过去了。
范宗明没在了,谭少跟传讯的保安“哦”了一声,没再听他说什麽,拿著买的东西上了楼,扔到范宗明房里,去了自己卧室。
他一觉睡醒,坐飞机去了张健那。
张健策划部的经理这次换新的了,模样长得有些过於周正。
这世道,太周正的男人不是弯的就是双的,谭少好奇,问张健:“是不是?”
张健说,“不知道,你可以去试试。”
那人像范宗明,谭少觉得可以一试,就走去问了。
策划部的新经理没见过谭少,觉得这麽大大咧咧,一不笑就有点冷漠的没心没肺的冷不防就上来问他是不是同x_ing恋的青年挺招人喜欢的,於是答应了谭少晚上的邀约。
害得谭少看著对方笑得春情的脸蛋,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样的笑容,自然不可能在范宗明脸上看见。
但谭少妥协,正主看不见,有这不是正主的弥补下也是好的……
他晚上跟人吃饭时,正调情调到情深处,就差一句说我已经订好酒店房间,范宗明的电话又随之而到。
范宗明问:“你在哪?”
谭少乖乖回答,“吃饭。”
范宗明再问:“你有什麽好不满足的?”
谭少回头,看到不远处的范宗明,淡淡地说:“我现在,很满足。”
他挂了电话,倾过身,吻上对面男人的嘴。
到了现在,他不必再担心会真正伤谁的心了。
他欠范宗明的,用了他全部的爱去报答。
他跟那男人走到电梯口时,范宗明上了前,他捉住他的手,冷漠地说:“回去。”
谭少挥开他的手,灿然一笑,“哥,我约会呢,有什麽事明天再谈。”
他其实刚把新研发的武器档案交给了范宗明,已经没什麽好说了的了,交待完“任务”,其实他应该早就回山寨里头了。
只是不过多耗了几天,偏生的,来张健这,范宗明也来这城市开会来了……真是巧合得让谭少都觉得世事真是无巧不是书。
可再巧又如何,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任他的七哥拖了他走回家教训他。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他的小孩了。
第82章
范宗明没再说明,拖了他就走。
谭少只有一手,耐何不了他,只好任他走,挥挥手跟那个人告了个别。
到了车上,范宗明烦燥得把隔屏开了,问他:“不是叫你在家呆著?”
谭少淡淡地说:“我过来看看张健,就要回去了。”
这次军方要了美方的一个情报,他本来亲自来交待完毕,又把新武器“上贡”完了就可以走了,只是中途转个站,顺便想上个床再回去,还是遇上了他哥。
范宗明深吸了口气,把谭少抱到腿上,拿著他的右手看,问他:“医生怎麽说?”
这几天,他不断地开会开会,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根本没时间跟谭少说些什麽。
就算跟谭少交流“情报”,他是也速战速决,本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吃饭或者其它,偏偏他抽出时间来,谭少总是不在家,另外还总是找不到。
现在,小孩不逃了,他有联络他的很多方式,却总是找不到他了。
“说还有救。”谭少回答完了,伸出手去牛仔裤的前兜掏震动的手机。
他蜷在范宗明怀里,姿势不对,范宗明帮他掏了出来。
谭少纳闷地对著手机说:“什麽事?”
陈见涛在那边说:“又有生意了。”
他说得无可奈何,谭少却只“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懒懒地躺范宗明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像什麽也没变,乖的时候乖得像没有锐爪的猫一样。
范宗明送了他回自己的酒店房间,本来要走,又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把衣服脱,转身去脱谭少的衣服。
谭少任他脱,只是眉眼稍微动了一下,说:“干嘛?”
看样子,是帮他洗澡。
“算了,”谭少让他脱,淡淡地说:“我自己能洗。”
范宗明没管他,非常干脆利落把他脱了个干净,让他进浴室。
谭少这时说,“哥,前个儿我回大院了一趟,七妈说了,我也回来了,你也可以安心结婚了。”
范宗明看他,“是吗?”
“嗯,这次我不搞鬼了,”谭少耸耸肩,“我累得慌,我先去洗。”
“你不是要上床吗?”范宗明说了一句,拉开了浴室的门,去放洗澡水。
谭少站在门外,疲倦且困乏。
他实在不想再去猜范宗明想什麽了。
懒得猜,懒得想。
其实,不上床,不言爱,他觉得已经够了。
他以前定下计划时,以为总是能要一个结果;而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他可以成为一霸,让军方为利益对他所妥协,但代价太大,他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管中间的伤害,光是军方那些没完没了的要求,就够让他心力交瘁了的。
现在,其实范宗明只要允许了他回去,结婚也好,干其它与他无关的事也好,他都没关系,他没力气去管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