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坐坐……”谭少对著他们说,“我有间有阳台的套房,风景不错……”
说罢,他朝周围布料甚少的各色美女眨了眨眼,惹得范戴立跟曾成洪见状暧昧地轻笑不已。
谭少带著他们进了自己的总统套房,打电话让人送酒上来,顺手把雪茄递给了范戴立他们。
“不错啊……”曾成洪拿著烟在鼻间闻了闻,有点小陶醉地说。
“嗯,”谭少笑,“我这里有几盒,回去时你记得拿一盒走。”
“成,我就不客气了。”曾成洪一挑眉说道。
“怎麽在北京没呆几天就走了?小齐的生日会露了个脸就走,我还没跟你说上几句话……”范戴立点了烟,吸了一口。
“唉,这不,临时有事,就走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生意的事不等人。”酒上来了,谭少看著侍者用漂亮的手法打开冰镇的香槟,淡淡地说。
“什麽生意?”曾成洪状似不经意地问。
“小买卖,不成气候的小买卖。”谭少也用很不经意的口气回道。
“这买卖做到了夏威夷,还夏威夷……还小?”曾成洪很一种不构成威胁的口气调笑著说。
谭少笑看著这个被范戴立派出来先作打手的曾成洪,“跟我哥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说著,他转向范戴立,笑著说:“九叔,你这是又公款旅游来了?”
他话一出,范戴立笑了笑,说:“我把机关的活全辞了,在私企老实呆著,这次出的公差。”
“这待遇不错……”谭少笑著撇了下嘴,“热带天堂的美差也给了你。”
“呵呵……”范戴立笑,说:“对了,我这刚好谈完生意,要不要跟叔一起出海玩几天?”
谭少笑得眼睛都眯起,摇头说:“没时间。”
范戴立挑眉。
“我今天晚上正打算要回国呢……”谭少满是可惜地说:“正准备退房,就见著你了。”
范戴立满脸诧异,一脸“怎麽这麽不巧”。
谭少的带来杀手手下当天从洛杉矶赶到夏威夷询问要不要解决那俩个人时,他想了想,叫人收了手。
尽管这里是外国,是最好解决让人不愉快的人的场所,但范戴立毕竟是九叔,只要不太过份,谭少也就由得了他。
他甩掉了莫名突然跟踪上了他的几个人,去了洛杉矶。
陈见涛那边传来消息,说范家大伯的老大盯上了某市市长因贪污问题下来的那个位置,前段时间正从他七哥那里碰了个钉子,这范老大就找上了范九叔了。
於是,范九叔就找上他了……谭少用手指敲了敲额头,他就觉得了,他家九叔往往有利可趋时才会出现在他面前。
真正的侄友相会的场面那是少之又少。
“他怎麽找到我的?”谭少问陈见涛。
“他不是负责中校交给他盯著美国我们的这批货吗?……可能在你昨天拜见地头蛇时,那边的内j-ian把消息给出去了。”
“这速度……”谭少感叹,又问:“那我哥也是知道的?”
陈见涛沈默了几秒,然後说:“应该是的。”
谭少轻嘲了一下,中断了联系。
范戴立马上出现在了夏威夷,他亲爱的七哥一点也没阻止,真的是……谭少抹了把脸,心想,他可真的是把家事交给我管了,一点也没带含糊的。
而他,该怎麽办呢?
是依范家的意思让范宗明娶个媳妇好吹枕边风?还是,依他哥的意思,像个成人一样有力地在他的前面帮他拒绝范家的一群寄生虫?
无疑,他没有选择。
他能做的只能是後者。
他哥要的,也只是後者。
谭少突然觉得这一路来,按著他哥所希翼的走了下来,变成了他哥要的模样……他哥呢,会不会有时也会跟他一样,有些怀念过去那些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他是真的还是至死也放不开他的手的啊……只是,怎麽会,那些幸福就不见了呢?只有自己的心,冰凉冰凉的,连拥抱也拒绝想拥有。
我是真爱他啊,可是变成了现在这模样,我也没办法啊。
谭少把头埋在帽子里笑著……笑得体内每根神经都在抽痛,突然他想哭,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它流不出来了,属於弱者的泪腺在他成为另一个自己之後消失了。
他有的,只是另一个现在的自己。
一个拥有山寨被政府严密控制的军火头子;一个为了跟自己哥哥在一起努力站得比谁都要高要远的男人。
两者联系起来所代表的全是自己,但都不是自己的。
他已经,不再为自己活了。
这几年,一步一步的,他把自己逼到了这境地……那些他以为总是不会受任何侵袭伤害的爱,到底还是受了侵害,爱还是没有变,满满地在那,但颜色已经不漂亮了。
谭少看著飞机外的白云,喉咙抽搐著,这一刻,他无比怀念那个什麽都懂但什麽也不要只要他哥也说爱他的自己。
那个时候,就算有悲伤和恼怒,但心里,有著全心全意的满足和对有一天会得到一句我也像你爱我一样爱你的希望。
那个时候,一天内只要看一眼他哥,他都能快乐一整天。
哪像现在……哪像现在就算他哥抱得他再紧,自己也没办法再感受到温度。
这一路……是不是真错了?
自己要是当年无论哪次找死真死了,多好。
好过现在的天堂不在地狱更是去不得的境地。
第100章
下机的那刻,才知地面下了雨,谭少低著头冲了出去,钻进了接他的墨绿色车子,见到大方时,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接著错身而过。
等到晚上大方回来,俩个人坐到桌面上半晌没有语言。
谭少带来的杀手又重新擦了遍枪,等谭少把杯中的茶喝干净时,他站了起来,说:“我走了。”
这个手下是个中越混血,谭少记得他,是因为老罗说他的外号是眼镜蛇,能一击致命。
派出去接应的手下已经确定死了俩个了,谭少展开了他的笑脸,说:“眼镜蛇,是吧?”
“是。”眼镜蛇把绷在腿上的刀取下,接过旁边兄弟的左轮手枪c-h-a了进去。
谭少看著由寨里改装得过的小左轮手枪消失在了眼神蛇的身上,微笑点头说:“你去吧,放心好了,出事了我会带你们回去的,我跟你们管家的说过了的,带多少人出来,无论死活,也会带多少回去的。”
“谢谢老大。”眼镜蛇一弯腰,拿起手袋,迅速地跟著引路人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谭少看著零零散散坐在y-in暗的房子里的另几个手下,笑容淡了一点,“既然你们现在坐这里,去把兄弟的尸体带回来吧。”
络腮胡子的汉子吐了口唾沫,招了下手,带著人出了去。
大方一直铁著脸坐著,他们都在等消息,死了俩个人了,现在接应的上去了,不知道蕊片能不能拿到手。
谭少替他们的茶碗又倒了碗茶,淡淡地说:“方叔,事情完了,去韩国人那边问候一下。”
大方缓了缓神色,点头说:“这是一定的。”
韩国人这次在中间使了绊子,让他们死了俩个人。
谭少云淡风轻地说:“嗯,倒找回点我好回去跟管家的说,要不两个他费尽心神找回来的高手被鳖三给害死我可真没脸回去见他。”
大方苦笑,只能点头。
因为行踪泄露,被FBI包围的俩个人干脆一枪崩了自己,真是一点余地也没留给美国警方。
谭少用左手敲著桌子,眯起眼睛,一下一下地打量著放在桌上的MK1,觉得灭音管的前方沾了点灰尘,拿著白布又擦了擦。
眼镜蛇回了消息时,二天一夜又过去了。
谭少在黑房子里呆了几天,听到消息时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他拿著擦了两天多的枪,让大方开车,带著几个人,去了早引诱那批韩国人去了的地方。
论黑搞黑,谭少想,对於这点,我总是比别人高出一截才混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