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七握上了殊漠的手,眼中满是坚定,“如今,羌族是师父的掌中物,活该他们当初有眼无珠。”
少年能有这份心x_ing,殊漠是开心的,顺着小孩儿的话头接了下去,“十七,南朝日后也会是你的掌中物,他们日后也会后悔当年有眼无珠。”
“十七,你日后,必然为王。”
“为……王?”
姜十七有想过好生练武接手师父管好极乐教,却从未想过做那九五之尊。
帝王……统领千万里广阔疆土,令行禁止,手握权柄至高无上。
他从未有过这般念想,有朝一日,能够成王!
这来得太突然了!
“适逢乱世,国不为国,朝堂昏聩,江湖武林也是一锅乱粥。”留给小孩儿消化的时间,殊漠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打算,“若我当初坠下悬崖就此殒命,这天下合该少了我这么个混世人魔。但我没有死,你师祖她老人家将极乐教交到了我手上,称霸西域做一方霸主山大王,不是我想要的。”
抚摸着宣纸上的图画,殊漠徐徐倾诉,“妥协并不会带来和平,只会滋生贪婪,贪婪演变掠夺,生成新一轮的复仇循环、战争锁链。人心向来贪得无厌,这世上能做到天下为公的,太少太少……”
视线一转,回到了姜十七身上,“该说是天命,坠崖不死手握强权,中原扰事得遇真龙。”
“师父……”殊漠如今的状态,仿佛入了魔怔,让姜十七觉着陌生,想要c-h-a嘴劝说却无法。
“十七,你可愿登上那帝位,结束这百年乱世?”弯子绕够了,殊漠凝视着青年眼眸,一句诛心。
“我……”他只是个一无是处平凡无奇的弃儿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师父……十七从未想过要做王……”
看出了青年心中所想,殊漠凝视着对方仍旧在逃避的眼。
一个志在必得,一个慌乱逃窜。
眼中的星火由一开始的熊熊霹雳到后来的沉寂,殊漠垂首很是黯然神伤,“便是师父哀求你,十七也不肯么?”
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说着这番请求话语的,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爱人。
姜十七哪里容许自己让师父伤心难过,嘴快过脑子,脱口而出,“若是为了师父,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这么说,十七你答应了。”哪里还有失落情绪,殊漠一扫先前颓丧,春风满面。
“……”姜十七这才明白,绕了这么多圈子,便是为了不伤及师徒情分,用这诛心招数。
师父真就把他的x_ing子摸透了,从一开始便不曾给过他退路。
两相对视,姜十七宠溺地笑出声来,嗓音也带着分低沉沙哑,“师父,日后,莫再这般磋磨徒儿了。其实只要是师父想要的,便是徒儿想要的——哪怕这件事并非我所求并非合我意……”试探着凑近,哪怕两人如今已经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这个吻姜十七不敢唐突。
轻柔贴合,试探着碾磨,探出舌尖……
殊漠配合着张开了嘴,任由对方侵入,纠缠扫荡。
吻毕,殊漠环着青年脖颈,没来由道:“沙罗尔。”
青年不解其意。
“这是我原先的名字,取得是沙罗双生树的意,生母在怀着我的时候,便想好了这个名字。穆丹是你师祖起的名,沙罗尔这个名讳,这世上除了羌族那位耶和单于以及你师祖,便不再有人知晓。”
“师父这是在与我配合生辰,托付终身么?”收紧了放在殊漠腰际的手,青年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算是吧。”撩都撩了,虽然手法不太过关,殊漠也没必要矫情。
几案上的镇纸笔架被清扫到地上,皇室家族图谱被压在身下……
姜十七双手撑在殊漠肩侧,眸中的深情|欲|火快要满溢出来,粗喘着气,竭力克制着,“师父,徒儿……忍不住了……”
失笑,殊漠抚摸着面前人的脸颊,不怕死地添油加火,“那便不忍。”
这话,一举捅破了洪水的闸门。
青年人本就精力旺盛,如此,大好清光白日便统统荒废了。
白昼变黄昏,日头西斜夜幕临近。
两人不知何时将战地转移到了冰凉的地面。
拍了拍身上的青年,殊漠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半分不想离开殊漠,青年含糊道:“约莫酉时。”
“你还真是胡闹……为师今儿可是约了人的。”话语责罚,殊漠面色却不像是在责备人的,反倒是打情骂俏多一些。
“是师父叫徒儿不用忍的。”青年可怜兮兮道。
“这么说是我的错咯?”殊漠拉长了调子,全然没了往日那般好说话。
“怎能是师父的错,是徒儿贼心不死色胆包天,贪图师父的美色……强行……”说着话,青年撑起身来,眸色深邃凝视着身下人,俯身在殊漠唇上落下一吻,“与师父共赴巫山云雨,行那极乐事。”
一旦懂了这情|事奥妙,便食髓知味,再难收歇。
殊漠明了这天是注定成不了事的。
回应了亲徒弟的吻,两人干柴烈火,又抱作一团。
屋外,候了一日的张行九,听见屋里又开始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面色却丝毫没有责难之意。
“这小子……”话语中,张行九虽抱怨,却并未多言说道。
翌日清晨,从房中出来,迎面遇上左使张行九,姜十七一扫前几日的y-in霾,重又恢复了生气主动问候。
墙角都听过了,张行九哪能不知道这小子嘚瑟的啥。
轻咳了几声,张行九端着前辈长老的身份,直接改口还明知故问道:“少主这是得偿所愿了?”
“张叔,师父他应了。”姜十七如今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师父有多稀罕他。
“哦。”张行九一如既往板着一张脸,不咸不淡道。
“张叔,我跟你说……”拉着张左使,姜十七又是一番好磕道。
说到后面,忆起昨日的话题,姜十七忽然想到自己昨天也接下了一个不得了的烫手山芋。
张行九是自家师父的左膀右臂,领军起义推翻皇朝这种大事,应该知晓。
“张叔,师父是不是很多年前就在筹划,拥兵自立的事?”
“并非是拥兵自立,尊上打算肃清朝堂,还政清明,既然你这么问了,尊上也一定将他的打算都说与你了。”收敛了亲和气度,张行九严肃话语道:“少主,兹事体大,还望你尽早决断。”
张行九从来不曾质疑殊漠的眼光,更何况姜十七的天资,极乐教众人有目共睹,“既然尊上认定了你,属下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是么……”情绪上脑过后,姜十七也开始冷静思虑。
目光略显迷惘,姜十七叹然:“那,我能成为一个明君么?”
从来都是在追随师父的背影前行,从来都是听从师父的指示办事……
他的头上,总有师父护着罩着,他需要做的只是更加优秀,不让师父失望。
成为极乐教教主,他不恐惧,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成了教主,师父还是师父,若他行差踏错仍然有师父作为倚仗。
可若他成了坐拥天下的君王,师父,又该何去何从呢?
王者孤高,师父不会再成为他的桎梏。
先前他不愿为王,便是因为这层顾虑。
方才从房中出来,殊漠忽地拉住了他的衣摆,仅仅是望着他,不多言。
许久,殊漠放手,淡淡道:“高处不胜寒,少有知心人。十七,为师从来不会逼你成为那样的王者。”
“为师,到底只愿你平安喜乐,一世无虞。”
“若有那么一天,师父还愿陪着徒儿么?”抽走了衣摆,换做自己的手与殊漠十指相扣。
“那你愿意么?”反问,并非承诺。
于两人交握的双手印下一吻,话语虔诚,“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儿女家的情话成了日后君王的诺言。
“少主心中不都有答案了么?”张行九的回答将陷入回忆的姜十七拉回现实中。
长舒一口气,姜十七点头,“是啊,有答案了。”
收敛了以往的散漫、不以为意,姜十七初露锋芒,现出王者之态,“日后,有劳张左使相助了。”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青年的转变,张行九乐见其成。
屋内,内力深厚的殊漠自然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全程。
如今王棋归位,天下,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这个世界差不多就完结了。
忙完回来给大家写点小甜饼!
感觉年下写起来莫名像在宠孩子?噫!
但甜就行了,各位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