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这些年做的,大都情况都是偏向了我的,我想我得保著他得到他所得到的。
大年初五是参驮的忌日,这一天我回到了北京。
北京被大雪掩盖,他来接的我。
他没变多少,只是无形的威严更多了几分,再说难得的他本身足够英俊,风华再敛也敛不去太多气势。
我却老了,动不动就动不了,就算动得了,能不动就不动,实在是没有力气。
好多年,我都不关心自己成什麽样了,镜子里印出的那个人是什麽模样都没关系。
七妈老了,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那些对子孙满堂的执念因岁月抹去後,一年一年的待我越发疼爱起来。
我也懒得想,她是不是在可怜我。
只是还像以前一样在他们面前嘻笑怒骂,让一切照旧。
去了家里吃完七妈煮的面,再回了我跟他的家。
老别墅里的陈设有些老旧了,这些年没多余精力想过去换,就这麽下来了。
他一路都照顾著我,自上车後,他都照顾得我挺好的。
他一直都这样对我,可能哪天要是不照顾了,我可能不怎麽习惯吧,毕竟都这麽多年了,照顾与被照顾是他和我的习惯。
大过年的买纸钱不吉利,没有几家店开门,叫了北京的手下去帮我找,到了快十二点时才送到永宁。
我知道参驮不注重这些个东西,几个人里,只有他是谁都不信奉,只信奉自己的。
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我每年都有烧东西给他。
火盆的火焰全灭了,他恰好进来,把我嘴间的烟给拿了走,说:“水放好了,去洗吧。”
我低头走的时候,看见他穿著袜子的脚s-hi了大半,唉,他可能自己也没现吧。
我知道这些年他的担心一年比一年更甚,更甚已经动手权力让我不受管豁,更是好几次明显的出面保我齐全。
可我已是骑虎不能下,想撒手哪有那麽容易。
第二天醒来下楼时,看见他一步一步地按著步骤地在帮我煮药膳,拿著秒表掐著时间放材料,显得万般认真。
我看得平静,往往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足够了。
确实足够,我们这样的俩个人,时至今日还能余有几日温存,已是最大的幸运。
蝼蚁足且偷生,我跟他熬了这麽多年,付出这麽大代价,能贪图得一时半会就是一会,就怕一眨眼,全浪费了。
第116章 利剑,闲得蛋疼的番外一
有一些年过後。
後来,谭恋知躺著一动不动地跟张健说:“其实想来,这一切还是扯蛋了。”
就算岁数大了,张健坐那都让身边一切黯然失色的气场还是一点也没变,谭少躺他身边,加上他那瘦身板,冷不丁的一瞅,能让人直接当他不存在。
谭恋知这些年修练得不是妖怪级别的了,他是妖怪加魔王还得加撒旦,刀枪不进,导弹对付也没用,浑然不把自己的渺小当回事,赖在张健身边赖得天经地义,“你说我哥啊……”
说到这里,他动了,猛眨著眼睛要张健给点水让他喝喝他好接著总结,难得今日他诗情大发想把自己给拧出条像模像样的拧巴线出来。
无论如何,张爷半闭著眼睛捞了水杯喂了他喝了。
谭恋知也接著总结,怎麽样其实也逃脱不了范宗明,“我哥吧,这麽大一将军,管的事其实也不少了,你说他早就管不著我了,怎麽临老临老一大把年纪了非得管起来了呢?”
这哪是总结啊,这是连向都没变一下的倾诉。
张健昨晚被陈东折腾得狠了,早上才睡了一会,谭恋知就蹭上来了,这会儿半闭著眼在昏睡,听到这,睁了下眼看了下谭恋知,表示有听到。
谭恋知浑身也疼,不过是不被人折腾的,他这是病的,不过他还是又爬到了张健身上,枕著人胳膊舒服地叹了口气。
要说陈东喜欢张建这麽多年,一日比一日更迷恋其实一点也不过份,张健这人,别说看了,就是光闻闻,都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安稳得很。
“长得跟妖怪一样就算了,你咋就这麽好闻呢?”老谭的口气跟少年一样,就是当老大当久了,那声音也太男人了,说得豔羡但一点豔羡也听不出。
夸是等於白夸了。
好听的话张健打小就充耳不闻了,就他长得那样,人就是嫉妒得发疯了也从没往他那自身条件那方诋毁过,他一直都活得跟贵公子似的,你能指望他那心肠里有点对别人好话反应的余地吗?
谭恋知也不恼,就当自己夸张健的话当放屁了,再接再厉陈述著说:“他来接我,你别让他把我给接走。”
张健继续睡,他家那老狗养得过於强壮,成天往死里cao他,难得有天休息他不想浪费一秒。
红旗车在外面停著,谭恋知就是不肯开门放人进。
昨个儿他刚想叫手下接他走,没想到,刚到北京,就被人以破坏公物罪抓走了,听说得按老规矩关半个月才放人。
破TM的公物罪,人刚开的飞机过来,有本事你给老子抓国安局去,不用关死,一子弹就可以把人蹦了,罪名随便你挑个都够再蹦十来次。
谭少愤愤想完,还是窝在张健的身边,手里拿著摇控一动也不动。
他把保齐系统全关死了,就算张健男人回来也进不来。
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张健被吵醒,暴脾气起来,对著人就一字:“滚。”
说完,电话线扯了,对著一旁的谭恋知喝斥,“睡觉。”
谭恋知一喜,立马扔了摇控器爬过去睡下,这下直接把腿放张健身上,靠人怀里流著口水睡下了。
房子外,陈东气得都快喷血了,张健一个滚字完全把他的修养给毁了个干净,片甲不留。
他对著红旗车里的人喷火,“你自己的人怎麽不管好,我才来北京两天他就敢跟我抢人。”
偏生的,城郊外的这处私宅是张健交给谭少的人设计的,现在可好,保全密不透风得无缝可钻,除非里面给开门。
自己被关在家门外,陈东的心难受得就快爆裂了,一想到谭恋知会无耻地会对他家张健搂搂抱抱,更是一点涵养也不想要,对著范宗明就是声嘶力竭:“我要弄死他。”
范宗明脸色其实也没比他好看,可也没办法,他立场不比陈东好,只比陈东坏。
陈东焦头烂额,知道范宗明也是个废物,深呼吸了几下,想著要叫什麽人过来破门而入。
范宗明也在想,想著怎麽办才能尽快进去。
他跟陈东一样迅速打量著宅子,独立别墅,大拦门,周围全是树,保全做得很绝,二公里外立了跟野外浑身天成的绿色铁网,立了牌子中英文写著高危地区,确实是高危地区,网里处处埋著地雷。
确实像谭少那边的人做的事,罔顾法律不算,关键是连遮掩也胆大的太符合国情,一般要命的小老百姓,绝不愿塌进这种鬼地方半步。
所以只能从拦门进入。
可铁门过高,另外防范装置在那,你想爬过去,只能做好半途被电死的准备。
切断电源?电源断了,爬是爬进了铁门,但房门是一步也进不得的,玻璃装的是防弹的,质量好得范将军用的防弹车也及不上。
想来想去,只能眼睁睁地等著人开门。
张健睡好,睁眼一看,天黑了。
把灯开了,看了下周围,看了下被扯断的电话,皱了下眉。
他把怀里的人扯开,从屏幕里看了下外边还停著几辆车,还有站著几个人,又皱了下眉,按了下摇控器,发现开不了,只好去拿了谭恋知的手按了一下,再按自己的,才把门给开开了。
谭恋知醒来,发现门开了,监视屏幕里红旗车还没走,他扑倒张健,吼:“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不愿意回去,范宗明越管越宽,倒像是管小时候的他一样了,可他现在是老魔头了不是小魔头,禁不得那样管。
因为管得火起了他就想拿枪崩了范宗明。
没见过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人管得要穿什麽内裤的……谭恋知咬牙切齿地觉得范宗明很不上道,但又怕自己真失手把人给打死了,只好躲。
躲一时算一时。
张健被他扑到後退了两步,厌烦地说:“不回就不回。”
这时陈东已冲进来,眼看就要过来跟谭恋知打架,被范宗明拉住了。
“要打出去打。”张健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陈东焉气,没跟范宗明干起来。
一起吃完饭,范宗明还不走。
谭恋知赖张健身边,已然全不管陈东气得接近中风,也不管范宗明眼睛一直盯他身上。